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生活安逸,家里根本就不缺那点钱。
说实话,要不是宋解放给他生了个孙子,并且宋解放一家都对他相当恭敬。
许大茂也不会想着折腾这些。
许胜利的事业,现在就是不用他担心了。
但人有了孙子,那总想给子孙后代多留点什么。
所以一开始,许大茂是半玩半做的弄起来的。
谁能想到,随着秀水街的逐渐成型,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他要是不怕影响,真想着把生意做大,
那半年搞一个万元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许大茂知道,他这个生意里面是有隐患的。
首先是外贸产品不许对内销售,这是当初写进合同里面的。
但市场上又认外贸产品的颜色。
还有最重要的,他这些产品,都是厂里那些领导以报废品的名义,弄出来的。
本质上,他们干的还是损害集体利益的事情。
这种事,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哪怕现在各个稍微好点的厂子,基本上都是这种玩法。
但许大茂心里有杆秤,他知道这种事,小玩玩可以。
但要是搞大了,那就是找死了。
闫解旷当天并没有参与,他只是揣着双袖,一直在边上看着。
不光是看许大茂那个摊子,也看其他人的生意。
一下午,他算是确定了一件事。
许大茂是真挣钱,光溜冰鞋就卖了四双。
还有其他一些零碎。
许大茂给那个小年轻的提成,就给了十五块。
可想而知,许大茂自己该挣多少。
并且他还知道了,许大茂的运作手段。
他在附近跟一家住户商量好了,东西摆在人家家里。
摊铺上永远只有一件样品。
卖掉一件,许大茂就过去拿一件。
这样最大可能的保证了安全。
也可以说,许大茂一点幺蛾子都没跟他玩。
是手把手的把所有本事全教给了他。
闫解旷回家的时候,有点失魂落魄。
许大茂一天就挣了他原来一个月的工资,这怎么能不让他心动。
但他却是没想过。
现在是十月份,本来就是外地人到四九城旅游参观最旺盛的季节。
平时,许大茂也没这么多生意。
没办法,他卖的东西,在秀水街,也算轻奢品。
远没有那些铁皮青蛙之类的便宜玩具好卖。
“老三,那边怎么样?”闫埠贵是早就眼巴巴的等在了院门口。
闫解旷脸上神色复杂,他迟疑的点点头,又收起了脸上的迟疑神色,板着脸说道:“爹,咱们回家说。”
他刚才的迟疑,其实是想着是不是要瞒着闫埠贵。
他很怕闫埠贵知道那生意那么挣钱,会闹什么幺蛾子。
比如说让老二回来跟他一起搞。
但他却是没办法隐瞒,先不说这行当是闫埠贵给他安排的。
就是他想要做这个生意,还得闫埠贵给他拿本钱。
“····大茂哥跟我说了,我一开始可以在他那拿货,每双他加价两块。
要是我生意做大了,他还可以给我引荐个人,直接去厂里拿货。
不过那就要十双起步了。
其他东西也是一样····
不过我今天看了一下午,还是溜冰鞋最好卖。
十五块的进货价,那些顾客还价到二十五,基本就不往下还了。”闫解旷娓娓道来,相当坦诚。
他现在身无分文,什么都得指着闫埠贵给他拿钱,自然要老老实实。
闫埠贵听到这个,眼神忍不住就乱飘了,他下意识的与杨瑞华对视了一眼。
杨瑞华隐约的点点头,闫埠贵这才干咳一声说道:“咳,老三,这个钱爹可以给你拿。
但咱们得有个说法。
不然我不好跟老大老二交待。”
“什么说法?”闫解旷懵逼道。
他想的最多的,也就是闫埠贵给他拿钱,然后收点利息了。
毕竟以前这种事,闫埠贵常玩。
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是算过账。
像是把那些货,按照许大茂的规模,全部置办上两份,大概要一百多。
毕竟许大茂摊子上,零零碎碎,有十几样东西。
价格有高有低,除了溜冰鞋,他也不知道其他东西哪个好卖,哪个不好卖。
要是直接去厂里拿货,那就是小千都打不住。
这对于目前的闫解旷来说,的确是一笔巨资。
他没想着找闫解成或者闫解娣帮忙,他跟许大茂的关系,还不如闫解成呢!
在利益面前,他心里那点小算计,立马就翻了出来。
要是闫解成知道了这里面的暴利,那说不定他就会直接去找许大茂,那就没闫解旷什么事了。
所以前面早就说过,闫家这几个弟兄,抠门算计上,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要么就是去找他媳妇拿钱。
那个选择,闫解旷更不会选。
那多丢面子啊?
现在的闫解旷都是想着,他得挣钱,挣许多许多的钱。
到时候,张春花就会乖乖的回来,还得对他伏低做小。
所以,他能弄到钱的地方,只有闫埠贵这儿。
“我跟你妈要入股。
我们可以借给你启动的钱,但以后的利润里,我跟你妈要占四成。”闫埠贵思考了一会,却是咬着牙齿报出了他的条件。
“怎么可能?
就百十块钱,您还真当我没地方去弄了?”闫解旷站起来就想着往外走。
闫埠贵这个条件,他连商量都不想商量。
真把他当成傻子坑呢。
“老三,你先坐下,你爹还会坑你不成?”杨瑞华先急了起来。
她白了闫埠贵一眼,说实话,她也认为闫埠贵是狮子大开口了。
“哧,老三,你还真以为爹是放贷的呢?
爹这样说,自然是有我的说法。
别的不说,许大茂这条路是爹帮你联系的吧?
要是老大老二知道这个事,会不会跟我闹?”闫埠贵一点也不慌,反而是语气相当沉稳,就好像他有莫大底气一样。
闫解旷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不发一言,但脸上的怒火已然消散了不少,甚至还略带一点惶恐。
他知道闫埠贵这话语里有威胁的意思。
也就是他如果不答应,那说不准闫埠贵就要把这条门路告诉老大老二了。
虽然这在父子来说,很不合理。
但在闫家,这才是正常情况。
谁让他傻乎乎的,把许大茂能挣多少钱的事,都跟老两口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