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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职工楼前的空地上,布置起了简易灵堂。

    这处清冷惯了的区域,今日难得聚拢了些人气,却是因为死了人。

    老婆婆的子女们带着自己的子女们到了。

    葬礼谈不上凝重,甚至都称不上悲伤。

    对于执拗于不迁走不依靠子女、选择继续孤独留守在这里的老人而言,在这里闭眼,最后能与丈夫合葬在一起,是她的夙愿。

    赵毅上了香,安慰了几句逝者子女,又感慨着自己小时候住在这里时老婆婆对自己的照顾。

    随后,他上了楼,去老婆婆生前所住的屋里逛了逛。

    逛到卧室门口时,他停了下来,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

    这门有问题,确切地说,是曾有问题。

    门上有一处新的长裂纹,带拐角。

    赵毅从口袋里将地图取出,展开。

    如果把第一个端点视为南通的思源村,那么接下来的拐点,就依次是济南与这里,等比例延伸到下一段……

    “丹东。”

    收起地图,赵毅叉着腰,很是不满道:

    “好啊,合着你姓李的一路吃香的喝辣的,还得让老子一路跟着给你舔盘子伺候是吧?”

    ……

    离开天津后,黄色小皮卡并未继续沿着海岸线出关,而是去了京里。

    两地距离太近,近到李追远决定顺手去取一样东西。

    进京后,李追远来到自己父母当年的母校,这里也算是李追远的“母”校。

    没李兰当年在这里的恰到好处的一抹回眸,把自己父亲一竿钓起,就不会有李追远的出生。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校园里的这条道路依旧清新唯美,毕竟每年都有一批新的年轻人,用自己的青春与朝气,对这里进行灌溉。

    风水之道有言:景宜养人,人亦养景。

    上次众人虽带着李大爷来京里旅过游,但并未来到这座知名学府。

    谭文彬与林书友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

    对全国九成九以上的学生而言,这座学校的名字,只用于年少轻狂时的吹牛逼,就跟小时候写作文说自己以后要当科学家一样。

    谭文彬:“唉,阿友,你说你当初怎么不努把力,考到这里来呢?”

    林书友:“彬哥,这里是靠努力就能考上的么?”

    谭文彬:“你看,你又给自己的懈怠找借口。”

    林书友:“那彬哥你呢?”

    谭文彬:“要不是我爸在石南镇上围观现场的人群里,一眼看中了小远哥,最后更是把小远哥带回了家里,我连大学都考不上。”

    林书友:“这样看来,叔叔啃小,很合理。”

    谭文彬:“确实。”

    林书友:“但小远哥父母以前是在这座学校,小远哥现在去了我们学校,看起来,像是降级了。”

    谭文彬:“谁叫咱学校名字取得好呢,小远哥当时迷恋捞死倒。”

    “你好,同学,能认识一下么?”

    一位留着短发的女生主动走到林书友面前,主动寻求认识,表现得落落大方。

    林书友摇了摇头,摊举双手:“抱歉,同学。”

    “好的,祝你周末愉快!”女生走开了,对远处坐在草地上的几个女同学耸了耸肩、摇摇头。

    谭文彬夸奖道:“啧啧啧,我们阿友,还真是忠贞不移,看中一个只认准一个。”

    润生:“哪个?”

    李追远走到那棵银杏树下,侧过头,看向对面的草地。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抱着自己坐在那儿,向自己讲述当初与母亲的偶遇。

    傻傻的父亲,以为那就是缘分天意,殊不知,他其实是一只被猎枪早早瞄准的猎物。

    李追远打开怀表,看了一眼里面夹藏着的银杏叶标本。

    挥手间,少年打算布置一个简易的临时隔绝阵法。

    却在这时,感知到这里的风水,对自己此举的排斥。

    是可以强行布置下去,问题不大,但李追远还是收手了。

    少年带着伙伴们先去吃饭,饭后天色暗起,大家伙又回到了这里,三人各自抄起一把黄河铲进行挖掘。

    “找到了,小远哥。”

