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会由内部有条不紊的处理,未曾想在20分钟后,一名高级警官和一名警员登门。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卢克老先生遭遇枪击,上司让他们过来查看。端木以卢克还在休息为由,让他们在外间稍等,自己走进总套内间通报。
卢克不再坐在轮椅上,而是坐在椅子上,女医生正在给他的伤口进行包扎,他另外一只手拿着茶杯喝茶,似乎很从容。
端木看着卢克,明白了什么,道:“所以是印度。”
卢克有些疲惫道:“我在东瀛居住了三十多年,大家都以为东瀛是我的地盘,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东瀛,很难用钱收买很多人,需要用很多很多钱才能收买一些人。否则,为什么我会有三份遗产在印度呢?”
卢克道:“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这里是印度,是我的主场。”
警官就在外面,端木如果让警官见到卢克,自己等人会被当作嫌疑犯带走。人家要杀一个戴上手铐的人,不要太简单。卢克不用同归于尽,就能单方面虐杀端木,这就是腐败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
端木对同在内间的格林和自己两名幕僚道:“这件事现在有些复杂,你们先走吧。”
格林站起来:“情况我已经了解,你的能力比我们评价的还要高一些,我期待未来我们能合作。”
双方握手,目送三人离开,崔建在一边问:“你原来的评价那是多低?”
端木不理他,耳麦传来桂奕声音:“警官要求马上见到你或者卢克,否则他会当场通过电话申请搜查令。”
端木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端木转而问崔建:“如果是你,你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吗?”
崔建道:“很显然警官或者警官上司是卢克的人,否则在没有对外联系情况下,他们怎么就能找上门。还有一件怪事,酒店保安没有阻拦他们,没有提前联系我们,而是给他们开了绿灯。这不符合我们总套的身份。”
端木:“让你说怎么处理,没让你分析。”
崔建一摊手:“你和我不同。如果是我遇见这种情况,有人这么算计我,我肯定拔枪杀人。”
端木点头,拨打电话,说了一串的法语,站起来,整理西装,推门走向客厅。崔建知道端木绝对不能跟着警官走,否则十死无生。自己这队保镖跟着走,有可能会被灭口,他下定决心,如果警察要带走他们,他就杀了腐败警察。
崔建知道端木清楚目前情况,因此他很好奇端木要怎么处理。
端木和警官互相握手客套,专属管家一直帮忙陪客,见到端木出来,顺势告辞。
端木询问:“警官先生,是谁报的警?”
警官肥头大耳,目中无人,正眼都不看端木,敷衍回答道:“我们有为报警人保密的义务。我相信其中有误会。所以才亲自上门查看情况。”
双方又扯了一会,警官态度开始强硬,要求见到卢克。就当此时,金鹰打开门,一个年轻人走进总套,走向会客处。丢丢他们见是金鹰开的门,也没有阻拦。
只见那年轻人走到警官面前,突然举枪将警官和随从警员击毙,然后转身就走向内间,一时间连崔建都惊呆了。
端木反应最快,一把扑倒即将做动作的崔建,大喊:“有刺客,都躲起来,不要开枪暴露自己的位置。”
崔建用一双愚蠢又清澈的眼睛看端木,端木解释:“我是一位非常注重员工安全的老板。”
崔建偏头看金鹰,金鹰手拿手机正在跟拍年轻人,一路跟着年轻人进入内间,并且用身体阻挡射界,崔建问:“那他呢?”
端木道:“别TM废话,还有刺客呢,不要乱动。”
几声枪声后,卢克和女医生倒在血泊之中,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年轻人嚣张无比的走出内间,金鹰全程跟拍,一路送年轻人走出房门,关上门,金鹰抚胸口:“吓死我了,孟买治安怎么这么差?”
