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着蟾神传递过来的秘辛，李渔的眸中，也映照出了“正主”的模样。
纵然以他的毒辣眼力，也无法在第一时间精准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一颗硕大无比的腐烂头颅？
不，那更像一团由不知多少颗大大小小的腐烂头颅堆成的恶物。
远远看去，就像一串腐烂之极并不断往下方大地流淌着脓液的巨型血肉葡萄，一粒葡萄，便是一颗头颅。
皆是腐烂流脓状态，只是神情不一，但全部都很扭曲。
它悬在万福城上方一处虚空，其所在区域，比炼狱还要可怕。
被笼罩在里面的城民们，不论是凡人，还是超凡者，都在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躯体和灵魂，都在挣扎中走向腐烂。
甚至于有一位倒霉的无垠天骄，也被圈入其中，不知遭遇了什么，正不断发出痛苦的嚎叫来。
从外在来看，该天骄像是“血神”麾下的一尊战力强大的混沌骑士，本该对大部分邪神手段都有着极高抗性，可在那腐烂炼狱中，却如同一个被霸凌蹂躏的稚童般，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李渔远远看着，眉头渐渐皱起，面上满是忌惮之色。
纵然是如今的他，也从这恶物上感受到了极其可怕的威胁。
下意识生出的判断：
“同为半神级，这位【第一腐首】的实力，或许比那不灭之刃还要可怕。”
“其所掌控的权柄似乎与腐烂、折磨有关。”
“若与之有了冲突，千万不能被其控制，否则只怕是生不如死。”
李渔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蟾神的确认。
强大如祂，竟也对这尊半神另眼相看。
“腐烂父神麾下一堆神使中，以这群【腐首】最凶残。”
“而这第一腐首，乃是由九十九颗世上最凶残、最恶毒、最悲惨的腐烂头颅一起组成。”
“它的嗜好，是折磨他人并诱使堕落，最后陷入无尽的癫狂中。”
“它认为这是一种腐烂的过程，是堪称完美的艺术。”
“若被它寻着合适的机会，哪怕是一尊弱神，也可能中招……它的战绩记录中，也的确存在着不止一尊弱神。”
“此次这些世界之子中，这玩意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哪怕有吾的幸运加持，你也未必能成功。”
“而一旦失败，你或许有机会能逃，但一番痛苦折磨恐怕也是避免不了的。”
这是首次，蟾神对李渔发出了警告。
先前李渔对晨星、不灭之刃下手时，蟾神都坚定不移的认为李渔能成功。
如今却是摇摆了。
而且在给予精准饵食这一环上，蟾神也有些迟疑：
“出于某种原因，腐烂父神阵营都极度厌恶那些美丽、强大、有着强烈情感、洁净等等的存在，不管是生灵还是死物。”
“同时，它们也无比渴望将这些存在都腐蚀，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若其他手段不起效时，它们便会用将之吞入体内，用最纯粹，最浓烈的腐烂神性进行污染腐蚀。”
“只是此类存在，在吾的宝库中，虽然有不少。”
“但要达到恰好让【第一腐首】吞入体内那般程度的，却并没有几样。”
“吾藏有一截‘真理荆棘’，乃是上一个已毁灭的无垠宇宙中遗留的神物，足以让整个腐烂父神阵营都为之癫狂，可若真送了过来，那真理荆棘可以一瞬间将第一腐首净化。”
“吾麾下的眷族白玉蟾蜍虽然也颇为符合，但它们并不耐腐蚀。”
“待吾继续挑选……”
也就在蟾神翻阅着自己那无边无际的宝库名录时。
李渔，却忽然来了灵感。
他这么多年闯荡下来，虽然搜集来的资粮宝贝，大多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修行之中。
但到底，也攒了一些。
如今听到蟾神这形容，顿时便想到了其中一样，立刻问道：
“说到美丽，不知【美神】是否符合要求？”
灵应闪烁中。
李渔也从宝囊内，取出了一件尘封许久的奇物。
正是先前他在城主府进行神选者开拓队选拔时，在那通天塔中获得过的【美神像】，那也是李渔和蟾神首次认识并获得打赏的时刻。
几乎是立刻的，李渔取出来的美神像，得到了蟾神的大力肯定，并附赠一则八卦：
“合适！”
“简直太合适了。”
