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雪未停。
但是，月妖手中琴音起！
殉月曲！
殉月曲一出，天空的乌云突然裂开一道裂隙。
裂隙之中，苍穹之上，一勾弯弯月。
今日乃是腊月二十五，月亮不再圆，只是一弯下弦月。
下弦月，也是她的眼睛。
以乐勾动月亮，以月为眼，月光所至，视野所及。
她要看看，他白天一本正经吹的那个牛，到底会如何收场。
月眼投影，投入她面前的一杯茶中。
茶杯之中，清晰地呈现出裂天沟的场景。
裂天沟，三大天妖战队中离此地最近的驻扎地。
没有任何异常！
巨大的行宫，在天空悠闲地旋转，下方四野，绵延百里俱是军旗，无数的天妖盘旋往复，那是四翼五翼妖鹰，妖鹰一部，妖皇本命嫡系，所以，每支天妖大军的巡视大军，俱是妖鹰。
监视下方其他的天妖，比如人首虎身气势如虹的虎妖军团，比如山谷之中人首蛇身的巨蟒军团，比如山林间身形异常高大的妖猿军团，比如额头有三尺长刺，在月光下一片森寒的妖蜂军团。
战力狂飚之妖，方为天妖。
这些妖物，精力充沛绝伦，没有战斗的时候，也根本闲不住。
寒烟盯着茶杯上一无异常的水面，眉头悄然皱起：“他就这样吹了个牛皮，然后一脚跳出是非圈，逃之夭夭？”
月妖目光投向她：“依你对他之了解，他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下江南之行程上，他绝对算是说话算数的，但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妖域毕竟跟他毫无关系，他即便真的逃之夭夭，其实也可以理解，这在智者的眼中，或许就是识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月妖目光陡然一落，她的心头猛地一跳：“似有异动！”
裂天沟天妖行宫之中。
一个全身黑羽为甲的大将军霍然抬头！
天空之上，突然一剑飞来！
这一剑出，他的面前空间完全改变！
没有了裂天沟，没有了天妖大军，只有一抹空间，空间中只有一剑！
大将军脸色大变：“空间剑道！苍渊柳叶……”
噗！
一剑斩落！
这名修为达到执道境的大将军，一分两半！
小镇小园中。
那杯茶水前，寒烟和月妖同时弹起，两女脸色刹那间一片通红……
刚才那一剑，她们太熟悉了！
就在半个多月前，孤叶城花楼之上，她们亲眼见到这样一剑穿空而下，杀了妖门一名二执长老，杀了妖皇十九子，还将万古不灭的覆江荷花一斩两半，那一剑的余波，至今还留在露湖之上，阻隔着湖水交融。
那一剑的风采，也留在了整个妖域所有人心中。
更加留在当时亲眼目击的修行天骄心中。
苍渊柳叶！
苍渊柳叶突然针对天妖大军下手！
仅仅一剑，斩了已达执道境的大将军。
为何？
“难道……难道是他？他也是苍渊的人？”寒烟心头狂跳。
这是她能想到的惟一解释。
白天，面对绝灭天妖战队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苏林淡然处之，轻飘飘来上一句：就当是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然后就消失了。
入夜，苍渊柳叶一剑从天而下，开始对天妖战队做斩首行动。
只能是这个解释，苍渊柳叶，是他请来的！
难怪他不需要任何准备。
只因为有这一个帮手，有何种奇迹不能创造？
月妖满脸的桃花都全部盛开：“你也说过，他的来路是个谜，似乎突然之间就出现于大荒皇朝，突然之间崛起，而且手段之多，样样登峰造极，或许，这才是答案！”
她没有明说答案。
但是，懂的都懂。
以寒烟的身份与见识而论，天下修行道上，真正的顶级天骄，她都不会太陌生，因为她所站的平台，本身就是最高的。
但是，她观苏林，亦是镜中观花。
唯有一种可能，才会造就这样一个突然崛起的年轻天骄。
那就是……
他，苏林，来自修行道上万年的那个“一”——苍渊！
现在，这或许已经印证！
因为苍渊十三天罡中的第八天罡，苍渊柳叶，为他而拔剑！
“他……出现了！”月妖一声轻呼，指着茶杯中的手面。
茶杯水面中，投影出天妖行宫！
随着这一剑斩下，无数人飞起，大军已经完全惊动。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凭空出现在行宫之中。
这是一条紫色的人影。
年轻潇洒，意态风流，正是林小苏。
林小苏手一伸，抓住了面前的大旗。
大旗一震，妖皇大阵启动！
大阵一成，连接上千万妖兵妖将……
“他……他要做什么？”寒烟道：“利用妖皇大阵，直接控制这支天妖大军么？”
“如果他真有这想法，那极其危险，妄图掌控大阵，大军随时可以脱离大阵，反杀于他。”月妖道。
“那……那恐怕就逼得他做一件他很擅长的事情了！”寒烟的声音很奇怪。
“什么？”
