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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外海舆图

    “三阶上品太青蜃炁一瓶,可点化灵植为仆,若炼制木属法宝,也是上佳炼材”

    “三阶下品玄真水精,三阶上品古冰丹六类主材之一,亦可用作培育水生灵植。”

    “故常剑,三阶中品法宝,出自鲁工派洪一器师,作价七千六百中品灵石,亦可用庚金之宝交换.”

    康大掌门在台下坐了半晌,听得台上讲解声次第入耳,心头颇为感慨。心道这些京畿过来的上修本事如何暂且不论,只这身家确是丰厚无比。

    他近来摘了这么多上修的脑袋、开了这么多些金丹的储物袋,其中那些真若能与台上人等展示珍物相提并论的物什,或就只有得自彭道人那几件法宝了。

    有时康大宝私下都在感慨,只觉如何投胎才是世间宗门最该教习的一门修真百艺。

    那些陆续登台的那些青年俊彦固然资质上佳,但若将他们与西南三道的一众同阶换个际遇、若是相同年纪,他们也未必就能有如此成就。

    不过康大掌门却也晓得这番艳羡没得道理,毕竟就连他为人师父过后,照旧也不怎么舍得膝下儿女、弟子也跟那些卑贱之人一般,要拿性命去挣个前程。

    “溺子如杀子”这道理说来简单十分,然世间高修们怕是也难得有几人能得窥破。

    也不晓得上头这些人身家是如何丰厚,许多在康大掌门看来能算难得一见的珍物,竟是一个又一个地被掏出来,观他们脸色,却是真无半点肉疼。

    这些东西价值颇高,且诸多上修莅临之前,或多或少也做了些功课、通了消息。是以康大宝在还未见得心动之物倒是未有贸然出手,免得为了些不必要的物什得罪了人。

    他未有再对着高台全神贯注,只是又瞥过一眼正在蒋青身侧耳生藤萝的一只杂毛小猴,倒也奇怪,竟是生出来了些亲切之意。

    这杂毛小猴约么只有巴掌大小、看着或就才出生不久,遍体绒毛、显是不怎么好看。

    明眼人自是看得出来这小猴唤做通明剑猿,乃是寒鸦山一带独有的妖兽,颇受剑修欢迎。

    一般而言,其长成或需得要花上足足两三个甲子,但长成过后,能晋为二阶妖兽概率却也颇大,勉强能算值得栽培。

    不过这一群类之所以能在剑修中颇受追捧,确是因了早年间不晓得从何传出的一道流言。是说若有修士能连饮一百二十碗二阶通明剑猿心尖血,便就可顿悟剑元之道。

    也因了这传言,这类妖兽一度近乎绝迹,倒是也未听得哪个人物服了心头血、顿悟剑元。也不晓得是有人在闷声发大财,还是这消息不真。

    不过却与已经被杀得能算稀罕的山蛮修士一般无二,这妖兽价格自涨了起来过后,便就再未跌落下去。

    康大宝也是欺了适才摆摊的那个真修眼拙,这才以一个殊为低廉的价位,只哄得后者当做是个寻常猴儿购得。

    毕竟他康大掌门做生意向来讲究得是一视同仁,哪会顾什么前辈风度?

    蒋三爷心思颇细,只待得又施了些手段、稍加遮掩一番,才好放心放在手心逗弄起来。

    跟着看了一番过后,康大掌门便就又生了些市侩心思出来:“这猴儿价钱倒也不贵,待过后养成了,说不得还能放进兽苑里头交由安乐支配育种。”

    蒋青笑了一声,也不争辩,这时台上又有贩售增益上修修行的丹药声音传来,却将康大掌门心思拉扯回去。

    自费家府库得来的三宝妙会丹确是上乘灵丹不假,是以哪怕康大掌门结丹年岁不久,但待得他将三瓶尽都炼化服过之后,这修为却已也暴涨了一截。

    以其看来,确是也未必会比先行结丹、灵根更佳的费南応差上多少。

    不过妙也在这丹药、害也在这丹药。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经历过从前那几能称得风驰电行一般的修行速度过后,若还要康大宝只一味老实练气修行,却是件艰难之事。

    那贩售灵丹是位姿容娇艳的坤道,只是事关修行,却也未见得有谁将心思放在她那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头。

