宣布说道:
“我只了解张洪堂的一些基本情况,知道他老家是下边农村的,当了小队长之后,手里有了点钱,才在县城买了个宅子,把老婆孩子接到了城里居住。”
“他老婆没工作,是家庭妇女,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已经七八岁了,小的是儿子,去年刚出生,还不到一岁。”
“赵先生,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您要了解他工作中的事,我建议您去问保安团的人,如果您要了解他家中的情况,我弟弟比我了解。”
驴二说道:
“那好,吃过饭后,咱们去找令弟。”
宣布说道:
“赵先生,不用劳您大驾,我派人把他叫过来就行。”
驴二笑道:
“反正没什么事,咱们去找他吧。有多远?如果远了,咱们开车,如果不远,咱们就走路过去。”
宣布道:
“不远,从对面的一条胡同穿过去,就是我弟弟的商铺,商铺旁边的小胡同,就是我弟弟和张洪堂他们家。”
驴二道:
“那咱们走路过去吧。”
饭后,驴二吩咐常青和汪昊刁来福三人,继续在便衣队待命,他和宣布两个人去见宣扬。
宣布虽然有些担心只有他和“赵先生”两个人的安全,但既然赵先生不让他带人,他也不好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独自带着赵先生出去。
驴二在宣布的陪同下,走出便衣队的院门,向街对面的一条胡同走去,出了这条胡同,来到另一条大街,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宣布的弟弟宣扬的商铺。
他们走到商铺前面的时候,宣扬正好吃过早饭,过来开门。
宣扬把驴二和哥哥请进商铺中。
宣布说道:
“小扬,赵先生要了解一下张洪堂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他,所以我把你推荐给赵先生,你要对赵先生如实相告,不要有任何隐瞒。”
宣扬的眉头皱了皱眉头,显然对哥哥的行为有些不悦。
驴二笑道:
“宣先生,你不要怪令兄,我了解张洪堂的情况,并不是怀疑他会是抗日分子,只不过是例行审查。”
“宣先生,我不但是烟台特工处的人,还是市保安团的副司令,这次我们市保安团,准备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军官,我听说张洪堂刚刚抓了一个土匪,所以把张洪堂列为选拔对象之中。”
“我向您了解张洪堂,是要了解他的详细背景,确定他跟抗日分子没有任何联系,才能提拔他。”
宣扬虽然有些怀疑“赵先生”话中的真实成份,但脸色和缓了许多,说道:
“哦,如果是准备提拔张洪堂,那就好说了。”
“赵先生,我跟洪堂不但是邻居,也是朋友,我对他说得上比较了解。”
“你要调查他是不是抗日分子,这一点我不敢保证,毕竟现在抗日分子隐蔽的太深,别说是朋友,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一定能知根知底。”
“但要说到他的个人品质,我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挺有能力。”
驴二笑了笑,说道:
“张洪堂怎么是个不错的人,你能举例说明吗?”
宣扬说道:
“赵先生,我说了您别生气,您,我哥,还有洪堂,你们都是皇协军,皇协军的名声怎么样,我不说,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宣布的脸色变了变,瞪了弟弟一眼,刚要训斥弟弟,被驴二阻拦了。
驴二笑道:
“我明白,皇协军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毕竟,帮着日本人,镇压自己的同胞,难免不被老百姓骂我们是二鬼子。”
“但咱们打不过日本人,赶不走他们,就只能加入他们了,我们皇协军镇压自己的同胞,也是为了避免发生更大的冲突,自己的同胞被日本人伤害的更惨重。”
宣扬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好像对驴二的“狡辨”极为不屑,虽然这个表情极为细微,但驴二仍然敏捷的捕捉到了。
驴二心中暗想:
“这个宣扬,和他哥哥宣布不是一路人,他哥哥宣布是便衣队长,铁杆汉奸,但这个宣扬,好像很有民族自尊心,对日伪充满了敌意,但因为我和他哥哥都是汉奸,他才不好直指着鼻子骂我们。”
宣扬虽然心中对驴二的言论充满了不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反驳,不然会给自己惹来大祸,他只能强压下去反驳的念头,强压下去对赵长官和哥哥这两个汉奸的厌憎,淡淡说道:
“赵先生的言论,我一个平民百姓,就不予置评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总之一句话,皇协军的队伍之中,只有极少数人,还能保持一点不错的名声,张洪堂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张洪堂这个人,从来不像别皇协军那样吃拿卡要,别人请他帮忙,他是能帮则帮,从来不主动索贿。”
“就算事成之后,事主自愿送礼,他也会根据事主的富裕贫困,适度收礼,贫困的事主,他只象征性的收一点小礼物,如果是富裕的事主,他会多收一些,但也不会太过份。”
宣扬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光有意无意的瞅了哥哥一眼。
宣布有些不悦,皱皱眉头,说道:
“小扬,有事说事,你拿眼瞅我干什么?”
宣扬淡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白:你自己怎么索贿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驴二为了避免两兄弟吵起来,他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笑道:
“照宣先生这么说,张洪堂的人品,的确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我听说的情况,好像和宣先生说的有些不一样,我听说的情况是,两天前,张洪堂的小舅子在听戏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张洪堂为了帮小舅子出气,在不知对方是土匪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一个人,抓了一个人,被抓的人还死在了牢狱里。”
“宣先生,虽说事后证明,那两个人是土匪,但当时张洪堂并不知道他们是土匪,就为了帮小舅子出气,他就在大街上开枪,也不想想会误伤到群众,这样的行为,不太像你所说的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