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瓦迪有大大小小四十多个园区,算是特色产业了。
姜宁早就摸清楚了各个园区位置,入夜后,他来到泰达园区,进去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园区和之前去过的几个园区不同,之前的几个园区主要业务还是电闸。
虽然也有暴力,但情况相对较好。
这个园区不同,全是敲诈勒索的。
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暴力的味道。
被骗到这里的人都很惨,没有一个完好的,这个园区没前面的几个园区大大,总共关押了几百人,亚洲人居多,也有欧美人,像是牲口一样被关在圈里。
没有床铺,所有人就躺在水泥地板上。
男人占了多数,女人是少数。
有人缩成一团,无助的哭泣。
有人躺在地上,对人生失去希望。
也有人在低声诅咒,祈祷让帝让那些犯醉分子去死。
水泥板房里乌漆麻黑的,没窗户,只有靠近地面的位置开了一些小窗口,看样子像是投食的,小孩子爬出去都挺难,成年人就更出不去了。
姜宁取出个手电筒,打开了灯光。
照射出一张张麻木绝望的脸。
有人脸上还有伤痕,无法恢复的那种。
基本等于毁容。
强光所到之处,所有人纷纷闭上眼睛。
受不了强光的照射。
也没人好奇进来的是谁。
姜宁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张玉龙。
关掉灯光,悄无声息的离开。
到第二间板房,继续找。
还是没有。
到第三间板房,总算是有了收获。
张玉龙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半死不活的,上半身光着,不知道衣服去哪了,身上全是大大小小各种伤口,有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胆小的都不敢直视。
左脸上有一道伤疤。
额头也有几道划疤。
手电筒照过去,张玉龙吓的缩成一团。
嘴里还惊呼的喊着饶命。
姜宁关掉了手电筒,拎起张玉龙。
取出准备好的头套,往他头上套。
张玉龙两手抱着头,越发惊恐了,不停的喊着饶命。
姜宁压低声音:“闭嘴。”
张玉龙愣了下,怎么像是表哥的声音。
姜宁又说了声:“不要说话。”
张玉龙终于确认了,真的是表哥。
姜宁套好头头,又取出一条被单裹他身上,单手夹着人遁地而下。
张玉龙刚刚吐完一口气,准备吸气时,忽然发觉吸不到气了。
仿佛空气被抽干了似的。
下意识的就想挣扎,忽然又觉得能吸气了。
这个过程也就两三秒钟。
感觉到被夹着快速奔跑。
张玉龙那颗绝望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再也忍不住,问了声:“是哥吗?”
姜宁那个蛋疼:“不要出声。”
张玉龙确认了,再不敢出声。
只是被夹着的姿势不太对劲,让他非常不舒服。
跑了一阵。
忽然感觉下沉,又没办法呼吸了。
下意识想挣扎,就感觉到往上升,接着又能呼吸了。
并且又开始颠簸了,显然在奔跑。
过了一阵。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
就在张玉龙感觉腰快被夹断,无法承受时。
姜宁终于停下,将他丢在了地上。
张玉龙手忙脚乱的扯掉头套,才看到姜宁穿了身夜行衣,也戴了个头套,不过姜宁的头套和他的不太一样,除了鼻子和嘴巴,眼睛也露在外面。
而他戴的头盔只露出了嘴和鼻子。
眼睛没露出来,啥也看不到。
“哥……”
张玉龙紧了一下裹在身上的被单,鼻子一酸就哭了。
姜宁皱眉:“哭个鸡毛,还想不想回去了?”
张玉龙止不住心酸委屈,哭的稀里哗啦的。
“快上车!”
姜宁催促一声,这里是一段土路。
路边停着辆出租车,道旁的草丛里还躺着个人。
张玉龙抹了把鼻涕眼泪,上车时看到了躺在草丛里的人。
吓了一跳,再顾不上哭。
一边着急慌忙拉开后门上车,一边说:“哥,路边有人。”
姜宁嗯了一声,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
等车上路。
张玉龙才心神稍定,问:“哥,路边躺的什么人?”