行宫中，林小苏手指轻轻一转，阴阳变换！
乾坤破阵手第三式阴阳反哺！
阵道直接逆转！
妖皇大阵，原本是给千万妖军输送能量的。
这一转，逆了！
变成了反向掠夺！
妖族凡事都是讲求简单快捷的，输送力量其猛无比，反向掠夺同样也是其猛无比。
轰！
似乎一股毁灭冲击波席卷全场。
千万妖兵全身化为血雾，他们的全身能量，同时被妖皇大阵摄取！
月妖目瞪口呆，看着一瞬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千万妖兵，完全丧失了思维。
寒烟声音轻轻传来：“灭门！这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这句话，是上一句话的补充！
妖皇大阵，如果可以掌控千万妖兵，也许这位兵道奇才，还真的会留下这支大军供自己使唤。
但是，妖皇大阵是可以脱离的，那就逼得他下绝户手了。
逆转阵法，轻易覆灭千万妖军。
整座裂天谷，全成血色海洋，无数的血花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大地，当然，也不一定是染红，确切地说，是染成五颜六色，毕竟妖族的血液，可不都是红的。
巨大染缸之中，林小苏穿空而起。
空中一枚柳叶斩杀另外三名将领，也随他而起。
他上苍穹，柳叶从他身边穿过，天空似乎出现一道裂隙，呈现另一方世界，这枚柳叶钻入这片空间，消于无形。
第一支战队就这样消失！
整个过程，不过区区半柱香！
“半柱香时间，整整一支天妖军团！上千万妖兵……这就是你所说的手段？”月妖的脸蛋，已然满脸桃花开，娇艳欲滴。
寒烟看到这脸色，有点吃惊，我的天啊，闺蜜你的脸蛋为啥这样不对劲？
她深吸气：“这就是阵道之功，他的阵道，匪夷所思，有阵就是他的天下，借敌之阵，反向杀敌，才是他绝灭千万妖军的根本原因。”
是的，千万妖军，若是聚合在一起，可以与执三抗衡。
林小苏理论上是万万不敌的。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他面前玩阵道。
阵道在他手上，可逆可破可变，只要有阵，甭管是谁布的，他都可以操控，产生的效果绝对出人意料……
月妖道：“以敌最强手段，作为自己破敌利器，如此奇男子，我竟然今日才见到，真是枉活千年也！”
寒烟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吃惊地看着她：“月姐，你不会动了春心吧？”
月妖不仅是脸蛋泛红了，整个人似乎都透出了酒香，眼波一转，横她一眼：“哪有？”
“看看这表情，哪有？这不分明是有吗……拜托，月姐，他是小妹的仇人，小妹好心给你解困，你不能这样吧？你让小妹情何以堪？”寒烟崩溃了。
“别闹，看……”月妖脸上很是挂不住，但是，她的茶杯给她解了围。
茶杯之中，是第二支天妖大军。
位于千里之外的洞环湖。
一剑虚空而来，没有任何征兆，坐于行宫中的执道大元帅身死道消。
一模一样的以阵反杀。
不到一刻钟，紫色衣衫飘然而起，一枚柳叶穿空。
小园之中，两女完全呆住。
半个时辰过去，第三支大军之上，出现一模一样的场景……
三支天妖大军，可横扫整个妖域。
但是，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时辰，全体歼灭。
所有的场景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剑破空，先取首脑，林小苏出现，掌控军旗，利用妖皇大阵，开启了一对一千万的反杀。
世上断然没有这样的军战。
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但在今夜，在妖域这片土地上，真切地上演了。
时间之快，快得信息都来不及传递。
杀伐之果断，几乎是斩草的同时，除了根。
这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
如果在时间上稍有放松，第二支大军知道了第一支大军的情况，显然会有所防备。
只要他们脱离妖皇大阵，林小苏想那么顺利地连斩三支大军，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惜天妖大军军纪太严明了，跟妖皇大阵的联系太紧密了，而且他们也横行惯了，压根儿就没想过，妖域大地之上，竟然有人敢于针对他们下手。
种种不可能，种种匪夷所思，共同成就了林小苏的出手连环三杀。
最后一军血雾尚在空中飘散，林小苏长空一步，出现在百里之外，再一步，又是百里，一个时辰之后，他跨越万里疆域，重回小镇。
小镇之中，雪依然在下，白雪覆盖了那树娇艳的桃花，透出隐隐的红。
