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彩页文学 > 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 第171章 心学推广进入尾声

第171章 心学推广进入尾声

    清早,国子监。

    秋高气爽的早晨,李青手持折扇,闲庭信步地走进来,一如当初的李景隆,令人侧目。

    李青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可他表现的太自然了,也没人去怀疑,只是都觉得这人太骚包了。

    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瞧给你能耐的……

    面对周围传来的羡慕嫉妒,李青犹不自觉,山水画折扇轻轻扇着,长发微微拂动,更显风姿绰约……

    走了一阵儿,忽见前面一人背影略微眼熟,折扇‘刷’的一合,轻轻敲了下那人肩膀。

    青年转过头来,先是茫然,后又惊诧,最后大骇……

    见他如此模样,李青更是笃信这人自己见过,“你是……?”

    “我,我是老六……啊,不,我是小六。”

    青年说话都不利索了,面色煞白,满脸惊惧。

    李青还是没能想起来,问道,“你认识我?”

    “认,认识。”青年干巴巴道,“秦淮河的事……小子深刻认识到了错误。”

    这下,李青总算是有了印象。

    “你也是监生?”

    “呃,是。”青年摸不准这位老祖宗的心理,本着倒霉不能我一人倒霉的心理,道,“家里不只小子一个监生。”

    似是怕李青不信,他立即朝一边正与人交谈的青年喊道:“八弟,过来一下。”

    “啥事儿啊六哥……”八弟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来,一见李青出现在这里,顿时脸都绿了。

    六哥误我啊!

    八弟心中郁愤,嘴上却不敢说一个拒绝的字,不是怕了六哥,而是怕了这位传说中的李家祖宗。

    秦淮河上下饺子,至今仍历历在目。

    “随我来。”李青先一步往一边走去。

    “是!”六哥八弟互视一眼,深感流年不利,垂头丧气地跟上……

    一僻静处,李青转过身,停下步子,难兄难弟于一丈有余前停下,腿肚子发软,不敢再上前半步,却也没勇气逃跑。

    “李家有多少监生?”

    兄弟俩相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小八你说。”六哥抢先说,“没听……先生是在问你话吗?”

    “你……”八弟与六哥断亲的心都有了,嘴上却不敢表露不满,小声问道,“先生是问整个李家,还是只局限于永青侯府?”

    “一共多少?”

    “一共……十几个总是有的。”八弟讪讪道,“李家人丁兴旺,这,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当然了,是不是人之常情,那也是您说了才算。”

    六哥也瞧见‘人之常情’四字一出,这位传说中的祖宗,面色立即阴沉下来,连忙说道:

    “您要是觉得不妥,我们兄弟这就回家。”

    李青瞧了兄弟二人一眼,没有表态,转而问道:“赵孟静今日可在此处讲学?”

    “在的在的,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心学而来。”

    “嗯…,没事了。”李青挥挥手道,“该干嘛干嘛去吧。”

    “?”

    “??”

    兄弟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被放过了?

    “还杵在这儿做甚?”

    “啊,是是,小子告退。”二人躬身一揖,落荒而逃。

    李青再次展开折扇,轻轻扇着,分明是清凉的早晨,可他却是心中燥热……

    约莫一刻钟之后,远远看到赵贞吉走来,接着,恭候于此的学子监生们开始汇集一处……

    李青耳清目明,不需要凑上前去,一如之前在连家屯教朱翊钧时那般,靠在墙上,怡然自得地观察……

    这次没有六部官员陪同,甚至国子监祭酒都没来,只有赵贞吉一个人,毕竟,人都挺忙的,不能一直给面子。

    看得出来,这么长时间下来,赵贞吉已经积攒了很大的声望,众监生学子安静有序论资排辈儿,无一人喧哗。

    又半刻钟过去,赵贞吉拿起‘扩音器’,开始讲学。

    “今日讲《礼记·中庸》!”赵贞吉这场教学先给定了调子。

    闻言,众学子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好不容易轮到一场,却没听到想听的王学,自然遗憾。

    赵贞吉微微一笑,说道:“禅宗《古尊宿语录》有云:万流归源,万法归一,万祖归宗,万众归心。”

