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茶肆内!
三道戴着面具的身影静坐角落,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
他们慢条斯理地品着灵茶,耳边尽是周围修士的议论声。
周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都过去半年了,众人依旧在津津乐道着血染古兽荒原的一战。
尤其是南宫家那位老祖,更是早就亲自驾临皇都。
不过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外宣称一切皆是族人南宫枭狂妄自大所致。
愿与鸡公子既往不咎,甚至以客卿长老之位相待等等。
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莫说是周清,便是茶肆里最天真的修士也嗤之以鼻。
二十六位化神大圆满的血债,岂是轻飘飘一句“不懂事”就能揭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宫家如今骑虎难下。
既不能公然报复引得其他斩灵世家插手,又咽不下这口恶气。
更棘手的是,已有数家斩灵境势力暗中对“鸡公子”抛出橄榄枝,将这潭水搅得愈发浑浊。
周清指尖轻叩茶盏,面具下的眉头微皱。
他疑惑的是,有关自己八千灵印的事,竟被传得人尽皆知。
按理说,南宫家绝不会将自家丑事外扬,更不会让他成为各方争抢的香饽饽.
除非,有人故意搅浑这潭水。
“皇都的水,比想象的更深啊.”周清心中暗叹。
随后,他目光穿过茶肆窗户,落在对面的多宝商会上。
莫说商会周围,就单单这座茶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守株待兔,全在等着“鸡公子”现身呢。
毕竟到目前为止,唯有多宝商会曾出面跟皇家商议,撤销了对方对他的搜查。
若他真要选择一方势力投靠,多宝商会确实是最有可能的选择。
“倒是麻烦了!”鬼獒传音道,“这么多人盯着,根本进不去。”
罗灵菱目光在周清与商会之间游移,她知道周清急需那些木属性灵石。
但这些人过了半年还在这里等着,都想要一睹鸡公子样貌,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去。
“要不我去吧。”她突然开口。
周清摇摇头,道:“商会不比世家,其中关系更为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那些笑脸相迎的管事背后站着哪位大人物。”
“还是算了,等有机会了再说吧!”
两人相视一眼,只好点了点头。
“小友,你来了啊!”
就在周清放下茶盏,正欲起身离开时,一道熟悉的传音在他脑海响起。
还未等他反应,四周景象骤然扭曲。
茶肆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眼前金光流转,再定神时,已置身于那座华美的大殿之中。
多宝会长墨天衡正抚须而立,眼中含笑:“半年不见,小友风采更胜往昔啊。”
周清心中暗凛,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瞬息之间,乾坤挪移,斩灵境的手段当真让人既羡慕,又心悸。
“见过墨老!”周清恭敬行礼道。
“让我猜猜,”墨天衡捋须轻笑,“这次是来处理南宫家那些‘战利品’的?就像上次劫云盗那般?”
周清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墨老慧眼如炬。不过这次倒不必凑那六六六大礼包了。”
“哈哈哈!”墨天衡朗声笑道,“上次九人之数,这次南宫家二十余众。若真凑个六百六十六之数,怕是小友要落荒而逃了。”
笑声渐歇,周清已取出储物袋双手奉上。
墨天衡接过时,指尖在袋口轻轻一划,顿时宝光四溢。
简单看了看后道:“知你急需木属性灵石,这半年来老夫已调集各分舵所有库存,更从几位老友处辗转求购。”
他忽然眯起眼睛,“可要猜猜数目?”
周清眸中精光暴涨,袖袍翻飞间,数个储物袋已整齐排列在案:“前辈,有多少,换多少!”