林小苏微笑着虚空而落，落在小亭之外，月妖和寒烟嘴儿半张，望着他，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仙子们，小生已经兑现了诺言，三支大军灰飞烟灭，未知今夜的酒菜，可有准备周全？”
“呀……”月妖猛地一弹：“小女子去做！”
飞跑而出。
她完全忘了酒菜这一说。
林小苏在寒烟面前坐下，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顺手还给寒烟添了水，手中茶杯向寒烟轻轻举一举：“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清新的小诗，落入寒烟的耳中，也落入后边准备酒菜的月妖耳中，月妖的手轻轻一颤，整个人都有点发软。
这就是人族的俊杰？
抬手间，三千万大军灰飞烟灭。
举步间，潇洒斯文。
一首新诗清新入骨，这份潇洒与霸气同在的风姿，怎不叫人心动神驰？
寒烟目光轻轻一转，在屋子里明显不对劲的月妖后背扫过，轻轻吐出三个字：“这是酒？”
“哈哈，提醒下月妖仙子，我怕她忘了酒……”
月妖心头再度大乱，我的天啊，我真忘了，酒在哪？好像是在自己心里，她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醉迷糊了……
寒烟举起茶杯，轻轻叹口气：“我终于知道你为何敢下江南了！”
林小苏手中茶杯抬起，突然停下了：“何意？”
寒烟道：“身后站着苍渊柳叶，天下间何处不敢下？”
林小苏的脸色突然改变：“你监视我？”
这声音很沉稳，很严肃。
寒烟道：“怎么？看你的眼神，是要杀我灭口么？”
林小苏长长吁一口气：“如果你是别人，我可能真的得杀，但是你们……我终究舍不得啊！”
寒烟撇撇嘴儿：“莫要说这些疯言疯语，你只是自己想明白了，你下手灭掉三支大军的影像，妖门终是有办法捕捉到端倪的，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了的。”
林小苏勉强一笑：“瞒？谁说我一定要瞒？谁人身后没站着几尊大佛？你寒烟身后就没有吗？我身后的人，难道就见不得人？”
“苍渊为靠，谁敢说见不得人？”寒烟道：“只是这下你家陛下就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考虑什么？”
寒烟道：“考虑下他到底有无把握掌控于你，他还敢不敢给你更多的恩宠。”
“想多了不是？”林小苏的脸色真正舒展开来：“即便他想给我更多的恩宠，你觉得他还有更多的恩宠给我吗？”
寒烟轻轻点头：“倒也是！即便他真的觉得可以掌控你，愿意给你更多的恩宠，貌似也已经没有了施恩的空间，今日的你，已是大荒雪衣侯，他若再施恩，大概只能是封王了，一个雪衣王封将下去，恐怕成就的就不再是雪白之衣，而会是大荒皇朝洪氏一脉的满族‘血衣’！”
“寒仙子啊寒仙子，往日看着你温文尔雅的，今日可是刻薄得很。”
“温文尔雅也是分人的，当日我在你面前温文尔雅，换来的可是遍体鳞伤，你觉得同样的坑，我该再跳一次？”
“靠！这天是没法儿聊了，月妖仙子，你出来吧，我可以不吃酒菜不吃饭，我只想你陪我聊天……”
月妖飘然而出，眼中的笑意都藏不住了：“你们啊，就是冤家，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扛上了？”
酒上了桌，是妖族的百花酒。
菜上了桌，是她亲手做的小炒家常。
林小苏喝了七八杯，花妖陪了他七八杯。
寒烟埋头干饭，吃了三大碗。
酒菜吃过了，月妖一杯清茶递过来：“苏公子，你为小女子做下如此险事，接下来风雨将至也，有无稳妥之法应对？”
“人族世界中，有一句经典名言叫：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林小苏道。
“进攻？”月妖一震。
“三大天妖军团毁灭，妖皇必定震怒，为避免他的怒火伤及无辜，咱们快刀斩乱麻，直接灭掉妖皇宫，也就无需考虑如何应对他的报复了。”
两女的眼睛同时大亮……
今夜灭掉天妖三大军团，快刀斩乱麻直接终结妖皇统治。
这当然是解除妖皇报复最好的方式。
但是，正常人谁能做得到？
然而，他却是有可能的……
因为他身后有一枚柳叶！
月妖嘴唇轻颤：“那位……那位愿意再度出手？”
她说的，当然就是苍渊柳叶。
林小苏轻轻摇头：“这件事情还是颇为敏感的，不管是什么人，终归也有些事情，不适合亲自出手！”
月妖脸上的兴奋表情慢慢消退。
她明白！
她也能接受！
苍渊柳叶，毕竟是苍渊十三天罡之一，一举一动代表着苍渊。
杀世俗间几个人，不算什么，但是，直接毁灭妖皇宫，性质不同。
妖皇宫，是妖门立在世间的牌坊。
代表的是妖门的脸面。
妖门好歹也是金字塔顶尖的“六道九门”之一，你直接出手端掉人家在世俗界的牌坊，那就代表着苍渊对妖皇宫的正式动手。
