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确实也没多想,她嘴里叽里咕噜嘟囔了几句,埋怨自己昨夜睡的太香了,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张觉夏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李云了,大牛和二牛是跟着叶北修出去的,可这会儿回来的人,只有刘明达和叶北修。
问题是她也只见了刘明达,没有见到叶北修。
因为叶北修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想到这,张觉夏再坚强的人,此时也想落泪了。
奶娘抱着已经醒来,闹着找娘的叶奔,当叶奔伸着手,嘴里喊着娘让抱抱时,张觉夏已经忍不住了,抱着叶奔呜呜哭了起来。
奶娘吓得手足无措的看着张觉夏,“夫人,您这是?”
叶奔显然是被张觉夏吓到了,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张觉夏这才想起,躺在床上的叶北修,不知他这个时候怎样了,要是扰了他休息,可就麻烦了。
她连忙抱着叶奔,往屋里走去。
李云听到哭声也赶了过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觉夏用手巾擦着红肿的眼睛,“无事!”
叶奔也被奶娘哄的止住了哭声,张觉夏把奶娘和李云都撵了出去,“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和奔儿单独待一会儿。”
李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奶娘则拉着她的衣衫走了出去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出了张觉夏的屋子,李云这才问奶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奶娘摇了摇头,“或许夫人心情不好,让奔儿少爷陪陪她,就能好了。”
“但愿吧!
孙大姐,和你说句实话,夫人心里苦啊!”
“可不就是,以往我没来叶家时,我就想着大户人家的那些夫人小姐们真好,天天穿的花枝招展,不愁吃喝。
可自从认识了夫人后,我倒是觉得夫人不易了。
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儿,里外都是她操心,你看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老爷在家还好,偏偏老爷还不在家。”
李云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可告诉你,咱们夫人可比那些个只知道打扮的夫人小姐们强多了。
叶家的家业可都是她打下的,还有啊,别听外面那些瞎叨叨的话,反正我信咱们夫人,跟着咱们夫人,外面怎样我都不怕。”
“我也不怕。”
“可是就是不知道夫人好端端的在哭什么?算了,等哪天她心情好了,我再劝她吧!”
张觉夏和叶奔在一起,陪着他玩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坐不住了,她的心还是在客房那边,她想着干脆抱着叶奔一起去瞧瞧吧!
她刚抱起叶奔,刘明达就来了。
叶奔倒也不认生,见到刘明达就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刘明达用手掐了掐叶奔的小脸,“多日不见,这小子又长个了。
来,叫爷!”
叶奔吐字不清地喊了一声爷,刘明达乐呵地捋着自己的胡子,“好,有长进。”
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我给你备的礼物,我告诉你,你爹也给你备礼物了,到时让他给你啊!”
叶奔拿着玉佩自己玩了起来,刘明达从身上抛出三张方子,“觉夏,你得找人帮我办个事。”
“这是三副方子,实际上是一副,但是你得给我分成三个药铺买。
这事呢,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办,分成三个人去。
还有最好有一副药别在清风城买。”
刘明达想了想,觉得这样做,还是不够谨慎,“这样吧,你找上三个可靠的人,一副药方在清风城抓,剩下的那两副让他们去旁的地方抓。
只要当天能来回就成,记住,千万要按着我说的办,并且这药今儿得让病人吃肚子里。
还有,给我找个可靠的熬药的地方。”
“这边的厨房不行吗?”
刘明达摇了摇头,“这样吧,我记得你在清风城也有火锅铺子,等药抓齐了,你让个可靠的人,带我去火锅铺子把药熬了。”
张觉夏着实被刘明达弄糊涂了,“刘叔,你这药都分成了三个地方去买,你确定你熬药去火锅铺子?
那边不更是人多嘴杂吗?”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可你仔细想想,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吗?
任谁能想到我这药是在火锅铺子熬的?”
“可是,你也不能在火锅铺子的厨房里熬药啊?”
“我还不信了,那么大的吃食铺子,还没个后院。
找个可靠的人带我过去,在后院找个隐蔽处,我就能把这事儿办了。”
张觉夏还想趁机问些什么,刘明达则把眼睛一瞪,“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想让你家夫君活命,就按我说的办。
赶紧的让人去抓药吧!
病人离不开我,我得去身边瞧着。
还有,一定记着,药拿来后,务必交到我手中,这药你们都熬不了,得我出面才行。”
张觉夏看着手中的药方发起了呆,她现在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沈良了,她把来喜叫来,让他去喊沈良去了。
沈良一进门,就朝着张觉夏笑,“夫人,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这?”
张觉夏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良还以为张觉夏不好意思,“夫人,刚才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城门当值的官差,他大老远地就朝我打招呼,说昨日关城门之前,有一辆自称是叶家的马车进了城。”
当然那个官差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沈管事,昨日我们这伙人刚喝了你送的酒,吃了你送的酒菜。
原本城门都要关了,那马车的主人说是姓叶。
我又仔细一问,他说他叫叶北修。
我心里一琢磨,这不就是你提起的叶北修叶举人老爷嘛!
于是,兄弟们就一抬手让他们进了城。”
沈良自是对着官差,又是谢又是说好话的,官差直接摆了摆手,“沈管事,无须客气,平日里兄弟们可是没少喝了你的酒,这点事儿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儿。”
沈良看着官差走远了,就赶紧往张觉夏家中赶去。
这一路上,他心里都乐开了花。
想着,老爷总算是归家了,这样夫人也不至于天天担心了。
张觉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沈良,得麻烦你办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