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识,他也有梦想!”
“他想在老丈人的面前挺直腰杆,想让丈母娘刮目相看,想堂堂正正的娶他心爱的姑娘!”
“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赵不识是英雄,不是废物!”
“河西一战,他跟着本相豁出命去拼,战后同样被陛下封赏侯爵,食邑八百户,赐宅邸,赏金银!”
“现在他回老丈人家,那是何等的风光?”
高阳环视众人,意气风发的道,“老丈人亲自到门口迎接,丈母娘端来洗脚水问他烫不烫,还要亲手给他洗脚,问他按的力道怎么样!”
“赵不识硬气了吗?那可太硬气了!他现在说话,老丈人得竖着耳朵听!”
“哈哈哈!”
降兵营中爆发出一阵震天大笑,这些压根没读过书的匈奴汉子,听得眼睛发亮,仿佛亲眼见到了那扬眉吐气的场面。
解气!
太解气了!
对此,高阳表示很正常。
这就跟前世那些看似离谱,一听能发出感慨,不是这也能上当的骗局一样。
你觉得荒唐,只因你不是它的受众!
老人有老人的局,精英有精英的坑。
认知不同,所以感受不同!
对这帮没读过书,整日受尽压榨,二十年如一日被压迫的匈奴人而言,这种接地气的故事,冲击力是巨大的。
他们想听,也愿意听,那这个故事自然就会深入人心,就如同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俘虏营中,那些左贤王麾下的匈奴贵族和将士,已经完全呆滞了。
他们看着朴多,看着赵不识,看着这两个曾经的同胞,如今身着大乾将领服饰,气宇轩昂地站在活阎王身后。
他们的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侯爷……真的是侯爷?
大乾的侯爵,那是何等尊贵?
那可是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见皇帝也不跪的真正贵族!
他们匈奴人,就算当上草原的小王,在大乾的眼里也不过是蛮夷酋长。
草原的风沙,还有那些皮肤粗糙,浑身羊膻味的女子,哪有大乾的好?
可现在,活阎王竟然能让两个匈奴人,成为大乾的侯爷?!
一些心思活络的俘虏,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们看着朴多和赵不识的眼神,也从鄙夷、唾弃,渐渐变成了震惊,乃至于肉眼可见的羡慕!
高阳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火候到了。
高阳向前一步,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营地。
“我高阳带兵,从来就没有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本相这里,只认军功,只认本事!”
“你砍下敌人的脑袋,那就是战功,你为我大乾流血,那就是我高阳的兄弟!”
高阳指向降兵营中那些早已归顺的匈奴将士,高声道:“你们不妨问问他们,他们跟着我高阳打仗,军功赏银,是不是和大乾的将士一模一样?”
“缴获分配,是不是一视同仁?受伤抚恤,是不是分文不少?”
降兵营中,瞬间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是!”
“高相公道!”
“我等愿为高相效死!”
声浪滚滚,冲击着每一个匈奴俘虏的心防。
高阳目光如电,扫过俘虏营,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如同惊雷炸响。
“现在!”
“机会就在你们的眼前!”
“左贤王完了,东部十五万联军灰飞烟灭,漠北草原即将彻底成为我大乾的牧场!”
“而本将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狼居胥山!”
“本相要在那里,代大乾天子,举行祭天封禅大典!”
“我要让我大乾的龙旗,插在匈奴的圣山上!”
俘虏营中,无数匈奴人骇然抬头,看向狼居胥山的方向,浑身剧震!
那可是他匈奴人的圣山!
你活阎王不但要打到那里去,并且还要在他匈奴的圣山上,举行大乾的祭祀?!
这是何等的亵渎,何等的……霸道!
但为什么,心底深处,竟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悸动?
高阳的声音继续轰鸣,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此去狼居胥山,八百里路!”
“本相需要带路人,需要熟悉草原每一处水洼、每一片山谷的向导!”
“我需要敢拼命的匈奴勇士,需要想用手中大刀,为自己搏一个未来的战士!”
高阳拍了拍朴多和赵不识的肩膀,继续道,“多的话本相就不说了,朴多和赵不识的例子,就摆在你们的面前!”
“他们用一场河西之战,换来了侯爵之位,换来了子孙富贵,换来了人上人的尊严!”
“现在,同样的机会,就在你们脚下!”
“本相就问你们一句,谁还有梦想?!”
死寂。
三息死寂。
然后!
“我!!!”
一个被捆着的匈奴千夫长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嘶声大吼。
“我有梦想!”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有羊,有牛,有温暖的帐篷,有屁股大的婆娘!”
此人,就仿佛一点火星溅入油锅!
接着。
炸了!
整个匈奴俘虏营都炸开了锅,他们早就看到了这支大乾精锐中,有不少的袍泽。
并且,对他们下手贼狠!
原来……你们混的这么好!
“我也有梦想!”
另一个年轻匈奴俘虏挣扎着站起来,脸上还带着血污,眼神却亮得吓人,“我要十个婆娘,不,二十个!我要生一堆娃,一个人充盈一个部落!”
“我想去大乾,我想住大房子,再也不想冬天被冻的瑟瑟发抖,我想天天吃白米饭!”
“我是左贤王的心腹,我知道他往哪儿跑了,我能带路,给我一把刀,我帮活阎王砍了他!!”
“左贤王小儿害我部落覆灭,自己却跑了,简直不当人子,我也有梦想,我要砍他丫的!”
“我也有梦想!”
“我也有梦想,我知晓这一片的水流,知晓这一路的所有匈奴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