姜宁头也不回:“出租车司机。”
张玉龙回头瞅了瞅,继续问:“司机怎么不动弹?”
姜宁又说了句:“被我弄死了。”
张玉龙打了个寒颤,再不敢问了。
顺着土路七拐八绕跑了一阵,来到一条小河边。
跟着下车,借着星光打量了一下。
这里好像是个渡口。
河宽二十多米,旁边还有个简易码头。
码头边靠着几艘小木船。
跟着姜宁上了一条小船,看着姜宁解开了绳子,拿着撑杆用力一撑,小船就离开码头漂向了对岸,张玉龙只觉悲从中来,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姜宁也不管他,把船撑到对岸后,招呼下了船。
顺着一条小路走了一阵,钻出一片林子后,来到一片荒草地带,不远处停着车辆,依旧是出租车,但没看到人,跟着姜宁到了车前上了车。
后座上有一件衣服。
姜宁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了句:“穿上衣服。”
张玉龙哦了声,忙甩掉被单。
将后座的衣服拿了起来穿上。
汽车在野地里颠簸,绕来绕去的,尽量避开了大坑,跑了好一阵才驶上一条土路,土路虽然也不平坦,但至少比野地里好走,姜宁把车子开的飞快。
张玉龙感觉要被甩出去。
连忙抓住前排坐椅。
很快驶上山路,车速总算降下来。
姜宁拿出手机给他:“给舅舅打个电话。”
张玉龙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手机。
电话打通说了几句,就挂了。
倒是没再哭哭啼啼。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远方出现了灯火。
张玉龙忍不住问了一句:“哥,这到哪了?”
姜宁头也不回:“湄索县城。”
张玉龙哦了声,再没问。
回到宾馆,把人交给舅舅后。
姜宁就回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洗把脸,正准备去舅舅房间。
张跃东已经过来敲门了。
姜宁开了门把人把人让进来,问:“张玉龙呢?”
张跃东脸色轻松了不少,人救回来了,一大半的压力就没了,道:“在睡觉,我估计这段时间就没好好睡过觉,不但说梦话,还睡的睡的就哭一嗓子。”
姜宁道:“明显受到惊吓了。”
张跃东人是轻松了不少,可却是一脸愁容:“身上全是伤,有好多还是烫伤,估计是用烟头烫的,那些王八蛋怎么这么残忍,简直不是人。”
姜宁习以为常:“老实人没胆子出来,敢跑出来的就没几个善茬,特别妖缅这边,干这行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人不狠是站不住脚的。”
张跃东问:“你是怎么把人弄出来的?”
姜宁早有说词:“有人给打掩护,趁夜摸进去偷出来的。”
张跃东点点头,问:“护照还能找回来吗?”
姜宁摇头:“估计很难,我晚上再去看看,要是找不到,明天你们先回泰京,去大使馆说明一下,开个证明先回家,就说是自己跑出来的,不要说是我把人弄出来的。”
张跃东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姜宁道:“我还要办点事情,晚几天再回。”
张跃东就没有再问,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外甥的能耐远远不止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些。
到了这种陌生地方,还能悄无声息的从犯醉分子手中把人弄出来,此等能耐,他这种普通人没法想象,与其担心外甥会不会有事,还不如多操心一下儿子的事情。
身体的伤到是其次。
做梦都会吓哭,显然是心理受了创伤。
想想都愁。
舅甥俩聊了会,张跃东就回房间去了。
到了中午,把张玉龙叫起来。
姜宁下楼买了饭菜,打包回宾馆,在房间吃饭。
妖国的饭菜不好吃。
张跃东吃不下,张玉龙却是狼吞虎咽。
显然饿的狠了。
姜宁一边吃饭,一边问:“感觉咋样,有什么体会?”