墨天衡掂了掂储物袋,莞尔道:“这些怕是绰绰有余,说不得又要倒找于你。”
见周清郑重行礼,他摆摆手,神识扫过储物袋后,腰间光华连闪。
六十枚碧光莹莹的木属性灵石凌空浮现,周清呼吸为之一窒。
紧接着又是二百八十八枚极品灵石鱼贯而出。
“这批货作价八百八十八枚。”
墨天衡话音未落,周清哪还不明白,这是自己又占了很大便宜了。
不过,加上原有积蓄,他此刻的极品灵石已突破千枚大关,足以支撑斩灵所需。
收好灵石后,墨天衡忽然正色,取出一枚青玉简:“念在大主顾份上,附赠些消息。”
玉简入手温凉,周清神识探入,顿时心神俱震。
内中赫然记载着圣武皇朝所有斩灵境强者的详尽资料,连带各方势力疆域分布,甚至标注了皇都各处暗桩。
“皇朝至今未出四级阵法师,”墨天衡忽然压低声音,“当今皇主轩辕昊正在寻你。此人城府极深,小友当慎之又慎。”
周清深谙墨老提点之意,连忙再次行礼表示感谢。
墨天衡微微颔首,而后道:“那行,我就不多留你了,有事随时来找我。”
说罢,他广袖轻拂间,四周景象如水中倒影般荡漾开来。
待周清回神,已重回茶肆。
案上清茶犹温,侧目望去,鬼獒与罗灵菱竟似浑然未觉。
这般移形换影的通天手段,令他再度震撼于斩灵境的通天之能。
“还有一个办法,要不我用纸人分身去多宝商会兑换?”罗灵菱传音提议。
鬼獒立刻摇头:“不行,现在不是谁去的问题。只要跟商会有接触就会被盯上,纸人虽然能脱身,但换来的灵石就保不住了。”
“可是.”罗灵菱还想说什么,周清突然打断:“不必去了,已经换好了。”
“啊?”两人同时转头,面露疑惑。
周清正要解释,突然脸色一变。
只见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悠然落座在他们身旁,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三人。
周清瞳孔微缩,因为此刻对方头上,正悬浮着一行金色的标签备注——【邪祟级别的鱼】。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鬼獒浑身肌肉紧绷,声音里透着警惕。
那人轻轻摇头:“没坐错啊,你应该就是鬼獒吧?”
听到此处,鬼獒和罗灵菱两人脸色顿时大变,周清更是眼睛一眯。
不等他们否认,对方又慢条斯理道:“巧得很,我认识个小辈也叫鬼獒。南宫家之前通缉令上的画像,跟我认识的那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来自八郡七十二府中的凌云府东域太清门,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来自那里?”
鬼獒与罗灵菱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面具人又将目光转向罗灵菱怀中的老母鸡,突然轻笑出声:“我还认识一个老朋友,就爱带着这样的老母鸡到处溜达。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说的可不是姑娘你。”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周清身上:“在下有件事需要阵法师相助。虽然已约了人,但听闻这位‘鸡公子’凝聚了八千灵印,若有他援手,把握更大。”
“所以我跟其他人一样,在此守株待兔,希望能有机会跟他合作一把。”
“待了这么久,本已打算放弃,却意外感知到斩灵境的气息——准确说,是多宝商会会长刚才对你施展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向周清身侧的空气:“墨会长不必紧张,在下绝无恶意。不信你问他。”
周清怔怔望着司空焱,忽然笑了。
自那日目睹他当街斩杀高显忠,就料到大师兄的事瞒不过他。
毕竟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青木城那场风波,鬼獒还带着赵撼岳等人与他正面交锋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司空焱,果然还是那个让他猜不透,却也极度忌惮的人。
感受到墨天衡的暗中注视,周清开口道:“墨前辈放心,我们算是旧相识。”
“他就是半年前当街杀了高显忠那名斩灵境!”墨天衡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周清点点头,道:“我知道!”
随后,司空焱轻笑道:“咱们之间的事就不必让外人知道了,不过……”
他淡淡瞥了眼虚空,“那位会长大人怕是不会同意我带你离开的,要不趁此机会,就在这里谈吧!”
说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珠从他袖中滑落。
刹那间,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将四人笼罩在绝对的寂静之中。
鬼獒与罗灵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么.”司空焱忽然倾身向前,面具下的双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我是该称呼你鸡公子,还是.周清呢?”
周清不紧不慢地斟了杯茶:“我也正想请教,是该唤你林烬,还是.司空宫主?”
鬼獒和罗灵菱听到这里,终于是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
原来是他!
司空焱却是放声大笑起来:“有趣!藏得这么深都被你挖出来了,不愧是太清门的小掌教。”
他随意地摆摆手,“还是叫司空焱吧,我喜欢这个名字。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真会来赴约。”
“我来不一定是赴约的……”周清轻啜香茗平静道。
司空焱看了看戴着面具的鬼獒和罗灵菱,耸了耸肩:“好吧,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清放下茶盏,好奇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迟,更是踏入斩灵境了。”
“什么?!”