    倒是其手头那三瓶三阶下品合和丹,却要比她本人还要勾人许多。这丹药虽也远不如三宝妙会丹,却也是一般上修最常服用的几类丹药之一,

    场中气氛一时热络起来,便连公府中的几位大员,都有了些议价的意思。康大掌门便是问了费南応意思,在议价的灵帛上头落了“伍佰”二字,却也颇为紧张。

    好在费南応在这等场面审时度势工夫却也毒辣,康大宝在其指点下连入两瓶合和丹,只待最后一轮议价时候才惜败下场。

    不过这两瓶丹药至少能保他三五年内不缺资粮,至于何时才能不被人盘剥一道,就能有大把丹药服用,或就要等着重明宗什么时候能出来位三阶丹师才能成行了。

    康大掌门时不时便就想起自己花了莫大价钱、才得手的六合坎离鼎这堂堂三阶中品法宝级的丹鼎因了宗内无人可用之故,成日里只得安静地缩在储物袋中吃灰,也是可惜。

    他这才得丹药入手的兴奋还未过去,嘀嘀咕咕了好一阵,站在身前的费南応却倏然开腔言道:“噤声,看看许家子会拿什么出来。”

    这易物会开了这般久,康、蒋二人还是头回才见得费南応生出来几分认真之色,即就也将面上笑容敛去,又在上头裹上肃色。

    许灵芝出自元婴望族,却是一副简素打扮,眉宇间也见不得傲气、矜色,倒是令得在台上的康大掌门将其高看一眼。

    这位戴县许家的嫡脉子弟显与康大掌门从前那位故人不同,是个爽利性子,但见得他迈步上前,朝着台下作揖过后,便就径直言道:“诸位道友时候宝贵,许某人在此便不做赘述,敬请相看便是。”

    话音刚落,一玉瓶便自其手中脱落台上,水色瓶盖自拔开了,继而一阵香气倏然间便就溢满了整间静室。

    此时场中除了金丹上修之外,便就只有被他们带来的亲近之人。至于适才撂地摆摊的那些丹主、真修,自是没有能参加这场易物会的资格。

    是以场中人见识俱都不差,康、费二人还未反应,蒋青便就先轻呼出声:“结金丹?”

    康大宝见得台上那许灵芝似是有意无意往蒋青身侧瞥过一眼,过后却就出声问道:“伯岳,这结金丹品阶若何?”

    费南応召来一缕丹香入手,目中透出些意外之色,这才轻笑一声、接过康大宝话来:“能拿来这等地方会是什么好货色不成,丹香太轻、随风而走,不过将将下品罢了。”

    他言过之后,心头却又嗤笑一声:“戴县许家怎么也能算得一京畿望族,好像也要比当年少了些风光.”

    见得康大掌门眉宇间似有意动,费南応也不顾周遭这惊呼声四起,仍自思忖一番过后,才又言道:“蒋小友到底还未到关键时候,若是此番不急,或可再等一等。”

    蒋青倒是无有什么反应,只是偏头看向康大宝一言不发。后者倒是也不遮掩,只是眉头一挑:“伯岳可是有意.”

    费南応大方应下,继而言道:“不错,栾供奉近来做事勤勉,给东古宗老那里给付了不少品质上佳的灵丹。便连天勤老祖那里,都屡有夸赞,或可以此来做奖赏。”

    康大宝听得此言过后,便也就消了要争这枚结金丹的心思。毕竟栾供奉作为三阶下品丹师,确能算得歙山堂内最为重要的门客之一。

    如若他能借着此丹成就上修,那么将来歙山堂一众子弟二三百年内若需得些棘手丹药,自是有人可以依仗的。

    或是再大胆一点,过后若是费家能大方到将结金丹这类从来密不示人丹方也交由栾供奉参研,那将来的某一天,颍州费家或可如鼎盛时候一般自行开炉炼出结金丹来。

    是以康大宝自是晓得如栾供奉这等人物,在歙山堂是有多么重要。毕竟勿论将后者放在哪家哪户来看,都是要大加拉拢、精心栽培的。

    想通过后,康大掌门便就再不发言,面上也未见得半分羞恼之色,即就只看着费南応缓缓在灵帛上头落了数字。

    后者动作时候都未有遮蔽,康大宝仰着大脑袋在旁看得清楚,只觉那数字却有些令人瞠目结舌,怕是能当得自家重明宗风调雨顺一二十年结余。

    只是饶是如此,费南応所供价钱,却还是被人压了一头。

    那葬春冢的沙山得了灵物似是有些得意,甚至还挑衅十分地看过费南応一眼。后者只是轻笑,康大宝却是出声问道:“伯岳,那厮这是?”

