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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有真火一株、照定山河万朵

    “愚蠢,可笑!”

    仙宗之人愣了愣后,便发出了讥笑的喝声。

    他当即就又刷刷的降下灵光,意图将余缺这伙人全部打死在场中。

    可是余缺刚才吐出的剑气,凝而不散,即便余缺已经入定,剑气依旧是将四周众人庇护得妥当。

    这情况进入了仙宗之人的眼中,不知为何,这人心间真的生出了一丝忧虑。

    “这厮还没有凝煞,但其真气居然已经能够和我相媲美。真让他凝煞了,本道可就不妙了,这方灵田多半是驻扎不了。”

    但是这点忧虑,并没有让仙宗之人有所顾忌,他反而出手更加的狠辣,意欲赶在余缺凝煞之前,就将那伙喽啰和余缺一并收拾掉!

    轰隆隆,强悍的法力,不断的轰击在黄山弟子们的四周。

    其中有那罗刹王的,有那仙宗弟子的,一主一仆,配合的颇是默契。

    反观黄山弟子们,他们虽然被余缺的剑气勉强庇护住了,又形成了阵法,但是现在却是“足不出户”般,也被困在了阵法当中。

    除了宫冬雪和罗刹王女两人的法术,勉强可以突破那五色灵光之外,其余弟子的法术一出阵法,遇见了灵光,就好似雪遇见了火焰般,当场溃散。

    “好个贼子,这神通当真是克制我等了。”

    宫冬雪咬着牙,面色愤恨。

    罗刹王女望着阵法外,那身负重创但仍旧听令歹人的父王,她更是愤恨至极。

    但是两人骂了几句,又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破局之策。

    “现在即便是将山外的弟子们也唤过来,依旧是无济于事。妹妹可有法子破局?”

    宫冬雪出声问那罗刹王女。

    罗刹王女闻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无奈之色:“来人法力着实是精纯,恐怕当真是所谓仙宗内的真传弟子。

    海外仙宗的人数不多,其门内真传比之中土道宫的真传,还要了得几分。看来我等,是当真只能等着余缺真传醒来,才能再做打算了。”

    谈到这里,两人的脸上都是更加的凝重。

    她们看向余缺的目光,眼里还不由的就带上了一抹担忧之色:

    “凝煞岂是容易凝结的,即便是在道宫中,也还需要师长护持、祭祀大地。如今身处在如此险境,余缺当真能行?”

    只是当前形势之下,两人各有顾忌,都只能选择了相信余缺一把。

    否则的话,她们一旦选择逃遁,人心散了,众人的活路更窄,极有可能会被贼子分而击之,全部打杀。

    而此刻在余缺这边,他的情况却丝毫不似宫冬雪他们想的那般艰难。

    因为刚才他口中所说的“凝煞入体”,其实只是引煞入体罢了,他所打算的,压根就不是凝煞,仅仅是口头上忽悠那仙宗之人一番。

    余缺再是自信他的根基扎实,他也犯不着遇见难事后,便逼着自己在险境中进阶。

    他现在所做的,乃是依托着手中奇物阿鼻煞珠的用途,将珠子内的地肺毒煞,有条不紊的纳入体内,洗练一番自个的真气。

    这样的做法,能够让他的真气和煞气一定程度上相融合,方便他今后炼化这味煞气,也能让他可以调动阿鼻煞珠内的地肺毒煞,达成伪凝煞的境界。

    如此做法,相比于突破凝煞而言,可就简单的多了。

    真正的凝煞少说也得花费个七天七夜,哪怕拼着根基不稳,那也得至少一天一夜。但是引煞入体,余缺估摸着,三个时辰就可以为之。

    忽然,余缺入定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

    “幸好这珠子被我温养了这么多时日,已经和我十分熟悉。否则的话,此番恐怕就要说大话。”

    只见在他的体内,地肺毒煞躁动间,勉勉强强的随着他的真气,在其祖庙内打转。

    虽然不是凝煞,但是这一步也并非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余缺尝试足足了三次,方才成功。

    其中有两次,他还差点就庙中走煞,败坏了自家的祖庙家神。

    好在他的祖庙也不是吃素的,其自有镇压之能,轻易就将躁动的煞气给定住了。

    如此两相结合之下,有着阿鼻煞珠的加持,地肺毒煞便勉强的在他祖庙中安定住了。

    而这煞气既然已经进驻了他的祖庙,能够调动,那么便是他法力的一部分了!

