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送走晁秋月后,盛知婉脸色冰冷。
她没想到晁秋月居然真有这样的胆量,以她当时的反应,盛珩大概率真不是父亲的儿子。
但这些年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作假,要不要说穿,还是得看父亲的意思。
盛知婉起身回去换朝服。
“驸马呢?”盛知婉刚道,一道身影从外头进来。
“盛珩真的不是?”
“嗯,我现在要入宫。”
“那我陪着公主一起过去。”二人收拾好,上了马车。
有盛芫淇的特许,现在盛知婉入宫很是方便。
哪怕民间对她的身份猜测纷纷,甚至这两日还有朝臣上奏折,要求盛芫淇将她由公主改封郡主,也都被其他朝臣反驳回去。
毕竟她救漠北、救临州,通过盛世堂对各地边疆捐粮捐物的名声民心摆在这。如今皇室声誉岌岌可危,若是再改封她的公主封号,更会引发猜测。
二人一入宫,便直奔慈慧宫去。
按理,盛琰胤一个男子不该住在宫中,可特事特办。
得知她和商行聿过来,太后和盛琰胤都知道定是有事。
可哪怕知道,在听盛知婉说了自己的猜测后,盛琰胤依旧失态地站起身:“婉儿这话,是真的?”
“我也不确定,只是将自己的猜测和晁秋月的反应结合来看,推断出的结果。”
太后脸色也很阴沉,她的儿子被算计、被欺骗,就连悉心教导多年的儿子都是假的?
她对盛珩虽没感情,但毕竟是孙儿,原本准备婉儿的事情定下,就召入宫好好见见。
却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这个消息。
“滴血认亲呢?我记得前朝曾用这个方法测试过皇室子嗣。”
“并不准确。”盛知婉摇头,“实际上无论是否亲生,只要血液滴在水中时间长了都会产生相融现象,祖母可以找人试试。”
“是这样?”太后错愕。
盛知婉随意点了两个嬷嬷过来,又出去让秀嬷嬷取了两碗水。其中一碗水,两人滴血后,不过片刻血液便跟水融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到了。
“居然真的相融了?”可这两个嬷嬷年龄相差不大,老家更是距离很远,不可能是母女姐妹。
“二位嬷嬷再试试这个。”盛知婉将另一碗水推来。
二人依言又刺破手指滴血,这一次,两滴血在水中翻滚许久都没能融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惊了。
盛琰胤看出其中门道:“两碗水不同?”
“是,这一碗中我让秀嬷嬷放了大量的盐进去。”
“也就是说这种方法并不能确定盛珩是不是胤儿的骨肉?那可还有其他的方式?”太后追问。
“虽然不能测出,但也可以诈一诈晁秋月,毕竟这件事,她最清楚。只是……”盛知婉看向盛琰胤:“您的意思呢?要戳穿吗?”
一旦戳穿,珩儿与自己的关系必然要受影响,珩儿是个好孩子。
盛琰胤苦笑。
私心里,他希望不要戳穿,可他也清楚,若是盛珩的身份不揭开,对婉儿而言是一种不公和威胁。
至于被戴绿帽子的名声,盛琰胤并不在意。
片刻,他下定决心颔首:“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做怎么做,只是珩儿那边,我希望婉儿能留下他的性命。”
盛知婉:“……”怎么说的她会斩尽杀绝的样子?
“放心吧,只要他不参与,我不会动他。”
跟盛琰胤这边知会了,盛知婉办起事便没有顾及。
接下来几日,晁秋月和晁海的一应动向全都在她的掌控中。
今日晁海请了刑部侍郎去望海楼做客,明日又请户部黄佑泽吃酒,工部侍郎柳如皋与他来往频繁,还有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魏瀚、永义侯白昌言的嫡孙……
这晁海还真是挺忙,没一天闲着的。
“商修远?”盛知婉眸光微顿,落在一个名字上。
“他一个六品的主事,晁海居然也要拉拢?”
“恐怕不是冲着他去的,是想拉拢商天昊。”商行聿道:“明知我与公主的关系,公主拒绝了,却还不死心。”
“无妨,随他去吧。”
永旭王府,晁秋月这几日得意极了。
盛知婉不知把握机会,其他想要把握机会的人却是多得是!只这几日,王府日日贵客不断,这不,刚送走了永义侯的儿媳苏氏,这什么工部侍郎柳大夫人便又上门了。
工部侍郎,四品官职。
不算高,也不算低。
现在珩儿用得着,等到以后,她便不需要接见了。
晁秋月心中想着,端出架子让人进来。
柳大夫人余氏今日是带着嫡女柳颜一起来的,自从夫君被贬为侍郎,再加上怀王府认亲时柳颜说庆宁公主坏话被点出来、出了丑,她的婚事一直耽搁至今。
柳大夫人愁得夜不能寐。
直到昨日听了夫君的一席话,才觉得押宝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