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何雨柱都有点感慨。
那找瞎子算日程的五块钱，花的真值。
霞光千道，旭日东升。
城郊外，因为空间大的原故。
在太阳没升起之前，还有点白雾茫茫的。
何家，任家，全家十几口人，都已经到了地方。
何雨柱由小任领着，找到粮站加工厂的保卫室，丢了一条中华进去。
然后人家就把大门洞开了。
为首一个瘦高个对着何雨柱说道：“哥们，九点半之前，门岗处都是没人。”
不管认不认识，但这种场合，人家都是装作不认识何雨柱。
别说何雨柱还给他们丢了条烟。
就是啥都不给，他也不会慢待何雨柱。
能让一个厂子，几十号人，调整工作计划，礼拜天停工的主，能是什么小人物？
别说人家只是借他们地方，迁一下亲妈的坟。
就是让他们上去帮忙，估计这帮哥们也不带犹豫的。
马华安排的拖拉机进来了，一帮人等着太阳出来的时候，吹吹打打！
先搭黑布棚子。
这个上面有点自相矛盾的。
一方面要选择有阳光的日子迁坟，按照算命瞎子的说法，因为阳气足，所以不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另外一边，又要搭好棚子，用黑布蒙上，担心让阳光伤害死者的魂魄。
何雨柱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听着那些“专业人士”的指点。
等到“专业人士”开口说道:吉时已到……
何雨柱从旁边接过铁锹，上前磕了几个头，自然内心当中也有嘀嘀咕咕。
不外乎就是今天给老娘迁坟，让老娘稍微担待一点。
原本何雨柱只是以为走个过场，但到这时候，对于亡者的敬畏心，也是上来了。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
一板一眼，他都怕做错了。
何大清已经老泪纵横，他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何雨柱他们找门卫打招呼的关口，就已经在妻子坟前念叨过好一会了。
按照昨儿何大清对何雨柱的交代，等他百年以后，把他的骨灰跟妻子合葬。
话语是简单的话语。
但何大清能下这个决定，其实也不容易。
心灵上的挣扎肯定有。
毕竟他也担心，真死了变成鬼，他老婆会收拾他的花心。
何雨柱上前动了第一锹！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一切事情都有专业的人干。
破土挖坟，都已经埋进去几十年了。
原来何大清给亡妻准备的那口薄棺，也已经腐朽成泥土了。
专业“土工”从脚骨开始，依次往上！按照顺序把骨头摆放在了红布上。
遗骨上的泥土，用干净布轻轻擦拭。
一阵微风吹来，边上烧过的纸钱，打着漩儿，在原地转着圈。
跟在何雨柱后面磕头的小老四嘀咕道:“是不是奶奶来了？”
何雨柱虽然没回答，但其实他内心感觉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边上的雨水，已然哭瘫软在小任怀里。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何雨柱还把照顾何大清的任务，交给了雨水的。
结果这个妹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是哭得最伤心。
估计她想想自己从小没见过亲妈！
亲爹又是把她早早的遗弃了，自艾自怜，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刘婷倒是还算正常，
毕竟她跟这个婆婆，连面都没见过。
想难过，也是难过不起来。
不过她也是嚎了几嗓子，眼睛也是红肿了。
按照老规矩来说，迁坟这种事，也就孝子贤孙能到场。
像是女儿孙女属于外姓人，儿媳妇也不用过来。
但何雨柱没遵守这个老规矩。
他总觉得，既然是一家人想着把他妈迁坟，那就一家人都该整整齐齐的。
不该少了谁。
要不是何兴华太过于懂事，主动回港岛了。
那何雨柱今天硬着头皮，也会让他过来磕几个头。
哪怕刘婷跟他事后闹起来。
这都是回避不了的事。
当然三姨太跟何雨柱两个便宜妹妹今天就没过来了。
这种时候，何大清要带新欢过来，说不定何雨柱他妈会被气得从土里爬起来。
一番忙碌，终于把这个何家的大事忙完了。
万安公墓，等到何家子孙磕头完成。
何雨柱上前扶着坐在边上的何大清说道:“爹，咱们回家吧！”
何大清落寞的说道:“你们跟孩子们先走，我陪你妈再说说话。”
雨水也要上来劝，被何雨柱用眼神制止了。
他领着全家人往公墓外面走去，这自然是去车上等着了。
至于那些马华喊来的人，在他妈入葬后，走完流程，就已经提前离开了。
这没办法，
何雨柱他们在，就算被人看到了。
那也是一家人祭拜亡者。
在这种事上面，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因为那些最激进的小年轻们，大多还没回城。
但要是那些对棚跟土工还在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何雨柱很清楚，他爹大概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他妈说。
可能还说一点娄晓娥的事情。
何大清等到众人都离开了，还是扫视了一圈，等到他觉得绝对安全了。
这才一屁股坐在了他媳妇墓碑前。
没有画像。
那时也没有这个条件。
何大清看着墓碑上镶照片的地方空落落的，忍不住就伸手擦拭了一下。
他想过从记忆里，把他亡妻的模样截取出来的。
但请画师画了几副，他都觉得不像。
何大清抿嘴笑了一下，对着墓碑前的名字说道:“……媳妇，你也算享福了。
我听说这个公墓，都是领导的家人才能住进来。
要不是你儿子柱子出息了，你还不够格。
在这边的人，应该都是有素质的人。
你跟人家好好相处。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别怕，托梦给我。
我给你多烧几个佣人，帮你打那些人。
您在下面别急，我还想着享几年天伦之乐，才会下去陪您。
您命苦，您享不到儿子女儿的福，我替你享。
你就算要收拾我，也得等我下去了再说。
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洗脚按腿都行。
……
还有，你还有一个儿媳妇，孙子孙女都有，在港岛都是大人物咧！……
我前几天偷偷发了个电报给她们。
她们今天应该会给你烧一些纸钱啥的。
你要是在家门口捡到钱了，那就是小娥，兴华跟瑗瑗烧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