“美神这玩意，一直被各大多元宇宙中的邪神所觊觎，尽管祂本身就是雄性神灵，但不知多少丑货，以及有着对应癖好的恶神，想要将之拿下，好生享受……这里面的确包括了【腐烂父神】，甚至祂是最狂热的一位。”
“美神多年不敢离开自己的神国，最害怕的就是腐烂父神，曾发下真神誓言说：宁愿陨落也绝不会让腐烂父神得逞。”
“后者则回应：就算美神殒命，祂也会将其尸体抢夺来，带回腐烂宇宙慢慢品味腐烂。”
“不过你虽有【美神像】，以你如今作为涡神之子的另类身份，若祈愿召唤，的确可以喊来足够分量的一道美神投影。”
“但祂一旦察觉到场中有腐烂父神麾下神使，只怕会瞬间遁回，你也留不住……。”
蟾神话没说完，却见李渔又有动作。
另一样奇物：一道被李渔打磨成针状的昊天神辉，被他取了出来。
并即刻开口吐出一个颇为恶趣味的奇思妙想来：
“再加上此物，便能留得住了。”
“我以涡神之子的诱惑，召来足够分量的美神投影，再趁机用这一枚【昊天神针】将之定住。”
“之后，编造一个合理性强的故事，以叙事权能将第一腐首引来。”
“它是否会愿意将那被昊天神针钉住的美神像吞服？”
“……”
极为罕见的一幕，此刻发生。
李渔说完，蟾神竟也是陷入沉默。
一两息之后，才有一道灵应响起在李渔脑海。
蟾鸣不断好似人类的啧啧有声，实则满是赞叹。
“无耻，且狡诈。”
“小子你只要不死在半途，迟早有一日，你将晋升为新的灵尊。”
“吾看好你！”
听到蟾神这明贬暗褒的话，对于自己这凑巧搭配出来的饵食能否起效，李渔再无疑惑。
丝毫没耽搁，先行动手布置。
美神！
一位美丽到极致，也自恋到极致的雄性神灵，可惜是一尊彻彻底底的的弱神。
李渔尚弱小时还真不敢将祂的投影召唤来，免得出事。
可现在，李渔肆无忌惮。
直接以“涡神之子”那无敌魅惑炁息祈愿召唤，经文一颂，几乎没有多少延迟，一道重量级的美神投影借助那神像作为媒介，降临万福城。
而不等祂做些什么，一根昊天神针便穿刺了过来，将之钉死在了神像之内。
也亏了美神虽也是邪神，却并不是无可救药的污秽堕落之神，否则这一下祂的投影就要重伤。
当然，不管怎么折腾，祂的本体都无事，只是在遥远位面的神国中无能狂怒罢了。
直至接下来的变故发生！
祂的无能狂怒，变成了惊恐，以及恶心。
但祂却丝毫阻止不得，因为李渔写的故事，实在过于完美，逻辑上更是无懈可击：
“此日，万福城中有一群孽神信徒，意外获得了一件奇物【美神像】。”
“孽神信徒们追求感官上的刺激，欢愉上的至高享受，竟是胆大包天，突发奇想，颂念经文将美神的一道投影召唤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是利用另一件从正神阵营得来的特殊奇物昊天神针，将那因为美神投影降临而活过来的美神像定住。”
“之后，他们便会对美神进行亵玩。”
“这种成就，让孽神信徒们还未做，便已经感受到了欢愉。”
“他们也确信这行动，可以取悦伟大的孽神。”
“可惜！”
“意外发生了。”
“美神与昊天神针的结合，竟意外引来了不远处的【第一腐首】。”
“后者深知自家伟大的主神有多渴望得到美神，而那昊天神针，更是强大且洁净的神性奇物，若能将之腐蚀，也可取悦伟大的父神，尽管这会带来很强烈，且持续时间很长的痛苦。”
“第一腐首当场杀死了这些孽神信徒，并将那美神像吞入了体内。”
……
许是故事很合理，加上蟾神的幸运加持。
直至那一串由无数腐烂头颅堆成的血肉葡萄，一边离去，一边因吞了昊天神针而不断哀嚎。
始终，无有任何意外发生。
躲在虚空裂隙中的李渔，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饵丝，正一点一点，顶着“第一腐首”体内那浓度难以想象的腐烂神性，对其进行寄生的场景。
进度很慢，但已经成了。
每一根饵丝都是种子，只要被寄生，就难逃李渔的魔掌。
无非是时间快慢的问题罢了。
李渔头顶的虚无中，隐隐有蟾鸣传来。
很显然！
蟾神，也是过足了瘾头，如今很是愉悦。
祂虽然错过了李渔前面的钓鱼场面，但对比起来，前面也的确都是一些小鱼。
而后面的晨星、不灭之刃、第一腐首……哪一个不是重量级？
李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三条超级大鱼能上钩，主要功劳就在于蟾神。
哪怕最后的第一腐首，精准匹配的饵食，是李渔自己拼凑出来的。
但关键的八卦秘辛，却还是蟾神提供。
ps：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