    余缺心神振奋,当即就在祖庙内,百般的调动地肺毒煞,并用此煞气打磨着自家的九尊家神。

    就在他演练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比较轻松的动用煞气时,余缺还没来得及出定斗法,他的祖庙中又有一桩奇事出现。

    只见他的祖庙底部,一片赤红色,好似化作为了岩浆池子一般。

    他的阴神家神种种,则都是漂浮在岩浆池子上的物件,摇摇晃晃的。

    但那化作为岩浆池子的,却并非单单是地肺毒煞,而是还有他手中的真火之种——鸦火!

    并且在余缺的神识感知当中,鸦火和地肺毒煞的相融程度,比他的真气、阴神、家神等所有存在,都要高。

    这两物纠缠间,已经难分彼此了!

    如此一幕对于余缺而言,可谓是一份惊喜。

    因为他瞬间就想到了即将出现的一种可能,那便是他的鸦火得此等煞气的相助,即将蜕变成为真正的六品真火!

    “师父当初曾经说过,我的鸦火虽然并非纯真真火,但是质地精纯,一旦我进阶,它轻易就能化为真正的真火。

    并且还不止,若是再有机缘,还能从兽火妖火,化作为‘地火’!”

    所谓地火者,乃是天地奇火,其并非是从妖物血肉中诞生,而是从大地自然中诞生,历经了天地自然数以万载的打磨,绝非寻常的真火可以比较。

    余缺此前在炼丹炉中淬炼真气时,他就曾妄想过,自己被这么一炼,他的鸦火是否就能借助玄黄真焰的威能,蜕变成为传言中的地火。

    毕竟炼度峰主曾经给他画过大饼,说有朝一日,可以助他的鸦火一臂之力。

    只可惜,从玄黄炉中走出,他的鸦火虽然精纯了许多,但距离六品真火都还有着一线门槛,距离所谓的地火,更是不知门在哪边。

    而眼下,鸦火得到了地肺毒煞的补充,其终于是厚积薄发,再现奇妙!

    余缺的阴神紧紧注视着祖庙中的一步,心间的念头千回百转。

    “是极了,地肺真煞乃是一种上等火煞,此物是从地心岩浆中诞生而出,具备浓郁的地气。

    它不仅对于灶王庙仙家而言,是大补之物,对于真火而言,同样是大补之物。我之鸦火若是能够将之熔炼入体,便能借助其中的地气,得一蜕变良机会!”

    梳理清楚这点,余缺彻底的确认,自家的鸦火要先他一步,踏入正六品的行列了!

    并且这还是最次的,运气好点,鸦火的跟脚也将再提升一大截。

    嗖嗖!

    当即的,他虽然没有出定,但是神识动弹,其体外的五通囊袋中的张张纸钱、颗颗香丸、枚枚灵石,都是噗的点燃,化作为精纯的香火灵气,涌入到他的祖庙中。

    余缺眼下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身家,要助自己的鸦火一臂之力。

    他这情况落在了外界众人的眼中,顿时引起了各种反应。

    宫冬雪和罗刹王女瞧见,心间一颤:“拿出了这么多的灵物,他当真是在凝煞突破啊!”

    浓浓的忏愧之色,顿时出现在她俩的脸上。

    于是两女当即也从袖中取出了灵物、纸钱香丸,毫不迟疑的就往余缺的身旁掷去。

    噗噗噗,灵物落到了余缺的身旁,当即就化作为飞灰,破裂当场,内里的一丝丝灵气、香火,则是被迅速席卷到了余缺的体内。

    四周的其余黄山子弟们见状,同样是心生愧疚,知道余缺是为了他们,才选择临阵突破。

    “余真传,我等愧不敢当也。”

    有人面上忿恨、双目通红,恨不得吃了那阵法外的罗刹王和仙宗之人。

    也有人两眼含泪,认为是自己这些人等拖累了余缺这位真传,恐怕就要害了对方的大好仙途。

    没有人组织,先后便有弟子自行伏身下跪,朝着余缺的所在叩拜:

    “弟子王罗杉,祈愿余真传,破境成功!”

