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什么,萧逸远眺而去。
不远处,楚河山正引着几人向这边而来。
为首之人是一位灰袍老者,手持青铜玄纹杖,鹤发垂至腰间,布满皱纹的脸上爬满淡金色咒印。
他的身后,是几位中青年修士,身着素袍,都是一脸凝重。
“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闭关吗,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楚河山边走边道。
“你我两家世代修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老者低沉道。
“可惜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什么都没帮上。”
“事发突然,若不是自明事先有所察觉,也不会这么快平息事态,可他却……”
楚河山长叹,引着老者一行人来到灵堂门外。
察觉到什么,老者短暂驻足,看向萧逸这边,随即点头示意。
萧逸见状,同样点头回礼,目视着几人进了灵堂。
“这么早来,想必是位真正的朋友了。”
萧逸抬头望天,东方的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
“小逸。”
不等他多想,沈兴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叔。”
萧逸回头,沈兴泽正跟随一位强者而来。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沈兴泽近前问道。
“没事,不过……应该只是暂时的。”
萧逸回道。
沈兴泽微微点头,知道萧逸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葬礼的事他也听说了。
“沈叔,那位是?”
萧逸看向灵堂里刚才的那位老者,问道。
“天机阁老阁主,南宫策。”
沈兴泽回道。
“天机阁……”
萧逸若有所思。
“嗯,世代研习机关术与暗器,也包括毒术。”
沈兴泽解释道。
“毒术?”
萧逸目光一缩。
“伯父。”
楚玄风快步来到近前。
“玄风,你父亲的仇,我们一起报!你现在要把苦痛藏在心里,尽快替你爷爷把神武府的担子挑起来,明白吗?”
沈兴泽认真道。
“我明白。”
楚玄风鼻子一酸。
就在这时,沈静姝重新回来,见到她父亲,心中又有几分不是滋味起来。
前几天,她刚经历过差点失去父亲的事,结果现在楚玄风却真的失去了父亲。
“姝儿,虽然玄风的父亲不在了,但你们的婚事两家都已经认可,所以你现在已经是半个神武府的人,凡事多想想你母亲在家里是怎么做的,知道吗?”
沈兴泽意味深长道。
“我知道,父亲。”
沈静姝应声点头。
沈兴泽的脸上闪过心疼,一手摸了摸沈静姝的头发,另一只手则轻轻拍了拍楚玄风的肩膀。
“可是沈叔,您武帝境的事……”
萧逸想到什么,又有点担心。
“放心吧,他们多数人只知道我接任了沈家族长,但不会知道太多细节,我武帝境的事暂时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沈兴泽回道。
“那就好。”
萧逸点点头。
随后,楚玄风二人便引着沈兴泽向灵堂去了。
“可是这婚期……”
萧逸看着楚玄风和沈静姝的背影,心中一叹。
别说现在黯殿还没剿灭,就算大仇得报,一切太平,楚玄风也没办法在这个时期跟沈静姝大婚。
不知不觉,他也想到了他的父亲,回忆着当时幻境内的一幕。
“所以您……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又在哪呢?”
半晌后,萧逸面无表情道。
时间来到半上午。
几方势力宗主或家主都已到位,其中,中州城孔擎远也在其中。
按照礼数,他们纷纷来到灵堂吊唁,有人面色沉重,有人啜泣落泪,还有人明显只是为走个过场。
说起来,对于神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虽没掌握太多细节,却也有着一些线索和猜测。
大多数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搞清楚状况,这可能关乎接下来昆仑界的形势变化!
萧逸站在角落里,并没有太靠前,其实也在观察那些人的神色变化。
此时,距离下葬还有一个小时。
就在他以为应该不会再有人来的时候,门外一强者快步来到楚河山近前,低声说了两句。
闻言,楚河山神色微变,一旁的楚玄风也是一样。
众人察觉到什么,都有些不解,视线纷纷落在灵堂外。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了,那是一位中年女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竟一袭黛紫色织锦长袍!
不仅如此,女人乌黑的头发挽成九重天髻,簪着九颗流转星辉的琉璃珠,珠串垂落至鬓角,恍若银河倾泻而下。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一愣,这明显是宴会或者喜庆的场合才会有的装扮,与眼下的葬礼极其不搭!
“叶惊鸿?”
人群中有人惊讶道。
“这可是神武府真正的死对头,她怎么来了?”
又有人小声道,不少人心中闪过看热闹的想法。
楚河山打量着叶惊鸿,神色随之一沉,一旁的楚玄风却率先大步而去!
“叶惊鸿!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玄风声音一冷。
“少府主此言何意?我是来参加你父亲葬礼的。”
叶惊鸿一脸茫然。
“穿成这样参加我父亲葬礼是吗?!”
楚玄风咬牙,简直欺人太甚!
“我这……”
叶惊鸿一顿。
“误会了,我小女儿昨日刚大婚,我这两天的确不适合穿素袍,其实我也犹豫过是否该来,只是……”
“请你离开,神武府不欢迎你!”
楚玄风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说少府主……”
叶惊鸿凝眉。
“玄风。”
楚河山来到近前。
“爷爷……”
楚玄风刚要开口,楚河山却抬起右手。
“老府主,你别误会,我确实是思虑再三,你我虽争斗了百年,但出了这样的事,我想还是该露个面才是。”
叶惊鸿看起来一脸真诚。
“难为叶谷主一番好意。”
楚河山也在压着心中不悦。
神武府的面子是重要,但他终究还是不希望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再生出什么事端。
“老府主理解就好,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就比如你我,其实更多是亦敌亦友,对吧?”
叶惊鸿继续道。
“更何况,其实我来确实也有些私心。”
“怎么说?”
楚河山面无表情道。
“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才更要现身,来证明我幻灵谷的清白。”
叶惊鸿的视线随之落在那些宗主族长的身上。
楚河山目光一缩,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并不否认什么,昨天的事跟幻灵谷的确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