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转身，看向颤颤巍巍进入这处空间泡的波尔多。
后者看到那满地的浆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恕我直言，这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不，这不会。”
季离随手一挥，高空中的英灵殿实体投影出一片光幕。
那光幕之中的场景，竟是凯恩坐在格林庄园中的场景。
他掌控着全局，逼问在场的季离等人有关先驱者遗产的一切事项——
“我已经上传了他的人格，他会活在英灵殿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回答来自路德维希家族的一切质疑。”
看到这一幕，别说波尔多了，就连安洁莉卡也是胆战心惊。
她们并不知晓智能人格和赛博空间的具体概念，只知道这本质上就是复制灵魂，再丢入幻境之中。
而英灵殿这样的科技产物，是能够接收到灵质和电子信息的。
凯恩将会永远被囚禁在英灵殿中，却认为自己还在掌控全局。
赛博空间会引导他，构建所需要的场景，并引导着他吐露一切季离所需要的情报。
至于可能来自路德维希家族的问询？
电话打来让赛博空间里的他接就行了——
世界树科技，很奇妙吧？
这时，天空中电信号闪烁，有一道对讲机的信息被英灵殿转入了此处：
“队长，那恐怖小女孩儿离开了……妈的，跟她待在一起太渗人了。”
“朱诺？她什么都没做？”
“不，她摧毁了那栋宅子和地下迷宫，以及死徒残留的仪式，去追踪那仪式的主人了……你们这边的情况如何？”
我们这边……
安洁莉卡无声地看了眼地上的浆糊——
“已经解决了。”
“这……那些士兵该怎么处理？也要全部引到空间里来么……”
“不用那么麻烦。”季离抬头道：
“给他带路只是为了确保朱诺有充足的时间离开红枫镇，至于其他人……”
他的眼中亮起苍蓝，数据瀑布般流转，整个英灵殿表面的缝隙开始蓝光流转：
“全杀了。”
……
镇外通道，刚刚驻扎进入路边护林哨站的士兵们拦下了一辆出镇的车辆。
车上的神父走下车来，眼中蓝光暴涨，瞬间身躯如变形金刚般扭曲增殖，化作巨大的半人马装甲将一名士兵踩碎。
枪声大作，灵质狂涌，灿烂的火花撞碎在厚实精密的装甲上，整个护林哨站被轰然碾碎。
格林庄园，女副官安妮身旁的爱奎尔化身红蚁骑士瞬间暴起。
前者惊骇之际，安德鲁破门而入，激光利爪劈头盖脸。
镇中心，数道蓝光从天而降。
在黑衣士兵惊愕的目光中，数道高大的第三皮肤武装士兵直立而起，反手就按住了一个刚刚控制自己的觉醒者，扭断了他的手臂。
……
恍惚之间，凯恩猛地睁开双眼，大汗淋漓之下，喘息不止。
他环顾四周，自己正在车上，是前往红枫镇的路途中。
女副官安妮的脸出现在后视镜中，姣好的面容还笑着看了自己一眼：
“sir，做噩梦了？”
“嗯……”
回想到刚才那个噩梦，尤其是将自己拍碎的那个机械造物，凯恩就忍不住冷汗直流，又觉得有些荒谬——
先驱者的遗产再现大地，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一般来说，觉醒者的梦境会波动深层情绪，这会影响到他们的灵核。
所以梦境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或许预示了这次红枫镇之行不会太顺利，既然已经有死徒出没，奥丁密藏很有可能出了岔子。
如果已经暴露在镇上，那就不是保密协议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必须要屠灭这些镇民了……
他摆出福音教的手势，象征性做了个祈祷。
“说起来……”
前座的副官突然搭话：
“长官，上次您跟我科普的先驱者记载还没说完，为什么当初家族要背叛那样一位存在？”
“上次？我什么时候跟你聊过？”
凯恩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随口道：
“我知道的也不全面，只知道他的遗骸是巨大的宝藏，当时能够助力家族更进一步。至于为什么路德维希先祖要如此做绝，我就不知晓了……”
“也就是说，我们的确叛离了帮助路德维希家族起势的先驱者？”
“没错，成王败寇就是如此。哪怕那般神秘的悖论存在，也有落败遭遇分解的时候……”
“分解？”
“嗯……据说那些遗骸都是从他被分尸的身躯中衍化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是记载上的那般模样，像是外星科技一样，但这就是先驱者身上的神秘之处吧……”
女副官突然不说话了，但她的提问却激起了凯恩的回忆：
“老实说，那些东西到底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也没研究清楚到底有什么作用，这是我第三次来红枫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得到其中的秘密。
据说通天塔的死徒对这些也很感兴趣，遗落的有一部分，似乎就是被它们拿走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要偷偷进入圣马丁博物馆深层地带，拿走里面的神之遗骸，这有可能么？”
凯恩哈哈大笑：
“绝无可能。”
“就算死徒攻城，屠城，杀掉馆主在内的所有冥照强者，那留存在神之遗骸深处的东西也会杀掉任何胆敢染指者。”
“是先驱者的布置吗？”
“不，那是先驱者的敌人。那东西对我们没有敌意，也许是为了确保他永远不要复活而留存在那里的吧。”
漫长的谈话之后，凯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路怎么越开越长，开了这么久都还没到？
疑惑之间，他打断谈话：
“还有多久才到？”
橡胶轮胎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而剧烈的声响。
凯恩一个踉跄，猛然间发现四周竟只有自己这一辆车。
他心中涌现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后视镜：
“安妮？！”
但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副官，而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好像在那梦里见过。
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
“你是……”
一对苍蓝的眸子瞬间固锁在他的视线之中，淡漠的话语从耳边传来：
【确认。】
【指令接收，正在初始化智能人格“信言骑士凯恩”，程序进行中……】
那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凯恩的耳边，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眼中被绝望吞噬：
“等等……不！不！！！！”
无边茫然涌现，二进制数据如瀑布冲刷，代码重新拼凑。
凯恩猛然睁开双眼，看到眼前行驶的车辆，长出了一口气：
做了个噩梦……
……
英灵殿，季离眼中苍蓝渐渐隐去，一抹怒火在眼中一闪而逝：
“分尸么……还有，先驱者的敌人？”
他抬头看着高耸的英灵殿，突然间，耳边传来了飞升协议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某种虚幻的呢喃。
仔细听去，却是某种祈祷。
声音有高有低，有大有小，男女老少皆有。
有人在感谢他，给予了他力量。
有人在表达庆幸，庆幸他的存在。
还有人在质疑，质疑是他带来了苦难——
那是这片大地之上生灵的声音。
一抹蓝光在季离掌心升起，雕刻，伴随着灵魂的刺痛感，一道印记最终成型：——
【固有律令：碳变本我】
领土规则之一：在自己的领土中，展现碳变的真实本我（当前为：奥丁-冥界破坏者），和已经复苏的进度相同步。
【固有律令：彩虹桥】
领土规则质疑：链接英灵殿的作战单位可以在领土中自由投放或回收。
【指令：现实骇入】
奥丁的领主律令，能够投影英灵殿，笼罩一片区域，将其短暂化作自己的领土，持续一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