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能猜得这么准,而且刚才赵立明话里也没有任何破绽,他怎么就知道我在旁边了?
赵立明也傻了,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我。
电话里再次传来叶长风的声音:“林江河,我知道你在旁边。怎么,你不是找我么?连跟我通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装了。
我一把接过手机,笑了笑道:“叶长风是吧?”
“你好啊!林少爷……”
这一句林少爷,我就能确定这个人和林少华一定有关系!
果然又是这伙人,只不过我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哪派的,是不是和张浩宇是一伙的?
“什么意思?挑明了说吧。”
他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有点能耐,竟然能找到我这里来。不过赵立明这个废物,果然是靠不住。”
“你做这一切意义在哪?你给我的那张卡片又是什么意思?”我没和他多废话。
他语气依然平静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你想怎么玩?”
“很简单,”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愉悦起来,仿佛在讨论一场有趣的茶会,“我现在人就在鹏城,我给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内,如果你能找到我,我就告诉你。”
我冷哼道:“如果我拒绝呢?”
“那没问题,”他顿了顿,又笑道,“但是我敢保证,安宁这一辈子也别想恢复记忆。”
这一句话瞬间激怒我,这已经不用猜疑了。
安宁的失忆就是和他有关,就是人为的!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得声音像是直接从嗓子眼里发出来,以至于无比低沉。
叶长风却只是轻笑一声:“行了,计时开始。提示一下:我在鹏城最高的地方等你。”
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车内一片死寂。
赵立明面如死灰,陈婷婷眉头紧锁。
而我则死死攥着手机,脑海中回荡着叶长风刚才说的那一切。
安宁的失忆不是意外,就是他们干的。
至于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叶长风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清楚,他们有办法让安宁恢复记忆。
当然,他也间接告诉我了,安宁的失忆并不能自行恢复。
“林哥……”陈婷婷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个叫叶长风的名字,你听说过吗?”我转而向陈婷婷问道。
陈婷婷却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基金会的成员。”
不是基金会的成员,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来只能去找他,这个人是现在破局的关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鹏城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是金融中心的云顶大厦,”赵立明急忙接过话,“顶层有个观景台,118层,500多米高。”
我立刻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了赵立明一眼:“赵立明,你最好祈祷我们能找到他,否则……”
我没有说完,但赵立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林总,我真的就是一个小角色,你……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叶长风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你说你……何必把怒火发在我这么一个小角色身上呢?”
“闭嘴!”我厉声打断他,“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车子咆哮着冲了出去,朝着鹏城金融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后退,而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叶长风,你究竟是谁?!
……
赵立明缩在后座,像一只待宰的鹌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陈婷婷坐在他旁边,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他,也警惕着车外。
鹏城金融中心那高耸入云的尖塔轮廓,在晨光中越来越清晰,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就是云顶大厦,鹏城之巅。
“林哥。”
陈婷婷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叶长风选在最高处,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他可能布了人手,也可能有别的陷阱。我们直接上去,太被动了。”
“我知道。”我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云顶大厦地下停车场。
巨大的立柱如同沉默的巨人,划分出一个个停车位。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
我找了个靠近电梯厅的位置停好车。
陈婷婷押着赵立明下车,我走在最前面,按下了通往顶层的电梯按钮。
电梯平稳而快速地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飞速跳动。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和我们三人的呼吸声。
赵立明的额头上又开始冒汗。
“叮——”
电梯门在118层缓缓打开。
刺目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伴随着高处特有的、带着凉意的风。
顶层观景台。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环绕四周,将整个鹏城尽收眼底。
鳞次栉比的高楼如同微缩模型,蜿蜒的河流和道路如同银色的丝带。
天空湛蓝,云层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这壮阔的景色此刻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机。
观景台极其空旷,只有靠近东面的一个位置,摆着一张白色的休闲桌。
旁边站着几个黑人,桌子旁坐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穿着深灰色手工西装的男人。
他身形高瘦,坐姿挺拔。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和孤绝的冷意。
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肩线,银灰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左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小指的位置,一个银质的指套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就是叶长风?”我回头向赵立明问道。
赵立明抬头看了一眼,向我点了点头。
“走。”
陈婷婷始终拽着赵立明,紧紧跟在我身边。
叶长风的那张脸,终于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如同赵立明描述的,保养得极好,看不出确切年龄,但眼角的细纹和眉宇间的沧桑感,绝非年轻人所有。
皮肤白皙,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
五官轮廓很深,带着明显的混血特征,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他左边眉毛上方,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道约莫三厘米长的陈旧刀疤,斜斜地嵌在那里,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容貌,反而增添了几分阴鸷和危险的气息。
他看到我们,特别是看到被陈婷婷押着的、狼狈不堪的赵立明时,薄薄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玩味和嘲弄的审视。
“林少爷,很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