    谭文彬举起一个木质长方形盒子,很精致很古朴,一般会被摆在火葬场的售卖柜里,供客户的家属挑选。

    李追远接了过来,掂了掂,里头有书,但还有些粉末与碎块。

    摸了摸开口处,是一个机关,一旦打开方式不对,里头就会流出火油自燃焚毁。

    这种机关对李追远而言,压根谈不上难度。

    不过少年没打算在此时将其打开,留着等回去后,再慢慢看吧。

    李追远将盒子递给润生,润生将其收起放入登山包。

    把坑回填后,不做耽搁,众人离开学校,上车,朝着第三根萝卜所在地出发。

    车上有两个司机,赶路时基本是人歇车不歇。

    只是运气有点不太好,夜里因修路堵了车。

    不过也因此,在太阳将升时,东北的辽阔无垠伴着晨光,铺陈在了众人面前。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东北都是全国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哪怕是如今,东北的年轻人来到北上广这样的城市,看着当地的城市基建与配套,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驾车行驶在它的血管上,仿佛可以倾听到专属于它的那种厚重与磅礴。

    不过,就在众人即将抵达丹东地界时,李追远发现,《无字书》第一页的牢房墙壁上,婆娑府路后面的具体位置描述,消失了。

    李追远目光落在牢中女人身上,女人会意,离开第一页,去了第二页,开始审讯。

    第二页里的叶兑也是面露茫然,意思是,他现在也无法感应到最后一位狱友的具体位置。

    李追远觉得,这应该不是“它”在故意折腾,自己眼瞅着完成这一场后就要直奔高句丽墓了,它在这儿故意搞点波澜出来很不值得,大概率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一种,连它也无法规避排除的意外。

    没具体坐标,在一座城市里想找一个人很难,更何况他们要找的还不是个人。

    入住了间旅馆,开了两间房,大家先安顿了下来。

    旅馆离断桥不远,下午四人走过去进行了参观,晚饭在附近吃了一家牛肉汤饭。

    吃饱喝足,回到旅馆,大家洗澡休整,褪去近期连续赶路所积攒的疲惫。

    李追远躺在床上,又翻开了《无字书》。

    具体位置,仍然没出现。

    李追远将书闭合,丢到床头柜上。

    他不着急,真正该急的,是它。

    一夜好眠。

    李追远按照往日作息习惯,起得很早。

    下床,走到窗户边,发现这边的早市,比他起得要早得多得多。

    谭文彬坐起身:“小远哥,今天……”

    李追远把《无字书》又拿起来翻看,还是没具体位置。

    “走,逛早市。”

    阿友在轮班守夜,把润生喊起来后,四人去了早市。

    早市人气旺盛、花样繁多,更重要的是,还很便宜。

    李追远早早地就吃饱了,润生三人恨不得从头吃到尾。

    吃完后,大家也不急着回旅馆,而是寻了处台阶坐下,消消食。

    林书友忽然感慨了一句:“要是陈姑娘在这里,她肯定会吃得很开心。”

    提完后,阿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李追远:“嗯,她会的。”

    少年与陈家老爷子之间,还有一笔账需要算。

    而且,从陈尊奉那里可以看出来,琼崖陈家与高句丽墓之间,不说有直接关系,但二者之间,的确有相似之处。

    或许,等自己从高句丽墓里出来后,会对琼崖陈家,有个更清晰的认知。

    只是眼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江走着走着,浪花卡壳,推不下去的。

    诚然,李追远可以跳过这里,直奔集安。

    但这第三根胡萝卜,吃不到终究有些可惜,谭文彬与林书友都收到了礼物,那这次的礼物,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给润生的。

    润生是整个团队的基石,他的提升,是重中之重。

    先等等吧,等个几天,实在不行,再跳过去,或者看“它”什么时候给出更直白具体的提示。

    接下来的两天,四人真就像旅游似的,在这里不是逛博物馆、纪念馆,就是品尝当地美食。

    晚上在江边广场散步回旅馆时,谭文彬笑道:“早知道要在这里待这么久,来时路上都可以先顺路去一趟沈阳了,在沈阳找个澡堂子,泡个澡,搓个背。”

    林书友:“陆壹在寝室里说过,以后哪天我们去东北玩,进洗浴中心的话,有二楼就上二楼,有三楼就上三楼。”

    谭文彬瞥了一眼阿友:“你想上楼玩什么?”

