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赌了。
眼前这人族对“家”的执念极深，而人族祖地，是所有人族灵魂深处的根。
哪怕他失去记忆，也未必能抗拒这个诱惑。
姜成沉默了片刻，转过身。
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地球的模样，巨阙星的坐标，甚至连紫宸大帝和丁倩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既然如此，去看看人族起源之地，或许真能触发什么线索。
“在哪里？”
他问道。
龙影见他松口，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你让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知道路，你带我出去，我可以给你带路。”
姜成看着那颗跳动的血色心脏，又看了看龙影：“我怎么带你走？”
龙影离开道：“你只需滴一滴精血在心脏上，便可建立联系，我会收敛气息，缩小到拳头大小，藏入你的储物袋中。”
姜成沉吟片刻。
带一颗龙之始祖的心脏在身上，以他现在伤势1%都没恢复到的情况，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
但人族起源之地的诱惑实在太大。
他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若是你敢耍花样……”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混沌气息便从他身上散开，如同无形的大山压向龙影。
龙影的虚影瞬间被压得矮了半截，金色竖瞳里闪过惊恐：“不敢！”
它能感觉到，对方这股气息，比当年镇压它的那个不知名大能还要恐怖
姜成不再多言，指尖弹出一滴金色精血，精准地落在血色心脏上。
“嗡——”
心脏猛地一颤，血色光芒瞬间收敛，表面的鳞片纹路亮起淡淡的金光，竟真的开始迅速缩小。
不过片刻功夫，就缩成了拳头大小，像一颗通体血红的晶石，静静地悬浮在姜成掌心。
龙影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好了，收起来吧，等离开秘境，我便告诉你具体路线。”
姜成将缩小的心脏收入储物袋，转身便向地面飞去。
地下万米的空间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岩壁上残留的灼热气息，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
姜成刚回到地面，识海中便传来龙影急促的声音。
“快！东南角有空间缝隙在波动，是秘境自然开启的前兆，我能引动龙气暂时拓宽它，现在走刚好能避开最后的空间乱流！”
姜成抬头望向东南方，果然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秘境关闭本还有二十几日，看来是那颗心脏被取走后，秘境的能量平衡被打破，提前出现了缝隙。
“柳如烟她们……”
姜成眉头微蹙。
他虽不在意柳如烟的安危，但毕竟答应过让她危险时叫自己名字。
如今要提前离开，总得留个后手。
姜成指尖微动，两道细微的混沌之力悄然飞出，如同两道无形的流光，朝着柳如烟所在的冰原方向掠去。
一缕融入柳如烟体内，另一缕落在苏清月身上。
这两缕力量平时不会显现，可一旦她们遭遇致命危险，便会自动爆发，足以抵挡合体期修士的全力攻击。
“这样便够了。”
姜成低语一声，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青虹，朝着东南角的空间缝隙疾驰而去。
龙影在识海中指引着方向：“往左偏三丈，那里的波动最稳定……就是现在，冲！”
姜成依言调整方向，一头扎进那道肉眼难辨的淡青色缝隙中。
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空间乱流如同锋利的刀子刮过身体，却被他体表的混沌之力尽数挡下。
不过数息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琅嬛仙界的天空湛蓝如洗，与秘境中的阴霾截然不同。
姜成辨明方向，径直朝着青云宗飞去。
……
青云宗山门之外，霞光缭绕的护山大阵正剧烈波动。
阵外站着数十名身着五彩羽衣的修士，为首者生有凤首人身！
双翼收拢时仍旧遮天蔽日，周身散发着炽热的威压，竟是位合体后期的凤族强者。
“萧逸天，别躲在阵里做缩头乌龟！”
凤族首领凤烈扬声喝道，声音如凤鸣般尖锐，震得云层都在翻涌。
“速速将那株碧藕交出来，我凤族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今日便是你青云宗灭门之时！”
护山大阵内，青云宗掌门萧逸天一身青袍，手持长剑立于阵眼，脸色凝重如铁。
曾淮光与几位长老分立两侧，身后弟子们个个手持法宝，严阵以待，气氛剑拔弩张。
“凤烈！休要欺人太甚！”
萧逸天怒喝，“那碧藕只有一小截，已经给你们凤族换取了一枚仙品洗髓丹，还是你们凤族占了大便宜！”
“现在你们竟然还想过来打劫，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我告诉你，这碧藕我们青云宗已经没有了，若是你们非要胡搅蛮缠，我们青云宗也不是好欺负的，今日并跟你们拼命！”
“呵呵！”
凤烈冷笑一声，金色的竖瞳中满是不屑。
“萧掌门当我凤族是三岁孩童？那碧藕乃天地灵根，能滋养神魂、助我凤族突破桎梏，你们青云宗不过是个二流宗门，也配拥有这等至宝？”
“说没有了，我不信！那一截藕一看就是从主体上取下来的，赶紧叫出来！””
他身后的凤族修士也纷纷鼓噪起来：
“就是！定是他们私藏了！”
“砸了这破阵，搜遍青云宗，不信找不出来！”
“敢欺瞒我凤族，全宗上下都该死！”
曾淮光气得须发皆张，往前踏出一步，指着凤烈怒斥：“贪婪！简直是无耻贪婪！”
“你们凤族觊觎我青云宗山门之下的灵脉已久，偏偏找不到由头动手，就用碧藕说事！”
他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山谷，“说白了，所谓碧藕，不过是你们狼子野心的遮羞布！今日想踏平我青云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老东西找死！”
凤烈勃然大怒，双翼猛地展开，刹那间火焰滔天，无数火羽如箭雨般射向护山大阵！
“轰——！”
火羽撞在阵法光幕上，爆发出漫天火光，整个青云山都在震颤，护山大阵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萧逸天连忙催动灵力注入阵眼，额头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