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出了法庭,舒姣和宋宇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厉害。”
宋宇冲舒姣竖起大拇指,“一个案子,送进去两个人。”
不止赵光亮。
一审时,赵光亮请来的那个不合规的代理人,也被送进去,喜提三年+高额罚款。
他觉得,舒姣在律师这一行,一定会有个很光明的前途。
“哈哈哈,主要是赵光亮自己厉害。”
舒姣忍了忍笑意,“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
出法庭的时候,她看对面律师脸都绿了。
因为赵光亮正抱着他大腿,让他给自己做主,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搞得法官以为,那律师私底下给赵光亮说了什么,看他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瘆人得很。
那律师,左脸写着“绝望”,右脸写着“救命”。
想到那场景,宋宇又笑了。
上车之后,舒姣迅速把案件详情告诉王曦雨。
“姐,晚上有空出来吃顿饭吗?”
值!
太值了!
王曦雨想——
花七千,到手三万多,还把人送进去了。
这律师真没白请。
以后要是打官司,还找这姐,有事儿她是真帮你处理啊!
“今晚没空。”
舒姣无奈摇头,“晚上要陪宋律去见个当事人。”
“没事儿。你这周末放假不?放假的话咱俩约也行。”
“周六可以。”
“那就周六。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得知赵光亮要坐牢,王曦雨才觉得心头那口郁气彻底散了,现在心情就一个字——
爽!
“可以。”
舒姣应了下来。
别问周天。
周天有客户约了宋宇咨询法律问题,舒姣得陪着。
虽然按道理来说,律所是周末双休,但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律师从不加班,因为律师从不下班。
在忙碌之中,舒姣终于度过了实习期。
跟着宋宇这一年,她确实是不担心没案件,反而是过手的案件太多,经验相当丰富。
第二天,她就向律协申请考核。
二十天后,才去参加考核。
一般情况下,律师执业证的考核是采取面试,和实务材料审核,需要提交实习日志、指导律师评价、参与案件情况等材料。
又等了将近十天,才得到通过考核的消息。
次月出公示。
随后申领律师执业证,这个过程,大概又需要一个月。
不过结果是好的。
证到手了。
证一到手,舒姣就办了独立,仍旧还是挂靠在恒德律所。
纵观各大律所,恒德律所真的算不错的了。
对于挂靠的独立律师,个人案源抽成20%,律所案源50%。
不像某些律所,动辄抽个30%、35%。
独立律师辛辛苦苦跑前忙后,打完一个官司,回头一看,刨除成本和分给律所的,自己就剩那两三百。
这还怎么活?
而且,恒德律所是真会给挂靠律师分案子。
某些律所就不会。
至于律师没案子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呗。
谁让你办的独立呢?
你说说,当初不独立,当个授薪律师多好。再不济还有底薪拿啊。
在宋宇的帮助下,舒姣的挂靠流程走得很顺畅。
至于案源……
舒姣垂眸看了眼手机——
案源?
这不全都是吗?
前天下班回家路上,碰上一对夫妻在街头打架,嘴上嚷嚷着“离婚”、“明天就去离婚”之类的话。
她二话没说,上去就发了名片。
还有。
五六天前,上班路上碰到闯红灯被撞索赔的。
她也是一点儿没犹豫,上去就把名片塞给了司机,“这人刚才在那边盯你很久了,多半是讹诈,需要法律咨询随时找我。”
现在她是真能独立出案了。
正想着呢,当事人就找了上来。
正是她前天下班碰上那对在互殴的夫妻中的女方,姓胡。
胡女士见到舒姣,先是一顿哭。
“律师啊,我跟你说!”
“他真是不当人啊!”
“他背着我在外头搞小三儿就算了,他还去赌牌!”
“前年,他输了十七万!”
“他给我下跪认错,扇自己耳刮子。我一时心软,每天上两个班,好不容易才帮他把钱还了。”
“去年我怀孕了。”
“他说我满足不了他,就跑出去找了小三儿,还又去赌了。这次他输了六十万啊!”
“六十万,这叫我怎么还?”
“律师,我要跟他离婚。呜呜呜——我要离婚……可是他说,他说……呜呜~~~”
舒姣被哭声吵得耳朵都有些抗拒了。
但谁让这是当事人呢?
“你先别哭。我们先把事情捋清楚,才好给你打官司”
舒姣安慰几句后,又追问道:“你老公说什么了?”
“他说,他的赌债算夫妻债务,我不还也得帮他还。”
“还说不帮他还,他就要打死我。”
胡女士眼睛都哭红了,那声音委屈又可怜,“律师,我真要帮他还吗?”
“他平时家暴你?”
舒姣轻声问道。
“嗯。”
胡女士点点头,一边撩起袖子。
衣袖遮掩下,胳膊上青紫斑驳,清晰可见。
“律师,你看看,他对我太狠了!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要跟他离婚!”
胡女士态度相当坚定。
“离婚可以。”
舒姣看着伤痕皱了皱眉,又询问道:“你们之间有孩子吗?”
“有。年初生的,是个女孩儿,才三个多月。”
胡女士说,“律师,这个抚养权,我能争取到吗?”
“你有房吗?有稳定工作吗?”
“有。那房子就是我的,车也是我的。我打两份工,每个月能赚一万三呢。”
舒姣:……
等等。
她捋捋。
也就是说,车房都是胡女士的,养家糊口的也是胡女士,所以被告是个吃软饭的?
吃软饭不说,还去赌和出轨?
还家暴?
就这情况,胡女士为什么会跟被告结婚,还生了孩子?
在那一瞬间,舒姣是真的想不通啊。
“你,为什么会跟你老公结婚?”
舒姣忍不住问了句。
“他长得帅啊。”
说起这个,胡女士声音里哭腔都没了,满满的都是对对方颜值的肯定。
而真正见过被告的舒姣,再次陷入沉默。
帅……吗?
啊?
你管那个,穿上增高鞋垫一米七八,五官各长各的,宛如倭瓜被踹平了的脸,叫帅?
舒姣深吸口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半晌,她在网上搜索了号称当代颜值巅峰的演员照片,递到胡女士面前。
“这个,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