    林书友:“我不知道啊。”

    谭文彬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大哥大响了。

    他接了电话,连续“嗯嗯嗯”后,捂住话筒,对李追远道:

    “小远哥,是亮哥的电话,亮哥说,调查项目重启了,他和罗工都已经召回到金陵,预计三天后,带团队来到集安。

    亮哥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回金陵归队。”

    “告诉亮亮哥我们现在的位置,询问他我们能否等他们到了后,就近入队。”

    谭文彬与薛亮亮进行磋商,聊完后就把电话挂了。

    “小远哥,亮哥说没问题,我们可以到集安再归队,反正各项证件我们都带着。”

    “嗯。”

    李追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系着的《无字书》。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浪的节奏被强行卡断了。

    不是只有大乌龟、大帝、菩萨祂们那种层级的存在,才能更改浪的走势。

    有些事物,一旦出现,连祂们都得暂避锋芒。

    但虚无缥缈的存在,想要对现实产生影响,也得有东西落于实质。

    可以理解成,因为调查团的再次启动,使得自己这一浪的进程被中断了,但真正中断这一进程的现实因素,必然客观存在。

    李追远环视四周,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众人往回走的途中,谭文彬伸了个懒腰:

    “啊~”

    小远哥的红线,冷不丁地连到了自己。

    过了会儿,谭文彬勾搭着林书友的肩膀:“小远哥,反正回去也是干躺着睡觉,我带阿友去体验一下本地的洗浴文化。”

    “嗯。”

    李追远与润生回到旅馆。

    谭文彬不在,润生就待在了李追远房间里。

    外头天色已深,李追远对润生道:“走吧,润生哥,我们去屋顶。”

    “嗯。”

    “带上背包。”

    “好。”

    到了旅馆屋顶后,李追远让润生把小供桌摆出来,润生这才明白小远是要自己做什么。

    李追远坐到屋顶边缘的台子上,将衣服领子往上提了提。

    润生将黄纸烧好,蹲在地上,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字不少,但都是些没营养的絮絮叨叨。

    润生记得津津有味。

    结束后,将这里进行了收拾,润生看向李追远:

    “小远,我们回房间吧。”

    “嗯。”

    李追远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远处,与润生一起离开屋顶。

    而在那个方向上、远到几乎看不见的位置,林书友也摆好了供桌正在烧纸,谭文彬左手托举着一个小巧罗盘,右手拿着三根香。

    先前红线连接时,小远哥让他先离旅馆远一点,然后打电话给赵毅,若是电话打不通就用这种原始玄门方法来感应,假如感应到了,那他们可以自己看着办。

    林书友:“彬哥,你感应到了么?”

    谭文彬:“始终没效果,这罗盘指针动都不动一下。”

    林书友:“意思就是说,三只眼并不在这里?”

    谭文彬摇摇头:“既然小远哥让我们在这里找他,那赵毅这会儿应该就在这里,但距离我们的直线距离还是有些远,要不我们开车,换个区域再设祭感应一下?”

    林书友应了一声,从谭文彬手里接过来香和罗盘,好让谭文彬拿钥匙把车开过来。

    阿友刚接手,就瞧见这罗盘指针发生了变化。

    “动了,彬哥,动了,动了!”

    谭文彬见状,感慨道:“看来,还是你和赵毅牵绊最深。”

    林书友:“应该是因为我最讨厌他吧。”

    谭文彬:“我把车开过来,你来指路,我开车。”

    林书友:“好。”

    上车后,林书友坐在副驾驶位置,伸出手,根据罗盘提示,给谭文彬指方向。

    然而,车已经开出去好一会儿了,行驶里程不低了,却仍未到达目的地。

    “阿友,你居然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感应到赵毅?”

