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晁秋月一早便让人为自己梳洗打扮,今日是珩儿监国之日,身为珩儿的生母,她自然也要在朝臣面前亮亮相。
“夫人今日的打扮,当真是贵气逼人!贵不可挡!”嬷嬷笑着恭维。
晁秋月矜持地微微颔首:“是嬷嬷手艺好。”
镜中的她,看上去的确有了几分贵妇人的姿态。
“抱月,宫中可来消息了?”晁秋月整理一下衣衫问道。
抱月摇头:“夫人,还没有。”
“你再出去看看。”
怎么这么久?
晁秋月深吸口气,沉住气息!
二兄说了今日的事十拿九稳,二兄从不会骗自己。他说会给自己寻个天下最好的夫婿,便果真做到了,要不是自己等不及,也不至于后来……
所以现在,她不可以急。
“公子呢?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夫人快看看,咱们公子可真是天人之姿啊!”两个嬷嬷簇拥着盛珩过来。
盛珩一身锦袍,长身玉立。
晁秋月在看到他时,眉眼立即满意的笑开:“好,很好,这才是母亲的好珩儿!”
盛珩扯扯唇。
“夫人!夫人!宫中真的来人了!”抱月声音传来,面上带着激动。
晁秋月为盛珩整理衣裳的手一紧,又松开。
“好!”
“珩儿,今日便是你的成龙之日,你记清楚了,母亲以后是活得好还是不好,端看你今日的表现,甚至,母亲和你舅舅的生死,都取决于你!”
“珩儿,你绝对、绝对不要让母亲失望!你父亲教导你的那些治国之策、那些道理,今日便是展现出来的时候。”
晁秋月叮嘱完,又让人为自己整理了一下发髻妆容,这才朝外走去。
出乎意料,来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面白无须的太监。
“晁夫人,盛公子。”谢安一身甲胄。
晁秋月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满,但想到再忍一日便能摆脱这个称呼,心中又好受了。
谢安拱手:“在下乃羽林卫统领谢安,有劳二位随在下入宫觐见。”
晁秋月矜持颔首。
没错了,的确是入宫。
珩儿如今身份贵重,宫中派羽林卫来保护自己与珩儿的安全也是极有必要的。
“谢统领,不知宫中让我们母子入宫为何?可是王爷或者太后想要见珩儿?”晁秋月假作不知。
谢安看她一眼,“夫人到了便知道了。”
“……”晁秋月脸上笑容僵了一瞬。
很快,羽林卫护送马车到了宫门外,晁秋月和盛珩下车。
不远处,也正有另外一辆马车停下。
一道身影从其中下来。
“二兄?”晁秋月错愕。
今日的事虽然是二兄一手策划推动,但以二兄的身份,今日并不该来此。
难道是王爷特许?
也是,毕竟二兄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有功之臣,还是珩儿的舅舅!
兄妹二人四目相对,都看清彼此眼中的激动,有许多话想说。
只是二人刚要开口,谢安便打断道:“宫门内外禁止喧哗,殿中诸位都还等着几位,请吧。”
晁秋月这下是真有些不快了。
目光扫了他一眼,羽林卫统领谢安。
她记下了!
*
紫晟殿。
柳如皋愕然听着盛知婉那句话,久久未能回神。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怎知,盛珩是不是庆宁公主的亲弟弟?!
“公主此话,何意?!”王太尉沉声开口。
“啪!啪!啪!”
盛知婉手掌拍了三下。
众人错愕中,只见羽林卫首领谢安居然带着几人直接走入殿内。
等看清那几人相貌,柳如皋眼瞳骤缩。
晁秋月和晁海尚且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便被人带到殿上。晁秋月唇角轻勾,下颌紧绷,努力在众多朝臣面前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这是她此生最为骄傲和自豪的时刻!
晁秋月眼底迸发着野心。
然下一瞬,她那双满是野心的眸子对上一人——“盛、盛知婉?!”
晁秋月脚步僵在原地,盛知婉怎么会在这?
她并不认识盛知婉脚下瘫软的宫女,因此看到对方也没多想,一个宫女而已,不足以让她在意。
她的目光只警惕看着盛知婉。
她在这做什么,莫不是又想抹黑珩儿?阻止珩儿监国?
不!绝对不行!
晁秋月决定先发制人:“公主,不知这小宫女犯了什么错?公主居然如此狠心惩罚她。不如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她可好?”
晁秋月大义凛然。
自以为这番话能够让众人看到她的大义与良善,顺便对比出盛知婉的残忍。
然而众人听了,却只有两个字蹦出来——愚蠢!
不是愚蠢是什么?
这里可是朝堂!一个宫女被罚在此,定然是有原因,而她不问青红皂白便为对方出头。
知道的清楚她是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绝世大圣母!
盛知婉没忍住嗤笑一声。
而晁海,却在看清那宫女的脸时便开始眼皮狂跳!
怎么回事?她不是该毒发死了吗,为什么还好端端活着?
晁海目光和盛知婉对上。
盛知婉似笑非笑,低头:“老熟人来了,不去打个招呼吗?”
“公主休要污蔑!在下绝不认识她!”晁海当即道。
盛知婉不置可否,因为宫女早就死死盯着晁海,如今盛知婉一开口,立即在所有人眼中一下下朝着晁海爬去:“主子!为什么要害我?”
“我明明完成了主子布置的任务,你说过会保我的!你还说会让我做小主子的侧妃!”
“胡说!”晁海咬牙不去看对方:“公主不满珩儿,不满我晁家,也不必如此污蔑陷害于我!”
盛知婉看向盛珩。
方才盛珩在见到这宫女时眼眸明显颤动、错愕,盛知婉猜测他也认识对方。
盛珩面色惨白,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在盛知婉目光看来时,他本该承认,可……
他犹豫了!
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舅舅,他宁愿自己去死!若不是为了自己,母亲和舅舅也不至于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他最终避开盛知婉的视线。
盛知婉唇角勾了勾,“哦?既然晁掌柜说给二皇兄下毒之事是本宫污蔑,那关于另一件事,盛珩的身份,难不成也是本宫污蔑你……和晁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