    “心学可以是儒学,可以是理学,可以是禅宗……同理,孔孟儒学也可以是心学,是理学……”

    “今日我讲《礼记·中庸》,亦是为了讲心学。”

    听他这么说,众监生学子失望之色消弭,再次生起积极性,纷纷望向赵贞吉。

    赵贞吉深吸一口气,开始进入状态:“中庸有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这段话的意思,不需我说,诸位也都明白。”

    “其实,知行合一的理念与《中庸》中的这段话,没有什么区别。”赵贞吉说道,“孟子云:食色,性也,也是同理。”

    “心学的诸多理论,我已然讲的差不多了,诸位也都有了大致认知,可还是许多同学,仍是真正明悟……诸位同学,你们觉得自己真听懂了王学吗?”

    人群中,一人举手。

    赵贞吉随便挑了一个,让他作答。

    “赵老师,王学令人向往,却又实令人困惑,学生有时觉得自己懂了,有时又觉没懂,有时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有时又觉自己……不可能做到,懵懵懂懂,难以自知。”

    学生苦恼又迫切的问,“赵老师可否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学生,这心学,究竟能不能学,能不能学得会,我们能不能如阳明先生一样?”

    这个问题在尖锐,也太刁钻,同时,也是这许许多多的学子心声。

    心学的魅力,他们已然嗅到了,可就是吃不到嘴里去,如水中月,镜中花,难以触摸。

    赵贞吉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思忖良久,正面回答道:“如果你说的学会心学,是指学会《阳明心学》,那你,你们,包括我,都学不会,也没可能学会。”

    “啊?”

    人群哗然,极度震惊。

    那位被点到学生不甘心道:“为什么?”

    “因为阳明先生已然故去了,我们不可能成为王阳明!”赵贞吉斩钉截铁的回答,接着,又道,“我如此说,不是在推崇阳明先生,也不是自我贬低,而是我们只能成为自己,不能成为别人。”

    “不说王阳明,纵是孔子孟子这种级别的圣人,也是一样。”

    “孔子非常推崇、认可老子,可孔子成为老子了吗,没有;孟子师从孔子,可孟子成为孔子了吗,也没有。”

    赵贞吉说道:“善人,恶人,圣人……最终的落点还是‘人’,各人有各人的不同,可也都是人。我们可以做善人,也可以做恶人,同样可以做圣人,只不过……没有一模一样的圣人。”

    “阳明是阳明,我是我,你是你。”

    赵贞吉目光平和,绝世而独立。

    众学子却是道心崩碎……

    一学生破防道:“究竟什么是知行合一?到底怎么才能知行合一?!”

    李青饶有兴趣的瞧着赵贞吉。

    赵贞吉叹了口气,似是为讲学跑偏而苦恼,又似是习惯了之后的无奈,沉默许久,方才说道:

    “正如《中庸》中的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我们总是讨厌不好的事物,喜欢美好的事物,并以此做出相应的行为。”

    “闻到臭味,捂住口鼻,这是知行合一。”

    “如若你生病了,闻不到臭味,你自然不会捂住口鼻,这便是知而不行便是不知,因为你没有闻到臭味,便不知它是臭的,不知自然不行。”

    赵贞吉的解释,令人折服,又令人无力。

    众学子静默无言。

    良久,

    一学生问道:“赵老师讲学伊始,就说世上未有知而不行者,今日学生方才真正明白,学生想请教赵老师一个问题,还请赵老师不吝赐教。”

    “你说!”

    “既然世上未有知而不行者,既然人人都在知行合一,我们又为何要学心学?”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赵贞吉叹了口气,欣慰道,“本来,我是想着等讲学到了尾声时,再讲这个,不过,既然这个问题被抛了出来,也证明我的讲学已然到了尾声。”

    赵贞吉深吸一口气,说道:“道德经有云:道可道,非常道。道,是不可名状的,什么是‘道’?一是‘道’,二是‘道’……可‘道’却不是一,也不是二……”

    “佛语有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主张破一切众生相。不知众生相,如何破相?”

    ……

    请假一天,(づ ̄ 3 ̄)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