    “我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讨厌他。”

    “不对,你怎么指的路,这里我先前开来过,我们沿着这块区域外围,都绕一圈了。”

    “没错啊,我就是按照罗盘上的指针提示给彬哥你指的路啊。”

    “阿友,这是小远哥当初亲手制作的罗盘。”

    “我知道,肯定很精准。”

    “你是不是忘记校正那个固定误差了!”

    ……

    老破的小体育馆,早已不再使用,有传言说,等最新的市政规划下来,这座小体育馆以及周边的老居民区,都会迎来拆迁。

    此时,这座小体育馆内,黄色的瘴气弥漫。

    在外头,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只要步入核心区域,就会瞬间让你心神迷失。

    一位身穿黑长衫、着布鞋、留着一撮黄山羊须的矍铄老人,站在体育馆高处的观众席上。

    老人双手不断对着前方挥舞,这黄瘴受其操控,不断变化着各种状态。

    在老人对面的观众席上,站着一个穿着时髦、打扮美艳的中年女人,女人嘴角有一颗痣,为其更添风情。

    其年轻时,必是美貌绝色,哪怕是现在这个年纪,亦是韵味十足。

    中年女人手持一把扇子,隔一会儿就朝前方这黄瘴中扇一下,每次扇动都能将一团淡淡的粉色裹入其中,像是往这一大锅黄汤里,放入调味料。

    “陆叔,这伙人怎么这么难啃?”

    “越是难啃的骨头,就越是不能让他们轻易出来。”

    冉雅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与陆屿联手,把那伙人困在这里快四天了。

    对方虽然没办法脱离困境,但己方也始终无法冲入,本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拼杀,却变成了僵持下去的鏖战。

    这时,体育馆下方,三个人倒退着出来,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有利器所致,也有撕咬爪痕。

    他们刚刚再度发起了突进,可明明己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奈何不了完全处于下风的对手。

    陆屿沉声道:“都出点血吧,既然仇已经结大了,那就不能稀里糊涂地罢手结束。”

    言罢,陆屿率先做出表率,一缕缕黄色毛发自他身上长出,不邪魅,也没丁点妖气,若是凑近了,反而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道道更为浓郁的黄瘴被打入下方体育场地,这黄雾,已似稠粥。

    冉雅柔眸光变得既清澈又妩媚,一条顺柔的尾巴虚影自她身后摇摆而出,伴随着其持扇继续扇动,一具具红粉骷髅虚影浮现,一边发出蛊惑人心的笑声一边集体冲入黄瘴之中。

    下方的仨人,身上也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气息变得更加强劲,等时机成熟火候足够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冲入。

    黄瘴内。

    徐明盘膝坐在赵毅身边,周边立起一根根藤蔓,将自己与头儿包裹住。

    外围,梁艳、梁丽与陈靖,再次对上了冲进来的三人,对方是变强了,但她们也没怎么落下风。

    至于赵毅,他躺在那里,陷入了昏迷。

    一只足有半个巴掌大的金色肉蛆,覆在赵毅的胸口处,不停蠕动。

    没人敢出手,将它强行从头儿身上取下,因为这只蛆的蠕动频率,与头儿的心跳同步。

    赵毅已经看出来,姓李的一路上,是在收菜。

    他羡慕,也嫉妒,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它心思,没想过去提前摘桃子。

    这么做,短期利益远远低于长期风险,傻子才会去做这种事。

    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一定碰不上的。

    主要是赵毅一路上,节奏跟得很紧。

    李追远中途去了一趟京里,然后出关的那段路上,还遇到了大堵车。

    赵毅没去其它地方,从天津郊区直奔丹东,大堵车他也遇到了,但他直接下车,带着自己手下人奔跑过堵车路段,去前方再花钱拦车。

    他生怕落下了姓李的进度,却没料到,自己居然超过了这一进度。

    到达那个位置点附近时,赵毅正准备带着手下人隐藏蛰伏下来,他选了一间不错的洗浴中心。

    泡个澡,搓个背,再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躺着,惬意地喝一杯茶。

    梁艳梁丽都在身边,上楼是不可能上楼的。

    可就在他充分放松着身体疲惫时,他的生死门缝忽然快速转动。

    有东西!

