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意顺着苏尘音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但仍能看出是被雷系妖兽所伤。
她心中一动,不禁对苏尘音的观察力暗暗赞叹。
两人目光相接,顾言意忽然噗嗤笑了:“苏姑娘果然如传言般敏锐,我这伤确实麻烦,试了三四种药膏都没好利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顾言意也不做推辞,收下了苏尘音递过来的瓷瓶,将瓷瓶塞进储物袋。
她又把玉匣往苏尘音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点小倔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固脉丹您也得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稳。”
“好。”苏尘音看着她眼里的认真,笑着颔首,将玉匣扔进了空间。
其实她空间里的固脉丹堆成了小山,可顾言意这份心意,她不能驳。
顾言意看到苏尘音收下了玉盒,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大哥!” 顾言意转身朝人群后喊了声,声音清亮得像风铃。
顾和松正背着手站在石柱旁,玄色劲装的领口被他拽得发皱。
听到妹妹喊他,他猛地挺直脊背,像只被点名的小学生,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路过君亦玦身边时,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白衣男子看着没动,可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深吸一口气,顾和松对着苏尘音和陆子澈等人抱拳一礼:“苏姑娘,陆公子,还有诸位道友,前几日多有得罪。”
他声音有些发紧,“前几日,是本公子不对,不应当对你们不敬。”
广场上原本嘈杂的喧闹声。
周围的不少修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那不是顾家大少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道歉呢?”
“不知道啊,顾家大少爷这么傲的人,竟然会道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和松不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吗?”
“好像是他妹妹喊他给苏尘音他们道歉,虽然她妹妹只比他小一岁,但是管得顾大少爷死死的。”
“可不是嘛,我听说顾家大少爷是个妹控!妹妹说东他不敢往西,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妹妹。”
“没听说他是妹控啊?妹妹一句话,骄傲全没了!”
“大型真香现场啊这是!”
顾和松的耳朵根都红透了,他偷偷瞥了眼顾言意,见妹妹正朝他点头,才硬着头皮继续说:
“其实,当时队伍里一个族中子弟被雷纹豹所伤,经脉里残留着雷毒,我们急着赶回城找炼丹师为他治疗。”
“你们却刚好挡在面前,我一心急,就冒犯了苏姑娘你们,是本公子不对,还望各位海涵,本公子在这里陪你们不是。”
顾和松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头也垂得越来越低,像只做错事的大狼狗。
苏尘音静静地看着前些日子这位趾高气扬的顾家大少爷,此刻竟然如此局促不安,心中原本的那一丝不快,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她弯了弯唇,这人虽然傲娇,倒也算敢作敢当。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时,一旁的陆子澈却抢先道:“顾公子言重了,若是换作是我们的人受了伤,恐怕会比你们更加着急,我们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是啊。” 苏尘音接过话头,声音温和,“谁都有急事,我们理解。你的道歉我们收下了,这事就翻篇吧。”
顾和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多谢苏姑娘宽宏!” 他郑重地又抱了抱拳,这次声音洪亮了不少,“以后若有用得着顾家的地方,苏姑娘尽管开口!”
“太好了!” 顾言意拍了下手,眼里的笑意像洒了金粉,“我就知道苏姑娘你最通情达理了。”
顾言意欣喜若狂,激动得上前一步想要拉苏尘音的手。
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苏尘音的瞬间,一股冰冷至极的目光如同一道无形的剑气,直直地射向了她。
这道目光来自于站在苏尘音身旁的君亦玦,他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如霜,那股强大的威压让顾言意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顾言意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挪动哪怕一丁点儿。
仿佛再多动一下,就会被那无形的剑气给刺穿身体一般。
顾言意吓得赶紧收回手,指尖还在发颤。
我的天!
这个男人,占有欲也太可怕了吧?
她想上前握一下苏姑娘是我手都不可以!
也不知道苏姑娘怎么受得了的?
顾言意心里忍不住吐槽。
她偷偷打量苏尘音,见苏尘音正低头憋笑,肩膀微微发抖。
“那个…… 苏姑娘,” 顾言意干咳两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这药膏…… 怎么用啊?”
苏尘音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每天敷两次,敷之前用灵力把伤口周围的雷毒疏导开,三天差不多就能好利索。对了,别用热水洗,会影响药效。”
苏尘音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顾言意手中紧握着的瓷瓶上,开口道:“顾小姐,这药膏每天需要敷用两次,同时配合灵力疏导,这样大约三天时间就能将残余的雷毒彻底祛除了。”
“谢谢苏姑娘!” 顾言意赶紧记下,又看了眼君亦玦,见他脸色缓和了些,才拉着顾和松往后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复赛时再聊!”
顾和松还想说什么,被妹妹一把拽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苏尘音拱了拱手,那模样,活像只被主人牵走的大型犬。
“噗 ——” 陆子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阿玦,你刚才那眼神,差点把人家顾小姐冻成冰雕!”
君亦玦没理他,伸手将苏尘音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又亲昵:“她手脏。”
“人家的手这么白嫩,哪里脏了?” 苏尘音拍开他的手,脸颊发烫,“你就是醋坛子成精了!”
“醋坛子怎么了?” 君亦玦挑眉,直接变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的音音,只能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