张玉龙不吭声,眼泪拌饭一起吞。
张跃东使了个眼角,让他先别问。
别看平时嘴上骂的挺狠,但那只是恨铁不成钢。
有哪个老子不关心儿子。
下午,姜宁又去了一趟对岸。
人找到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大摇大摆去了园区。
泰达园区安保等级明显远远不如之前几个园区,岗哨门卫不是军兵,而是几个拿着把破枪的打手,园区的犯醉分子不多,也就几十人,都集中在一栋楼上。
姜宁转了一圈,先找到机房,破坏掉监控。
然后拔掉岗哨门卫,才去了小楼。
很快,小楼上响起了枪声以及惨叫声。
但很快就平息。
有枪的并不多,也就十几支破枪。
姜宁把拿枪的干掉之后,剩下的就投降了。
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但绝对不是这些犯醉分子。
没有人不惜命。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
死了一半,剩下的二十几个渣渣蹲在地上,早没了往日掌控别人生死的意气风发,一个个比那些被关在水泥板房里的受害者还要惶恐无助,都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大部分是男人,女人只有五六个。
姜宁一身黑衣,头上还戴着头套。
不以面貌示人。
扫了一圈抱头蹲着的渣渣们,问:“人质的证件在哪,给我拿过来。”
一个犯醉分子答应一声,跑去拿证件。
心里却打定了注意,到了二楼就跳窗逃走。
结果还没走出多远。
“砰!”
一声枪响,犯醉分子倒下了。
其他犯醉分子吓的双股战战,恨不得把头埋到裤裆里。
姜宁在人群中转悠,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和三十左右的女人紧靠在一起,就停下打量了一下,然后以不容反抗的语气道:“抬起头来。”
男人和女人颤抖了一下。
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姜宁语气冷酷,带上了杀气。
女人缓缓抬头,早吓的面无人色。
姜宁打量几眼:“去,把人质的证件给我拿来。”
女人不敢反抗,答应了一声去取证件。
很快抱着一个抽屉下来,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证件。
有身份证,也有各种颜色的护照。
姜宁一本本翻,翻一本就扔一本。
很快在几百个身份证里,找到张玉龙的身份证。
女人端在抽屉,身子在忍不住的颤抖。
姜宁没有心情怜香惜玉,一本本护照扔在地上。
抽屉里的护照扔出去一半时,总算找到了张玉龙的护照。
竟然还在,运气真不错。
姜宁收起护照和身份证,问:“昨天谁让张玉龙打的电话?”
大多数犯醉分子都懵逼,不知道张玉龙是哪个。
只有三个犯醉分子看向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
姜宁顺着目光望去,是个三十多岁的干瘦男人。
男人浑身颤抖,把头埋的更低了。
姜宁过去抓着头发提了起来,问:“昨天让我来泰达的就是你?”
男人吓的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其他犯醉分子纷纷看了过来,一个个眼里冒火。
谁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强人忽然杀上门,看样子应该是有亲属落到了园区,而且听话风好像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告诉了对方地点,怎能不让人愤恨。
姜宁已经听出来了,昨天打电话的就是这家伙,还有心情说两句:“昨天你说有种就来泰达,现在我来了,昨天你说这话时的胆气呢,怎么连个娘们都不如?”
男人都快哭了:“大爷饶命。”
姜宁道:“饶命不可能,就你们这些王八蛋干的事情,死一百次都不够,不过我到是要感谢下你,要不是你告诉我地方,苗瓦迪四十多个园区想找一个人还真不太容易。”
男人后悔的脸都快要抽屈了。
其余同伙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咔嚓!”
姜宁拧断脖子,将尸体扔掉。
一个女人见状摊在地上,吓尿了。
他们自诩凶恶,但今天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凶恶,真的是杀人不眨眼,扭断脖子的惨状太吓人,就连好多心狠手辣的家伙都不敢看。
姜宁开始审问,一边审问还一边录相。
等到问的差不多了,才收起手机。
拿出抢的破AK,开始突突突。
这些人渣没有一个不该死的,包括那几个女人,老话说,放过一个恶人,就等于杀十个好人,没了人性的畜生就该去死,他也曾杀人如麻,但也是有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