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和贝克初时没将平民的“暴乱”当一回事。
黑格甚至开起了玩笑,他问警卫:“针对我?这是夏尔的新手段?他打算用法兰西平民的口水淹死我?”
贝克笑了起来,他俯身从茶几上端过自己的咖啡喝了两口,动作轻松写意。
他们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不是法兰西公民,原则上与法兰西军民没有交集,法兰西人的抗议与他们无关。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有兵,上百万英国、美国远征军,抗议平民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是我们的士兵误伤法兰西平民吗?”黑格问。
这种事时有发生,还有抢劫以及管不住下半身的,兵力多并且还在战争的压力下,不可避免会发生这样的事。
然而,警卫员却说:“不,将军,他们说……说你们与德国人合作,打算置夏尔于死地!”
瞬间,办公室里的参谋和通讯兵全都将目光集中到黑格身上。
黑格和贝克愣住了,他们对望一眼,似乎在问“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黑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他临危不乱发出一声夸张的笑声:“与德国人合作?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贝克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身为政客的他很擅长于伪装自己:
“居然还有我的份?”
“他们一定是被德国人的间谍利用了。”
“很简单的离间计,德国人试图分化我们!”
这个理由很合理,黑格点头表示赞同:“是的,一定是这样,这些愚蠢的家伙!”
参谋们相信了他们的话,又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
然而,警卫员却说:“将军,他们说有录音,你们的通话已在‘国际联盟’公布了!”
黑格和贝克面色一变,这才意识到问题可能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电话响了,参谋将话筒递给黑格:“将军,是温特将军。”
黑格顿感大事不妙。
温特将军一直在国联,这跟警卫说的对得上,难道真有什么录音?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面色逐渐苍白,他甚至问了声:“真的有录音?”
贝克愕然望向黑格,端着咖啡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真有录音,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涯彻底完蛋了。
是谁干的?
黑格缓缓放下电话,话筒在他手里似乎有千斤重。
正在他发愣时,“砰”,一块石头砸碎了玻璃,外面传来平民的怒吼:
“滚出来,无耻的叛徒,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躲在里面不会有用的,你们似乎忘了这里是法兰西,总有出来的时候。”
“夏尔救过你们,还有你们的士兵,很多次,你们这些混蛋!”
……
黑格慌了,他看了贝克一眼,匆匆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军帽戴上:“我需要出去一趟!”
贝克赶忙起身:“我跟你一起,将军。”
但刚走出门就被一群士兵堵住。
他们是“自己人”,有英国士兵也有美国士兵,其中包括潘兴和巴顿。
“你们做什么?”黑格色厉内荏的下令:“让开,我命令你们!”
士兵们没有走开,反而往前逼近了一步。
潘兴没开口,他不知道怎么说。
巴顿上前瞄了黑格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贝克身上。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巴顿问,声音很冷。
“什么?”贝克装糊涂。
巴顿目光紧锁贝克,一字一句的问:
“我们分明能打得过德国人,为什么要撤退?”
“撤退的目的,是将夏尔的第一装甲军留给德国人,是吗?”
“这是你们送给德国人的‘礼物’?”
身旁的英美军纷纷质问:
“知道我们在撤退中死了多少人吗?你现在告诉我那都是没意义的?”
“它的意义就是为了整垮第一装甲军整垮夏尔?”
“你让我感到恶心,去他妈的政客!”
或许是感受到士兵眼中的杀气,贝克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黑格上前解释:“不,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嘭”!
话还没说完,一记重拳就将黑格打倒在地。
英美士兵一拥而上对两人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
“你出卖了我们,出卖了所有人!”
“这是为了夏尔,这是为了我,这是为了被你们欺骗的士兵!”
“去你妈的,我受够了,你让我们都成了懦夫!”
……
黑格的警卫员站在一旁,大多数人只是嘴里喊几声却没有动作,有几个试图上前劝阻,但被几名面带杀气的士兵拦住:
“嘿,放轻松,老兄。”
“他们不值得。”
“想跟我们比试比试吗?”
……
在他们后方,还有更多士兵争先恐后凑上来,抗议的平民也听到了风声,一边欢呼一边往这边挤。
这时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任何一个战场都没有出现过这情形,英军、美军、法军,还有平民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只为了能揍上几拳或者吐一口口水。
混乱的场面持续了十几分钟。
最终潘兴将两人救出去,他担心闹出人命,到时性质就不一样了,事情就会由“殴打上级”变成“哗变”、“叛乱”。
他大声命令所有人停下,带着警卫把人用担架抢了出来。
黑格和贝克已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躺在担架上捂着伤处不断呻吟。
但这还没完。
愤怒的平民不断的向他们抛着石头和臭鸡蛋,直到担架被送到汽车上。
不幸的是,担架手上车时摔了一跤,黑格头朝下重重的摔到地面,疼得他破口大骂。
但是,等担架手跳下车又踩到他的手时,黑格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潘兴走到车头拍拍车门。
司机探出头来:“将军。”
潘兴下令:“去机场。”
“不应该去野战医院吗?”司机往后车厢看了看。
“不。”潘兴回答,语带嘲讽:“如果把他们送去野战医院,他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明白,将军。”司机回答,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潘兴又朝司机招了招手,司机将脖子伸长了些凑近了。
潘兴压低声音:“开慢些,你有的是时间!”
司机心领神会,大声回应:“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