    “无事,三百年前葬春冢随血剑门于两河道起事时候,天勤老祖曾随南王一道出征平叛。不单斩落了血剑门一位经年上修,便连葬春冢好些金丹,亦在老祖手下吃了大亏,听闻修为尽废的都不止一人。无妨,些许怨怼罢了,我费南応受了便是。”

    许是因了自家当年才是占过便宜的一方,费南応这时候显得大方十分,倒是一侧的康大掌门适时出声:“伯岳放心,这姓沙的过后若敢造次,便就由小子教训一番便好。”

    “呵,”费南応显然对这话殊为受用,听得脸上绽出笑来。毕竟这沙山才成金丹、年岁又轻,将来若是真有争执,费南応难免会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不过若是康大掌门出手便就不同了,盖因若将其放到今日场中的这些俊彦里头,他都能算得个年轻的,手头本事却也硬扎。

    若是沙山将来真要做些蠢事,那费南応真招来康大宝帮手,却也是个绝佳选择。

    不过他却又告诫一声:“莫要不知轻重,那沙山可是元婴血裔,哪里能无端得罪。不然将来首尾、可是难得收拾。”

    康大宝佯作惶恐应过不久,即就见得许灵芝下台过后,此地主人三言上人也缓缓挪步登上了高台。

    “哦,这老儿是有什么好东西来得贩售?”

    他念头才起,便就听得台上三言上人缓声言道:“得蒙今日贵客临门,老朽这乡野边鄙之人,才见得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当真荣幸备至!”

    这老修客套完后,却也不多做赘言,先取出来一件成色上佳的中品金刀法宝报了价钱。

    康大掌门于法宝一道本来也无有太多造诣,不过待得他手上人命越沾越多,一件法宝是否利于攻伐,便就难蒙得住自己了。

    是以以其看来,这金刀法宝较之其才得温养的玉阙破秽戟,的确还是要明显差上一截。是以便也无甚兴趣,不想却是才又被入手一大笔灵石的许灵芝出了高价、买了回去。

    不过待得三言上人喜笑颜开地做完这桩生意过后,过后却又拿出一堆玉瓶。

    但听得这老修指着这些玉瓶娓娓言道:“前番是有道友请托老朽,要在今日向各位同道推荐一样筑基灵物。这丹丸仅是生服,即可增加半成筑基可能;若是筑基之人有胆量搭配秘术,那这些后辈筑基的概率起码能涨到三成半。”

    “三成半?!秘术?!”康大掌门闻声登时生了些不好的念头出来。

    他往蒋青身侧的那头通明剑元看去,听得周遭被三言上人激起来了情绪,窃窃私语渐渐嘈杂到令人生厌,最后还是费南応来了兴趣、出声相询:

    “还请上人借我一观。”

    “故城侯请。”

    费南応细细看了,验了其中丹力确是不假,也未觉察出似有什么不妥之处,即就目色一亮。继而出声言道:“上人此丹作价几何?”

    “一百中品灵石一粒,现下手头只得十粒,诸位道友若是有兴趣,便就各取一粒,算在老朽身上便是。将来若有所需,知会老朽一声便是。”

    “上人还是这般会做生意。”费南応点头收下,即就将丹丸收好,与三言上人别过之后,径直带着康、蒋二人迈出门外。

    他倒未见得,此时康大宝目中正闪过一丝狐疑:“那丹丸,似是与血基丹气息相似?”

    ————凤鸣州、费家

    康大掌门独坐在静室之中,将禁制开个通透还不放心,仍将不晓得是从哪个储物袋中摸出来的三阶阵盘置在身边。

    待做完这些过后,他才将先前从那凹凸有致的摊主手中购来的残帛取了出来,与其在观山洞府中所得那部凑做一路。

    他都还未动作,便就见得两张残帛自相吸引、拼凑,最后只有些灵光晃眼十分。

    “殊为契合、天衣无缝。”

    康大宝倒无什么兴奋之色,赞过一声过后,即就认真端详起来,看得上头那些云篆眉头紧锁、低喃几声:“外海.得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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