    赵毅招呼了一声,立刻冲了过去,具体位置在锅炉房处。

    当赵毅进来时,恰好看见一个全身像是被虫蛀食得如蜂窝煤般的女人,从煤堆里爬出。

    二人就这么双目与多孔相对。

    女人发出一声厉啸,从锅炉房顶部的破窗里,钻了出去。

    赵毅则追了上去。

    他能察觉到,女人的气场很强大,但她的气息很微弱,而且,走的是恶蛊路线。

    赵毅以前团队里,曾有一位一次性的苗疆蛊女。

    从她那里,赵毅对蛊道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这种专炼恶蛊的,就跟邪修似的,只要你乐意,见到了就能喊一声“人人得而诛之”。

    追捕进行得很从容,赵毅甚至接过了后方梁丽丢过来的、自己先前存在洗浴中心柜子里的衣服。

    等那女人逃入这座破旧的小体育馆时,赵毅成功出手,将其控制住了。

    然后,女人二话不说,只回给了赵毅一个狠绝的眼神。

    “轰!”

    直接自爆。

    刹那间,血肉弥漫,芬芳扑鼻。

    赵毅没想到她这么果决,更没料到对方自爆时的杀招,竟然如此“狠辣”。

    赵毅在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做好了防护,不会让蛊师擅长的毒素浸染到自己身上,但女人自爆时没放毒,是将自己的生命精华,当作馈赠似的,直接炸向了赵毅。

    就是那一大片细小的肉蛆。

    没错,它们不是毒,它们是女人生命力的存储。

    防毒的预备,在这种礼物面前,失效了,赵毅身上当即覆盖了密密麻麻的蛆,这些蛆一上来,就主动将生命力输送给赵毅。

    她但凡下毒,哪怕赵毅毫无防备,仗着蛟皮护身,他也能扛得住,只不过需要付出些代价。

    可这种直接送你大补,这没法弄,赵毅一下子虚不受补,身体与意识被滞胀得昏厥了过去。

    恰就在此时,这一伙道行高深的出马仙出现在了这里,梁艳梁丽她们也是在同一时刻跟进过来。

    双方都在第一时间,将对方当做了站在恶蛊师那边的人,又在目光交汇下,快速完成了“你瞅啥”“瞅你咋滴”的铺垫流程,打了起来。

    因赵毅处于昏厥状态,使得团队里就只剩下了糙弟糙姐。

    没人能应对这黄瘴与粉雾,只能被迫承受,圈在其中,无法脱离。

    好在余下的人,个人实力强悍,就算是在这种不利局面下,依旧能稳住防线,将赵毅保护在中心区域。

    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到了现在,这期间,赵毅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小蛆,逐渐汇聚成最大的一只,赵毅不仅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气息反而越来越弱。

    这时,一辆挂着金陵牌照的黄色小皮卡,停在了体育馆门口。

    谭文彬与林书友一起下了车,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被眼前这阵仗给惊到了。

    林书友竖瞳开启,从这黄瘴之中,模模糊糊看见了赵毅他们那帮人的身影。

    阿友二话不说,掏出双锏,准备去救那该死的三只眼。

    谭文彬蛇眸扫向上方的老者与美妇,鼻子嗅了嗅,没妖气,反而透着一股子祥和纯净。

    “阿友,等一下!”

    谭文彬伸手抓住林书友的肩膀,将其拽回,而后自己主动走上前,抱拳喊道:

    “诸位,此间似有误会,我愿为双方做调解!”

    这时,上方的陆屿低头看向谭文彬与林书友,问道:

    “你是何人?与这炼恶蛊之徒,又是何关系?”

    谭文彬朗声答道:

    “在下,九江赵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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