此刻,鬼獒和罗灵菱终于是彻底震惊了。
他不是化神境大圆满吗,怎么会成为那高高在上的斩灵境?
司空焱听到这里,则慵懒地支着下巴:“没办法,我虽然出发比你早,但奈何路上风景太迷人,总要驻足欣赏不是?”
“若我所料不差.”周清也身子微微前倾,“你将囡囡托付给乌煞让带给高玹师伯,应该还没突破吧,是在来时的路上晋升的?”
“啪!”
司空焱突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眼中闪过赞赏:“厉害啊,看来你对斩灵之道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周清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杯茶:“我还有一个问题——林烬,真的死了吗?”
“嗯哼~”司空焱歪着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严格来说不算死。那本就是我的一个化身,现在不过是.魂归本体罢了。”
周清心中一凛,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怎么?”司空焱突然凑近,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看样子你跟他感情不一般啊,替他伤心?其实我也可以说倒装句,你把我当做他其实也一样。”
周清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可惜,自始至终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知道又如何?”司空焱忽然坐直身子,张开双臂,“这世间最动人的,永远是那些未完成的遗憾。”
“我想知道他的故事。”周清直视着司空焱的眼睛。
“可以啊~”司空焱来了兴致,但随即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不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总不能让你单方面探我的底吧?我也得问你一些事,咱们公平交换如何?”
周清毫不犹豫地摇头:“人死如灯灭,知道这些又有何意义,还是算了。”
“啧!”司空焱夸张地后仰,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这人当真无趣得紧!”
随后无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谁让我有求于你呢?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事。”
“毕竟这些事还涉及到你要帮我的那个忙,若不说清楚,以你谨慎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说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杀同阶如屠狗的?”
“又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凝聚八千枚灵印的?”
他忽然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被某个老怪物夺舍了?”
周清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
茶盏中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又无声消散。
几息过后,司空焱却转头瞥了眼鬼獒和罗灵菱,话锋一转:“要不.让他俩回避一下?”
“这年头搜魂夺魄可是家常便饭,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两人闻言面露迟疑。
周清会意:“师兄师姐,你们先到外面等我。”
就在两人起身时,司空焱突然抬手:“且慢!”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虽说人人都知道‘鸡公子’是因为戴着一张鸡头面具而闻名,但有心人还是能通过蛛丝马迹锁定你们。”
“比如.”他掰着手指数道,“无光海那幸存下来的十几位护卫曾向买家透露过鸡公子的声音、身高,还有这只……”
他单手指向罗灵菱怀中的老母鸡,“标志性的活招牌。”
“更不用说还有个牛公子,两人自摇光府登船,如今加上鬼獒.”
司空焱眼中精光一闪,“应该是三人出行,加上不方便露面,还会换上其他面具…”
二人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司空焱却依旧慢条斯理:“你们年纪尚轻,阅历尚浅,可这里是皇都——”
他微微一顿,“圣武皇朝亿万修士都要来一趟的地方,龙蛇混杂,步步杀机。”
“你们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踏入化神境,确实难得。”
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可这里的每一个化神老怪,哪个不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他们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长。”
“有时候,别自以为是,也别自作聪明。”
罗灵菱闻言,慌忙将老母鸡塞进衣襟,胸前顿时隆起一个不断动弹的弧度。
周清面色同样凝重,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原以为每人三张面具足以瞒天过海,却忽略了人数与老母鸡这个致命破绽。
两人沉默着退出屏障,在外静候。
罗灵菱不得不承认司空焱说得有理——三个戴面具的人确实太过显眼,他们只得退出茶肆。
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映出深深的无力感,随即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是啊,如今的他们已然成了老四的累赘。
从血枫林到古兽荒野这短短时日,他们已数次将周清置于险境。
若有人挟持他们来要挟老四,又当如何是好?