    “弟子钱千千,祈愿余真传,凝煞功成!”

    一份份香火纸钱、灵物种种,也被黄山弟子们送到了余缺的身旁,供奉给他。

    嗡嗡嗡的,浓郁的香火灵气汇聚在余缺的身旁,一时间都无法立刻就涌入到他的祖庙中,因此形成了香火灵气漩涡。

    这情况将一心观察鸦火的余缺给惊动了。

    他回过神来,立刻就看见了肉身四周跪倒一片的黄山道宫弟子们。

    余缺听见了众人的祈福声,心间顿时一片宽慰。

    “不枉本道,庇护尔等。”

    他心间一动,体内的诸行无禁辟易庙,当即扩展而出,覆盖四下,并将刚才来不及纳入其中的香火灵气,统统的摄取入内。

    霎时间,浓郁的香火灵气堆积在了他的祖庙中,凝练出了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雾气。

    吞掉了弟子们贡献的香火灵气之后,余缺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有灵气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祖庙内。

    细细一看,他发现是他的祖庙跳出后,其覆盖范围超过了黄山弟子们组建的阵法,显露在了外界。

    于是他的祖庙也接触到了火山中的灵气,并且因为其庙内的灵气形成了漩涡,一股吸力就从着他的祖庙中涌出,将火山中浓郁的灵气猛烈的吸纳入内。

    “妖孽,胆敢窃吞本宗灵脉!”

    忽然,一声厉喝响起。

    喝声是从那仙宗之人的口中传出,对方身化寒光,拿出了一根梭性的法器,目光狠辣,当即就朝着余缺的祖庙打来。

    仙宗之人的眼里,还透露出讥讽和得逞之色:

    “哼!这么大的动静,还窃取此地灵气,看来真就是没头脑,正在临阵突破境界。

    自寻死路也。”

    他可是清楚,祖庙对于中土妖道而言的重要性。

    一旦对方被他趁机的将法器打入了祖庙中,不说能否重创对方,只要被惊扰了,余缺此子就是不死也残。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仙宗之人瞪大了眼睛。

    对方立刻爆喝:“还我灵器来!”

    只见他那梭性的法器遁入了余缺的祖庙内,当场就被镇压,难以寸进一分。

    这法器战栗间,表面覆盖满了裂纹,然后在仙宗之人的厉喝间,砰的破碎,化作为了一堆碎片,掉落在地。

    至于法器体内的灵气,则是成为了资粮的一部分,被余缺炼入了真火内。

    这一幕让仙宗之人是目眦尽裂,愤恨至极。

    这方灵器可是他手中难得的具备灵性之物,平日里单单用灵石去温养,他就得花费许多。

    他还图谋着,等到灵气彻底复苏了,此物或可派上大用场,能被炼化为他的本命仙胚。

    结果没想到,如此精纯可贵之物,落在了余缺的祖庙中,竟然暴殄天物般的被抽干了灵气,简直是不识货、浪费、可恨!

    仙宗之人呐喊着,几乎欲吐血:

    “竖子!我玄明子与尔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刷刷刷!

    更是浓郁的五色仙光,被玄明子从手中打下。

    但是仙光落在了余缺的祖庙上,依旧是宛若泥牛入海般,惊不起半点的波澜。

    见仙光无用,玄明子便将目光放在了偌大的火山之上。

    此獠现在处在气头上,当即怒喝:

    “打不死你是吧,那便烧死你!”

    轰隆隆,在玄明子的法力压迫之下,原本还比较平静的火山,顿时战栗晃动,中央的一池岩浆,顿时翻滚不定。

    浓郁的火煞,也前所未有的暴躁。

    不多时,岩浆就仿佛海浪一般,朝着余缺等人的所在拍打而来。

    宫冬雪等人望着那袭来的岩浆,即便身处阵法中,仿佛也感受到了炽热之力。

    他们个个面色难堪。

    寻常岩浆不可怕,但此地的岩浆内有火煞,一旦阵法熬不住,恐怕在场的人员,除去寥寥几人外,其他的都要葬身在火煞中。

    但就在这时,一道轻吟声响起:

    “我有真火一株,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照定山河万朵。”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盘膝而坐的余缺,他陡然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吐出一字: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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