丢丢等人保持石化,他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
端木已经站起来,道:“我被人追杀,要先行离开酒店,你们自便。”
金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道:“这里有凶手杀害警官和卢克的证据,足够你们应付警方调查。”
端木回头看崔建:“走啊。”
崔建还在沉思,我是保镖,端木没有犯罪,我必须保护他,没有问题。崔建忙道:“等我两分钟……”
端木道:“你那些破烂不要也罢,别忘了星野已经到达印度。”
话虽如此,崔建还是回去拿了背包。金鹰在前面带路,崔建押后,总套隔音不错,保安没有听见枪声,恭敬的目送三人进入电梯。
电梯下行,金鹰把一个耳麦交给崔建:“车在地下车库,飞机已经准备好,我们要尽快离开印度。”
崔建:“你现在不装了?”
金鹰笑笑不说话,端木正在和外界联系,说明情况。端木算到了很多东西,但没算到卢克有两手准备,把高官都给请出来,这让他颇为不安。卢克说‘印度是他主场’这句话可能是真的。
……
VIP专属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金鹰在前面走,端木中间跟随,崔建继续押后。地下停车场的人不多,也不少,还有巡逻的安保人员。VIP电梯到达,两名安保人员立刻留心上,把注意力多给了人家一点。
车在十五米外,金鹰快步走向驾驶位。
附近一名男子刚从车后座内出来,和另外一名男子见面,非常高兴的拥抱,两人是典型的印度人长相。
侧面,一名身穿司机服装的人,正在用玻璃水和棉布擦拭引擎盖,他非常认真,心无旁骛。
几十米外,传来车轮在地上摩擦的吱吱声。
几米处,一辆车熄火,一对妹子从正副驾驶位下来,典型的印度大美女,蓝衣服的美女见崔建看她,笑容灿烂的和崔建举手打招呼,旁边的红衣服美女在笑。
崔建上前一步,抓住端木衣服,拉到右侧垂直电梯间后。端木紧张问:“怎么了?”崔建每次突然出手,都是自己命悬一线之时。
崔建问:“车停多久?”
端木道:“一个多小时。”
崔建按耳麦道:“金鹰,把车倒过来。”
“好。”金鹰关上车门,踩踏刹车,伸手点在打火位置上。
崔建和端木靠着墙体,紧张看着,预想的爆炸没有发生,端木用肩膀撞开崔建,道:“疑神疑鬼。”
崔建摇头:“我不会上这辆车。”
端木问:“为什么?”
崔建道:“印度很热。”
“嗯?”
“送车的人应该开了空调。排气管位置应该有冷凝水排出,但地板却是干的。一个多小时时间不足以让冷凝水完全蒸发。”崔建对车还是比较熟悉的。
“会不会是清洁工清理过地面呢?”端木看向不远处正在清理地面的清洁工。
崔建回答:“有可能,但我不坐。去一楼,我们打车。”
端木边走边无奈摇头道:“你还真任性。”
两人进入垂直电梯间,崔建按下电梯呼叫按钮,电梯间外传来金鹰声音:“什么情况?”
端木按耳麦:“我们去一楼乘坐出租车,你开车跟着我们。”
“好。”金鹰开车向出口方向而去。
临近出口,因为是三岔路口,为避免车速过快,设置了减速带,是一个六公分高的钝角,不妨碍底盘低的跑车通过,但如果心疼底盘,一定要减速。
金鹰以3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上了减速带,再从减速带下来。此时,车身朝下一沉,汽车内部绽放出一朵火焰,并没有出现零件碎片漫天乱飞的情况。显然炸弹是被安装在汽车内部。
此时,崔建和端木在一楼正门附近。门童举手招呼,在外等候的一辆出租车快速环绕半圈开向正门。门童帮忙拉开后门,崔建上了副驾驶位,端木坐进后座。崔建用英文问端木道:“FBO候机楼?”孟买只有一座机场。
端木有些手忙脚乱:“我现在联系。”只有金鹰知道具体地址。
出租车开出一分钟,崔建没见到金鹰跟上,端木已经接到了定位信息,对司机道:“达拉维凯伦皮革厂。”
达拉维,世界第二大贫民窟,两平方公里住了一百万人。达拉维原本是一个渔村,伴随着孟买发展,人口越来越多。
达拉维并不是传统意义的贫民窟,有点类似城乡结合部。70%的土地是一万多家企业,因此几乎人人都有工作。之所以被列为贫民窟的原因很多,一个原因是一个公共厕所要应付近千人。一个原因居民房非常破败,不过月租金只需要4美元。还有水电供应不足,环境脏乱差等等原因。
一听达拉维,司机和崔建的脸都变了,端木装傻,对司机道:“我只有美元,可以吗?”
