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夫人们眼神一对,心照不宣的悟了——
啧~
还得是今上啊。
表面上轻轻放过威武将军,实际上让季鹤伏背锅,把人家给宰了,以此杀鸡儆猴是吧?
季鹤伏这人能处啊。
这锅都背?
他们就说嘛,按往常今上的行事风格来看,可不是个宽容大度的好脾气。威武将军府都指着他鼻子骂了,他还轻飘飘揭过。
合着是延迟算账是吧?
上述,是跟舒姣聊过的各府夫人们的想法。
而那些与舒姣不接触的各府,在听到这消息之后,对季鹤伏产生了很明显的忌惮和惧怕。
就因为别人弹劾他,他就把人弄死。
下手也忒狠了!
季鹤伏这人不能惹。
非要惹,就得一棒子打死,否则自个儿就完蛋了。
康正帝:???
“季鹤伏为了报复威武将军弹劾他,所以构陷威武将军,把人整死了?”
说实话,康正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迷茫的。
季鹤伏对付元光是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那还不是他暗示的。
而且!
这消息都传得满大街都是了,季鹤伏不可能不知道,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管吗?
康正帝有些好奇,便召来季鹤伏问话。
季鹤伏眉眼微垂,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臣,其实是为了皇上着想啊!”
康正帝:……
你要是这么说,朕就感兴趣了。
“仔细说说。”
季鹤伏便是开始解释起来,“皇上,前不久威武将军之子才闹出那件事,再加上左明侯府……”
“此二者,皆是有功之臣。臣是怕旁人误会,污了您的名誉,所以才放出这等消息。”
季鹤伏顿了顿,没接着往下说。
但康正帝懂了。
左明侯府和威武将军府,一前一后出事。
万一有人误会他开始清算有功之臣,岂非要引得朝堂动荡,群臣不安?
相较而言,说季鹤伏阴狠记仇,蓄意打击报复,就好处理多了。
他看季鹤伏的眼神里,不禁带上几分欣慰,“好爱卿,朕果真是没看错你。”
这小子,不愧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就是忠心!
“为皇上分忧,臣万死不辞。”
季鹤伏又道:“只是此事乃是臣自作主张,未曾询问皇上意见,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
这责罚什么?
季鹤伏搞这事儿,不还是为了他的名誉着想?
康正帝笑了笑,“爱卿啊,不提这些。近来老三那可有什么异动?”
“三皇子倒是未见异常,只是太子似乎……”
季鹤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太子秘密递给臣一些朝臣的罪证,想借臣的手除掉这些人。”
“老三的人?”
“是。”
“呵~”
康正帝嘲弄的笑了声,“老三倒是能忍,朕还以为他会痛打落水狗呢。既然太子都把罪证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
“多少给老三剩点儿人手,别叫他吓破了胆。”
吓破了胆,还怎么继续跟太子斗?
他不跳出来跟太子打擂台,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坐山观虎斗,维持他尊贵的地位呢?
“臣明白。”
季鹤伏低垂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三皇子啊三皇子~
你爹这次真认定你要抢他龙椅咯~
你小子可得把脑袋看紧点儿,小心别丢了!
“爱卿,听闻你夫人喜好华服珠饰?”
康正帝忽然问。
他这么来一句,季鹤伏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便顺着回道:“夫人良善年轻,理家有方,也就这一喜好,臣自然多顺着她几分。”
“嗯。”
康正帝就回了这个字,然后叫季鹤伏走了。
季鹤伏:???
你啥意思?
当然,他也不可能掐着康正帝的脖子,让他给出个明确答案。
他只能自个儿寻思。
康正帝到底是暗点他贪污受贿了,还是别的什么?
结果前脚回府,后脚就收到宫里送来的赏赐。
嗯——
几箱子黄金。
季鹤伏:……
看来这次夫人办的事,还真是戳中了皇上的心意。
他转手就把黄金都送去了舒姣的院里。
“夫人实在聪慧。”
季鹤伏夸赞道。
然后把今天跟康正帝的对话,简短概括的告诉了舒姣。
舒姣略有些得意的微微仰起头,“哎呀夫君,我这肩,有些酸了呢~”
模样颇有些可爱。
季鹤伏看得眉眼含笑,连声哄道:“那我替夫人按按。力道轻了重了,夫人可得告诉我才是。”
“我这腿,也有些酸。”
“好。”
季鹤伏又换个位置坐着,将舒姣的腿搭自己腿上,专注又认真的按着。
舒姣半坐在榻上,一只手轻捧着脸,歪着头看他。
一时气氛正好。
季鹤伏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也颇为满足。
不过没两天,季鹤伏便忙了起来。
皇帝派给他的任务,太子给他找的活儿,还有几个皇子想把太子拉下马,没少给他送消息。
事儿多得他成天加班。
舒姣起初还等他。
后来干脆懒得等了,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最近府上消息多,那些个眼线都动弹了,舒姣闲着没事就让人逮证据去。
“夫人,那几个家伙动了。”
青雾忽得来禀。
“哦?”
舒姣玩味儿轻笑,“抓住了?”
“抓住了,证据确凿。”
“好!”
舒姣站起身来,将账本合并起来,“走,折腾人去。”
主仆二人走到院中,便有几人被压着跪在地上,婆子、女仆、前院小厮……
府上的下仆,也都站在院里。
侍从搬来椅子,舒姣落座,拎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的刮着茶盏,淡淡道:“说吧,出了何事?”
“夫人,从王婆子枕头底下,搜出五十两银票,府中并未有记载……”
“前夜子时,田柱假借如厕为由,暗中递信……”
青雾一边说,一边叫人呈上证据。
抓贼抓赃嘛!
“你们啊~”
舒姣轻叹一声,满脸都写着失望难过,“自我嫁给夫君,操持府上大小事务,可曾有半分亏待过你们?”
“每月的银钱,我可曾克扣过一文?”
“我体谅你们,曾说过,如有难处,尽管寻管家支银子去。”
“平常你们有些错处,只要不影响正事,我也便都视而不见,未曾追究。可你们,这是为何呢?”
舒姣说着,目光看向院里站立的下人们。
其中有几个眼神闪烁的,蠢笨到一看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