十九大势力，是整方世界的基石，两大超级巨头直接动手，风波有些太大。
所以，苍渊柳叶出手杀掉三大军团大将军，是可以的，出手直接端掉皇宫，是不行的！
这个道理，月妖明白得很。
但是，怎么办呢？
她再度没了头绪。
林小苏道：“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做！”
月妖目光霍然抬起，眼中又有了兴奋……
“月妖仙子，能否召集108人？”林小苏道。
“108人？何种修为？”月妖有些紧张，妖皇宫有上百名执一，有两名执二。还有大量妖皇亲兵，他开口108人，理论上得是执道境才对。
要求绝对算不得高。
但问题是，她还真没能耐找来108个执道。
花妖八部即便全部拉拢，也根本凑不齐108名执道，充其量二十几位，那还是八部意见完全统一的情况，而现实是，有半数花妖部是投降派，如此算来，她最多可以召集的执道，十二三人而已。
缺口就太大了。
“悟规境！”林小苏道。
“悟规？”月妖全身大震。
寒烟目光灼灼盯着他，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有了激动。
林小苏道：“是的，要想确保效果，必须是悟规，只要有一人低于此境界，效果就会差很多！”
“……”月妖张口结舌，一时无法接口。
他要的竟然是悟规！
只是悟规！
108个悟规于她，简单得很，只需要飞花谷一谷之力，就可以凑足，而飞花谷主的夫人，是她的同胞姐姐，她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得到飞花谷倾囊相助的。
但是，108个悟规，面对妖皇宫，能有何种作为？
寒烟终于开口了，吐出三个字：“阵法么？”
阵法！
月妖心跳直接加速……
林小苏笑了：“江南道上，大概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猜测，我苏林到底能不能布下周天阵，也是时候告诉他们这个答案了！月妖仙子，召集人手吧，明天日落之前，我希望这批人全部聚齐！”
月妖猛地站起：“我保证！”
林小苏笑了：“借你闺房一用，别想歪了哈……”
声音一落，他一步跨入与红亭相连的那个房间。
房门直接关闭！
寒烟望着房门，深吸一口气：“周天大阵？有可能吗？”
月妖没有回答，只因寒烟这个问题，当世任何人都无法回答。
周天阵，传得太过恐怖。
纵然是昔日的荒古阵宗，想布下周天阵，也是举全宗之力。
也正是因为周天阵的大恐怖，才引发了包括天都在内的所有顶级宗门之忌惮，甚至有人言，即便是苍渊，也感受到了周天阵的压力。
压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引发了顶级宗门对荒古阵宗的敌对。
荒古阵宗之灭，其实也是修行道上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想想看，能够引发荒古大世界最顶层力量忌惮、进而导致荒古阵宗传承断绝的周天阵，岂是寻常？
荒古阵宗事实上，在众人眼皮底下也演绎过这一大阵的恐怖威能，举族献祭，硬生生将自己所在的五百里山河，从荒古世界分离而出，即便是苍渊，也无法越过这道周天屏障。
这样的阵，他能布？
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不信的。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自己却信……
这一夜，雪未停。
林小苏在月妖的闺房中，开始刻画阵纹。
阵晶拿了两百余根。
他的头脑中流过几套阵法。
他的手指抬起，指尖是五行之力，但是，就在刻画之时，他停下了……
周天阵，分大小周天。
他知道阵图的，只有小周天。
小周天阵，能否达成剿灭妖皇宫的目的？其实他没什么把握。
要不，玩把大的？
就当作一个试验！
说干就干，林小苏身后，出现了一幅投影，是地球在太空的形象。
这是他独特的规影。
他的指尖，流出的，不再是五行之力，而是天道七法！
以指为笔，以天道七法为墨，画下的小周天阵法。
这是一个折中。
它不叫小周天，它也不叫大周天，它叫……大周天小阵，或者叫大周天减配版。
这样的“四不象”阵法，如果荒古阵宗的宗主见到了，恐怕也会哭笑不得，不知该惊还是该鄙视……
惊的是，大周天阵法中最难的部分，天道七法之运用，竟然不用举全宗之力，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鄙视的是，最难的部分他干了，但是，却是应用在一个下三滥的“减配版”上，这类似于啥呢？
用外星科技，打造一把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