司机脸变了回去:“没有问题。”
崔建问:“去达拉维干嘛?”
端木回答:“水上飞机。”
达拉维本是小渔村,不少企业就在海边,直接把污水排放入海。
行吧,好歹是飞机。
崔建呼叫:“呼叫金鹰,收到请回答。”
没有回音,端木打了一会电话,用韩语道:“崔建,这司机很厉害,我的人跟不上我们。”
崔建道:“如果你的人能跟上你,那你的敌人也能跟上你。”
说话间,出租车司机从闹市区中穿过,进小巷,遇见对方来车,司机把脑袋伸出去哔哔哔一通喊,对方倒车右拐,把车道让了出来。
崔建当即从口袋拿出一沓美元朝挡风玻璃上一扔,用英文道:“我喜欢你。”
司机眼睛发亮:“我老婆也经常这么说。”
只要司机跑的快,就没人能拦住他们。
20分钟,出租车终于到达进入达拉维的大桥,然后印度另外一面出现在崔建面前。首先是这条桥,左右两边是摊贩,中间是行人,不时有摩托车超车。出租车到了这里,时速大约每小时1—3公里。和科目二考试时,考生开车的速度差不多。
司机提前说明:“不要开窗户,他们很喜欢向外国人推销。有些坏心眼的孩子取得你的怜悯后,会突然抢走你值钱的东西。”
崔建好奇问:“师傅,我来印度的次数很少,有件事不太明白:为什么贫民区的人比较黑?”
司机一回答,崔建知道了一些不清楚是不是正确的知识。印度人是由白人和黑人组合而成,黑人占比较大,但是四大种姓还是以白人血脉为主。司机说了没有科学依据的一个说法,黑人血脉越多,智商就越低,俗称比较笨。这种认知比较广泛存在非种姓人群中。
崔建好奇问:“那黄呢?”
端木鄙夷道:“黑白打架,黄来凑什么热闹?欠歧视还是想刷存在感?”
四大种姓源头是白人,是外来民族。印度本土人是黑人。由于种姓通婚放开,伴随时间推移,现在印度肤色概念已经变的比较模糊,但大部分成功人士还是属于四大种姓。
因周游全球,崔建对民族看法和主流不太相同,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民族最牛掰,其他都是垃圾。崔建认为没有天选民族,没有最强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点。因此,他从不藐视和嘲笑任何民族,在基本情况下尊重所有的民族。
所谓基本情况指的是类似9岁新娘国,毕竟这比脱掉底裤的底线还低。
在闲聊中,汽车花费了十五分钟通过了两公里拥堵路段,汽车的速度开始提上来。接着崔建见识到了最强交警。
一个十字路口,三名交警拿了指挥棒疏导交通,路上不仅有汽车,还有摩托车,自行车,推车,板车,牛,人和其他牲畜。别说看,吵杂的声音就能让人抓狂。
要么说极速前进中,印度国任务难度基本都是S级,当就是这交通让人崩溃。
过了路口,距离凯伦皮革厂还有6公里路程时,遇见了结婚队伍,虽然简陋,但架不住人多,司机一看就知道糟了,他想倒车回去换路,后面已经被堵死。
端木果断道:“我们步行。”
崔建再拍了一沓美元给司机,司机恨不得上前抱住亲一口。司机下车抓了一个当地小孩问路,告诉两人:“巴拉巴拉巴拉。”
大概意思是左拐,右拐之类的,没有路牌很难说清楚。但小孩提供了三个坐标点,第一个坐标:老爹便利店。第二个坐标:狂人舞厅。第三个坐标:牛雕像。找到牛雕像之后朝西走百米,就能看见凯伦皮革厂。
司机给端木和崔建送上一个熊抱,依依不舍的送别。三人都没注意到上空盘旋的无人机。
“找到了。”在进入达拉维之前,歹徒的车追不上出租车。在进入达拉维之后,歹徒的车仍旧追不上出租车,只能用无人机进行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