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去了鼓楼医院,那里拿不准,又让转去了协和医院。”田桂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严厉态度的肖卫国。
可是又转念一想,只要是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着急的吧。
“协和?”
肖卫国嘴里喊了一声,立马朝着大院门口停着的车子跑去。
沈家众人紧随其后。
全都上了车以后,正要出发。
田桂香也来到了前门处,手里提着一个提兜,里面装着脸盆,暖壶,牙刷、牙膏等物件。
“卫国等等我,咱一起过去。”
上车后,田桂香说道:“幸好三大妈在家帮忙准备好了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才去加班, 我提着就出来了,刚好你们还没走。”
又看着沈家几人道:“这几位是?”
肖卫国只顾着开车,暂时没有回答。
李秀敏见状,虽然心里很是担心自己女儿的情况,不过还是说道:“这位妹妹,我是沈秋霞的母亲,旁边的是他父亲以及两个孩子。”
“您能再仔细说说我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要小产了?”
“啊?居然是小沈的父母和儿女?”田桂香相当惊讶。
他们大院人全都不知道肖卫国去了哪里,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感情是去了西南那边。
听说西南那边现在惨的很。
不过看这几位的样子,倒是还行,没那么惨的感觉。
田桂香一通解释,肖卫国几人才知道,原来沈秋霞的身体,就是这半个月里才变坏的。
不知道缘由的那种变坏。
而且还请了很长时间的假。
听说吃饭都不好好吃。
她丈夫肖平乐也去了北边支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个体己人说话。
整日只是在屋里,手里拿着一封信,天天以泪洗面。
今天早上出去上厕所的路上,有人看到沈秋霞忽的闭上眼睛就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事情发生后,大院里闲着的人全都紧张起来。
借来一辆平板车,上面摆上几床厚被子,把沈秋霞抬上去。
呜呜泱泱的三十多号人,推着就朝鼓楼医院赶去。
随后又推去了协和那边。
肖卫国这时也以最快的速度,驱车来到距离南锣鼓巷四公里的协和医院。
说起协和,那可是相当有名气,不仅仅后世有名,就算是现在这年代,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肖卫国一行来到住院楼前的空地上。
只见大院里的一大爷,这时站在一张石椅上。
面前是二十多名大院的各个邻居们。
他慷慨激昂说道:“各位街坊们,小沈的血型是B型血,咱这里都有谁是,赶紧出来我带着去抽血救人去。”
身前的人说道:“一大爷,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血型怎么办?”
“你说说你们,活了这么大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一大爷失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肖卫国看到如此有爱的一幕,心中很是温暖。
这年头纵有千般不好,不过人与人之间那种互帮互助的感情是极深的。
当然,人情化社会也有不好的地方,各人基本都没有自己的隐私,发生了什么都是别人的谈资。
不过,后面发展出来的原子化社会,同样有不好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犹如南极的冰一般坚固。
他上前忙问道:“一大爷,以及各位街坊们谢谢你们送我沈姨过来,他们现在在几楼?”
“呦,卫国回来了!”
七嘴八舌的问候语充斥肖卫国的耳边。
一大爷指着楼顶说到:“卫国,你快上去吧,在三楼,现在估摸着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嫌弃我们人太多,护士们也不让我们在手术室外面待,只能出来等着了。”
肖卫国仿佛会飞一般,一迈腿就上了七阶台阶。
不一会就来到了一间手术室外面。
而此时的走廊内,肖铁牛和奶奶正带着红梅、春晓、莲心以及卫军四个大孩子守在这里。
奶奶哭的受不了,现在正被卫军扶着,坐在墙边捂着心脏大喘气。
爷爷面带愁苦的表情,缓缓用手帮奶奶拍着背。
嘴里说道:“老婆子呀,你说小沈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这让卫国回来,让平乐回来,可怎么解释?”
红梅几个大孩子脸上也是一脸难过的表情。
她们没有妈妈,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沈妈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她们新的妈妈。
可是,现在她们新的妈妈正待在手术室内,面临着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肖卫国这时已经彻底抛开沈家众人以及田桂香,独自来到了这里。
红梅本想转身询问护士厕所在哪里。
而当看到走廊中间肖卫国的第一瞬间,红梅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极了。
大哥终于回来了!
一瞬间红梅的心也就跟着安定了很多的感觉。
“大哥!”红梅满脸惊讶,急忙跑到肖卫国身边,一把扑进怀里,死死的抱住。
“大哥,我们好怕!”
肖卫国揉搓着红梅的头发道:“不怕,大哥来了!”
听到红梅这边的动静,爷爷奶奶他们全都转过头来。
当看到肖卫国的身影时,都仿佛遇见了主心骨一般。
奶奶站起来,走到肖卫国的身边说道:“哎呦,我的乖孙呀,奶奶想死你了。”
肖铁牛唉了一声,说道:“卫国,爷爷奶奶对不起你呀,没有照顾好小沈。”
春晓、莲心两个女娃娃也围在肖卫国的身边,拉着大哥的胳膊,心中尽是委屈之感。
而卫军这会倒是难得像个男子汉一般,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像大哥那样,一家人都拿他当主心骨的感觉。
肖卫国安慰了众人片刻后,忙问道:“沈姨就在里面吗?现在进度如何?”
“刚推进去没多久,医生说现在只能放弃小的保大的,不然就得一尸两命。”肖铁牛说完蹲在走廊的墙角,手里不自觉的拿出烟杆,不过忽的想到这里是医院,又缓缓的插到了腰带里,只是抹了一下嘴巴。
肖卫国走到手术室的门口,如水一般的意念直接撒进去。
下一刻,眉头紧皱,问题已经如此严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