……
“现在可以说了吧?”茶桌上,周清凝视着司空焱。
司空焱指尖轻点面具,下半部分顿时虚化,露出白净的下颌。
他从容地斟了杯茶,浅啜一口。
“此事说来话长。若长话短说,你必以为我在诓你,那就容我细细道来。”
他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茶烟,仿佛望向遥远的过去。
“我这一生也算坎坷,前半生如履薄冰,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还是被亲生父亲亲手了结的。”
周清眼中闪过怀疑,他苦笑着摇头:“别这样看我,千真万确。”
“可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周清忍不住道。
司空焱轻笑一声,指尖轻叩面具:“那我该怎么说,一把鼻涕一把泪?”
“况且,我脸上还戴着面具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痛苦?”
周清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对了,”见到周清不再反驳,司空焱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轻快,“你来皇都这些时日,可曾去过一个地方?”
“何处?”
“烬天宫。”
周清瞳孔骤缩,刚要点头却猛地眯起眼睛:“烬天宫?林烬?”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司空焱,心跳如擂鼓。
司空焱见状轻笑:“正是你所想。不过我运气尚可,事发前已有所准备,这才逃过一劫。”
“你你是大皇子轩辕玄煌?”周清声音发颤,仿佛窥见了天大的秘密,心脏怦怦直跳。
司空焱悠然道:“看来你确实去过了。那宫殿,可还气派?”
“不可能!你明明”周清仍难置信。
“看吧,说了你又不信。”司空焱摇头叹息,“这天地之大,什么离奇事都有可能发生。”
周清怔怔地望着他,思绪翻涌。
自司空焱坦言自己与高玹师伯一样是夺舍之人起,他便设想过无数可能,却从未将其与皇家联系到一起。
周清迟疑片刻,终是问道:“那你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当今皇主对你痛下杀手?”
司空焱向后一靠,姿态慵懒:“其实也没干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偷出晋升斩灵境的秘方,公之于众,让天下修士都能踏出那一步罢了。”
周清瞳孔微缩,仿佛重新认识眼前之人。
你没开玩笑?
司空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胸怀天下,心生崇拜?我允许你顶礼膜拜。”
“呵。”周清冷笑一声,心中却掀起波澜。
“你且评评理,”司空焱收敛笑意,正色道,“圣武皇朝不过新晋四级修真国三千余年,周边那些万年老牌强国,斩灵境修士数量远超我们。”
“当年老皇主得到秘方,不思惠及天下,反想借此拿捏众人,岂非愚蠢至极?”
周清眯起眼睛:“所以你就去偷?”
“这怎能算偷?”司空焱挑眉,“我乃堂堂大皇子,将来要继承圣武皇朝的,我只是提前去拿属于我以后要掌管的东西而已。”
“以我对你的了解,”周清沉声道,“你绝非这般博爱之人。既然要合作,就该说实话。”
“我怎么不是博爱之人了?那囡囡总是我救的吧,更是完好无损地交给了高玹……”
“别说废话!”周清直接打断。
司空焱凝视周清片刻,突然轻笑:“好吧,确实没那么高尚。那时年轻气盛,做事冲动。”
“我姥姥——她待我极好,却寿元将尽。我想取秘方助她突破斩灵。”
“但在那些人眼中,她已无价值,而且秘方所炼制成的丹药已经耗尽,就算有她也没资格服用,我只能出此下策。”
周清微微颔首,这个理由倒说得通,却仍有疑惑:“即便如此,堂堂龙储偷取秘方,也不至于招致杀身之祸吧?”
“确实,”司空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按常理,打断腿关个禁闭也就罢了。”
“事实上,他们确实这么做了——封我修为,断我四肢,日夜以‘蚀魂钉’折磨,逼我认错。”
“可惜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越是逼迫,我越不肯低头,直到”
他声音骤然冰冷,“直至姥姥跑来给我求情,他们污蔑这一切都是我姥姥指使。”
“毕竟以我当时的元婴中期修为,要这秘方确实无用。”
“他们当着我面镇杀了我姥姥,正如我之前所说,年轻气盛,嘴没个把门的,当场就喊出日后定要将这秘方公诸于世的誓言。”
他冷笑一声,“就因这句话,他们认定我必会付诸行动,有碍皇朝统治大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我死了。”司空焱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不过好在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想到了后果,提前做了些准备,这才苟活了下来。”
周清若有所思,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老皇主的秘方,又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