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不注意时，盛明渊带着十三皇子慕容靖从金銮殿后面绕过来，将慕容靖送到了江清月身后不远处。
云苓悄悄附在江清月耳侧耳语一番，江清月回头看去，没见到那个人影下意识问道：“我兄长呢？”
盛明渊站的略微有些远，往宫门外示意了一眼。
江清月想到应该是有旁的安排，心中稍微安定些，看向一旁明显强撑着镇定的慕容靖。
“小十三，过来。”
她朝他招了招手，慕容靖垂下头乖乖走到她面前。
“清......凝安郡主。”
江清月挑了挑眉，“怎么？也想像你的皇兄们一样，到宫门楼顶上挂着去？”
被吓唬了的十三皇子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咬着嘴往后退了半步。
可反应过来后，又抬头怯生生地看了江清月一眼，一点点挪着步子重新凑到江清月身前。
“清月姐姐。”
微若无闻的这么一声，江清月不是没听见，可她有些不满意。
“什么？”
慕容靖效益打量着江清月的神色，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声音稍微大了点。
“清月姐姐。”
江清月笑着应下，拉着他的手让他更近了些。
日头转到此时，已至午时。
江清月看到宫门楼顶上一个个被推上石栏上的身影，推动十三皇子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在他粗略看到那些后，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小十三，你可知你九皇兄儿时，被你的其他皇兄们，吊起来当吊灯玩。”
“所以，你九皇兄今日也要让你的其他皇兄，变成吊灯。”
“你怕不怕？”
这话不少人都听到了。
只因江清月本就有意扬声。
妃嫔中不少人都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子小的更是结伴背过身去，捂着眼睛不敢看。
大公主听到这话都是笑了一声，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即将发生的事来，显然是当风景了。
皇后等人更是疯了般不停咒骂。
江清月嫌吵，让人把她们统统堵住嘴。
包括皇后在内全部拽起来排成一排，控制着头扒开双眼，强迫她们看着对面。
时辰一到，慕容怀手中长剑挥起。
锋锐寒光横扫而下。
那几位皇子公主同时被推下数丈高的石栏。
一根根麻绳系的扣瞬间收紧，他们被吊着，挣扎许久得不来一个痛快。
窒息使人脸色从猪肝红到胀紫色，他们的手被束于身后，双脚不停踢动却徒劳无功。
五公主看着这场面，一只手颤抖地捂住想要惊呼的嘴，下意识去拽身旁盛明渊的手臂。
可盛明渊只是目光冷漠地低头看了她眼，而后缓缓地拂开她的手。
一旁的大公主竟大笑着鼓起掌来，身侧的五公主则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第一个没了动静的是十一公主。
那道嫩黄裙衫的身影挂在红墙上格外显眼，裙摆随风飘起，整个人微微摇荡。
端嫔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尖叫，发了疯挣扎撕咬，对控制她的御龙卫拳打脚踢。
江清月将慕容靖的双眼捂得严严实实，起身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金銮殿。
龙椅之上，仿若一夜垂暮的老人浑身颤抖，脸上的愤恨与绝望在江清月看来美妙绝伦。
十一公主后，是八皇子。
八皇子昨夜本就被大公主掐了个半死，这会儿断了气，大公主直接笑得更大声了。
江清月觉得，大公主也疯了。
看着身前双眼被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慕容靖，江清月忽然冷笑道：“小十三啊，你八皇兄死了，你的大皇姐却在拍手叫好，也不知你父皇会如何做想。”
慕容靖头更低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细看也正在颤抖。
五公主受不住这画面，呼吸急促了几下，两眼一翻将将要昏过去。
江清月给一旁的云苓去了个眼色，五公主便又被有些粗暴地弄醒过来。
“五公主可别晕啊，此等好戏诸位有一人错过，我都会觉得可惜的。”
五公主看着远处宫楼上被挂着的，接连断气的六皇子和四皇子，浑身发抖地在地上踢了两下腿。
“凝安郡主，您这是何必呢？”
江清月眉目骤然阴冷：“你问我？那当初这些人对子谦作恶时，你为何不问他们呢？”
五公主脸上布满哭花的泪痕，双手捂着嘴不停地摇头。
“我只是......只是明哲保身！”
江清月嘲讽笑道：“明哲保身好啊。”
“那现在也劳您继续明哲保身呢，不然，您也会被挂上去当吊灯呢。”
五公主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下意识往后一点点挪，结果就碰到了身后的盛明渊。
她抬起头，倒望着那人冷漠的神情。
盛明渊低头看着她，片刻后，无奈地蹲下身，用她袖中掉出来的丝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若是怕，就躲到我身后吧。”
五公主失神地望着盛明渊，紧接着双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臂，整个人用力迈入盛明渊的胸膛。
“谢谢你......”
盛明渊叹了口气，一只手浮在五公主脑后片刻，又缓缓落下，扶在她的肩膀处将她拽到了身后。
江清月收回扫向他们二人的视线，对上盛明渊有些不自然的眼神，而后漠然地移开脸。
宫墙上挂着的那几人，死透了。
一张张死相骇人，身子全都软塌塌地往下垂，衣摆被风吹的不停飘动，好似还未离体的魂依旧在挣扎。
江清月看向慕容怀高坐战马之上的背影，捂着小十三的手缓缓松开。
“若是不敢看，便低下头。”
慕容靖睁开眼的瞬间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低下头。
视线落在地面上，短暂的模糊过后，慕容靖犹豫过后，鼓起勇气重新抬起了头。
皇兄皇姐们的死状映入眼帘。
起初慕容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可当察觉到自己的胸膛内狂跳不止的心脏失控时，慕容靖怕得浑身上下全都在哆嗦。
“清月姐姐，我会死吗？”
江清月垂眸看去，半响后，推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
“你乖乖的，那至少今天不会。”
慕容靖扯出来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还未开口被江清月用手指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