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宫弟子的溃败,是从虞昭进入天狼星那刻起便注定的。
她和闻玉婵兵分两路,通过传送阵,以快如疾风之势,清除了北冥宫安插在天狼星的弟子。
等浑身酸痛的韩敬之苏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北冥宫的路上。
他惊愕至极,强忍着怒气询问具体经过,知道他们居然是败在两个上清宫的弟子手中,差点气到吐血。
天狼星保卫战是虞昭的功绩,又何尝不是他的功绩?
他来之前可是和自己的师尊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结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被人赶走了
韩进之有一瞬间想召集队伍,再重新杀回去。
然而冷静下来后,他就明白这个方法并不可取。
上一次他们能够成功,是因为上清宫弟子没有防备。
可一不可再二。
他要是带人杀回去,说不定就中了对方的埋伏,到时候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敬之憋着气,一路上都在思索回去之后该如何交差。
不料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因为北冥宫此时根本就顾不上追究他的责任,那些被无缘无故抢走地盘的宗门都找上门来了,一定要北冥宫给个说法。
苟长老接到弟子通报时,还很是纳闷。
不年不节的,那些宗门怎么会想着一起上门拜访?
虽然不解,苟长老还是笑呵呵的去接待了,然后就得到了众宗门的指控。
那些宗门仗着人多势众,态度一个比一个不客气,就差指着苟长老的鼻子骂他们北冥宫贪得无厌。
苟长老一头雾水。
好半天才从众人的指责声中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上上清宫在栽赃嫁祸。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前面他们派人去抢了上清宫的地盘,后面其他宗门也被抢了,而且场地盘的人个个还顶着北冥宫的名头。
除了上清宫,没有宗门能够干得出这些缺德事。
“误会,都是误会啊。”
苟长老想要解释,但其他人根本不听。
他们难道不知道其中有蹊跷吗?
当然知道。
就算有人一开始没转过弯来,后来稍一打听也就回过味儿来。
这是北冥宫和上清宫在斗法呀。
那些小星球是无故被牵扯进去的棋子。
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地盘是被号称北冥宫的人抢了,那他们就来找北冥宫。
你说是上清宫的人干的?
行,那你拿出证据来呀,不然我就赖在北冥宫头上,就要给个说法。
苟长老劝了半天,不仅没能将众人的火气压下去,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他也不觉头大。
他就说怎么上清宫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诸位稍安勿躁,无论这件事是不是我们北冥宫做的,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苟长老再三保证,才勉强将各大宗门的来人安抚住。
他刚准备去找太微道君讨个主意,结果一出门就又收到了坏消息。
他们前不久抢走的地盘又被上清宫给抢回去了。
苟长老面色铁青,“是不是上清宫的长老出手了?”
此次派出做任务的都是门内的弟子,长老们全都按兵不动,就是在为后续做准备。
上清宫要是派出长老干预,他们北冥宫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然而弟子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动手的是上清宫弟子,他们更熟悉那些星球的环境,师兄师姐们他们没有防备啊……”
汇报的弟子绞尽脑汁为师兄师姐们找补。
苟长老简直听不下去了,“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怀揣着满腹怒气去往太微道君的住所,在门口正了正衣襟,正准备进去,结果迎面面就看到南宫御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原本就十分难看的面色,瞬间黑沉如水。
“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不善。
南宫御笑了笑,“道君知道苟长老最近事务繁忙,分身乏术,特意叫我来为苟长老分忧。”
苟长老心下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原本因为虞昭而遭到太微道君厌弃的南宫御,踩着他又起来了,眼下更是要来瓜分他的掌事权。
苟长老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敢劳驾南宫长老。”
“这都是我该做的,苟长老不需客气。”
南宫御一头红发,在阳光下亮得刺目,他道:“再说前段时间苟长老也没少帮我分忧,我自然得投桃报李,好好回报一下苟长老的恩情。”
苟长老听出他话语间的讥讽,眼眸微眯,“既然南宫长老如此有上进心,那安抚那些宗门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好啊。”
南宫御从容应是。
苟长老原本是想将这个烂摊子甩给他,可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心里愈发不痛快。
“南宫长老答应得轻巧,可万一这是搞砸了……”
“我自当向道君请罪。”
“哼,南宫长老最好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苟长老怒气冲冲的来,又怒气冲冲的走了。
南宫御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直到现在苟长老都还没有明白,和他争权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北冥宫是太微道君的道场,她又岂能容忍一方势力独大。
哪怕不是他南宫御,也会有新的长老被扶持上位。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失势之后又重新崛起,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他明白太微道君需要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在苟长老之前出现在了这里。
但南宫御也清楚,太微道君对一个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
他这次要是不能给出一个漂亮的答卷,哪怕他再会揣摩太微道君的心思,太微道君也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
南宫御在接下任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各大宗门的人,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白玉宫殿,将名下的弟子全部召集起来。
大弟子秦啸天和四弟子方成朗最先赶到,二弟子殷乔稍晚一步,三弟子江涣则是一步三晃,最后赶到。
刚一站定,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下的淤黑范围几乎快和眼睛差不多大小。
方成朗有些担心地窥了一眼南宫御的神色。
见他脸上没有愠色,眉头稍松,心底更是涌起了几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