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瑶亲自将祁书羡送入大牢。
听到外头的响动,大牢深处有人从角落里扒住监栏朝外看:“来人!放了我,放我出去,我乃西南军副将袁浩,韩锦瑶和韩策勾结金军,放我出——”
声音戛然顿住。
袁浩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
另外一边,一道身影猛然抬起头来,神情怨恨:“韩锦瑶!你个贱人,我就是看不上你,为了报复我居然连累我父亲!我就是死也不会看上你!你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点女子的柔美?”
“日日混在军中,怕是身子早被人看光了吧!”
“砰!”
“啊啊——”袁景卓身体弓下去。
方峰方才一脚直接踹在他下头,那力道,瞬间鸡飞蛋打:“什么玩意,也敢诋毁少将军。”
“狗吠而已。”韩锦瑶毫不在意。
处置好祁书羡,韩锦瑶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停在了袁家父子面前:“对了,你们一直关在牢中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外头的情况。”
“如今我西南军不仅大胜,还占据了金国的一关五城,另外还有两件事,我父亲韩策毫发无伤回来了,不仅是他,还有我兄长韩子安,如今也在军中。”
袁浩瞳孔骤缩,身子不可置信地僵直。
韩策没死?
韩子安居然也回来了?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
韩锦瑶瞧着他的脸色,扯扯嘴,“我记得袁副将当时可是亲自背着我兄长的尸体回来的。不如省省力气,想想该怎么圆谎,如此等回到京城,你再喊冤的声音也大一些不是?”
袁浩颓然跌坐在地上。
韩锦瑶离开监牢:“让人去找几只鸡鸭过来。”韩锦瑶准备试试药。
不管沈明妧说得再情真意切,不亲眼见到、亲自试了,她总还是心有怀疑的。
“是。”
很快,十几只鸡鸭被寻来。
韩锦瑶做好防护,亲自将瓷瓶一一打开,倒入食槽中混合,再放入笼子内。
鸡鸭们欢快地扑棱过去,直到食物全部被吃完。
韩锦瑶命人在外观测,隔笼喂食。
三日后,那些鸡鸭依旧活蹦乱跳的。
“少将军,看来那金国圣女说的是真的,这药物果真已经失效。”
“嗯,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失望。”
“少将军真的打算送人过去?”
“送人肯定是要送的,不过不是现在。”想要掀翻萧族皇室,现成的五城百姓可用,何必用晟国的自己人?
没过几日,驻守五城的西南军中爆发瘟疫的消息便真真假假传了出来,据闻每日都有数千名将士丧生,五城百姓虽然不是亲眼见到,但据说是“焚尸”的烟火却一直没断过。
就在百姓仓皇不安之际,五城之内,开始有人暗自煽动他们趁此时机反抗逃离。
“你们想想,咱们金国以往是如何对待三州百姓的?如今人家晟国占了咱们的城池,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那也同咱们无关啊,咱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即便有晟奴,他们也不会买,也用不到。
“那些三州百姓不无辜吗?”
“……”金国百姓无言以对:“可这段时间,西南军也没有烧杀抢掠。”事实上,除了换了城守和驻军旗帜,多了巡逻,不许出城外,他们的日子同从前也差不多。
“那是因为还没来得及!算了,你们爱走不走,反正我们是要走的,即便西南军不动手,现在瘟疫来了,再留在这里还是等死……”
一时之间,本就惶惶的人心更加乱了。
直到到了一个节点,终于,大批金国百姓同西南军展开对峙,有人带头,剩下的百姓便也跟着往外跑。
仓皇间士绅豪族取出藏匿各地的粮食银钱……
韩锦瑶此时已经回到卢龙,她站在城墙上,望着大批逃离的金国百姓,面色忧虑极了。
不过,一下了城墙,看到被拦截下来的一车车物资,韩锦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是金国的,走便走了。
东西可不行。
这可都是他们西南军的战利品!
“来人,将这些物资金银都归拢整理好,回头算算数量,将现银给咱们将士分发下去。”
“全都分发下去?”刘易武有些错愕。
这些银钱可不少!
要是以往,领兵的将军和副将肯定要先分一波,但现在……
韩锦瑶颔首:“当然,这些都是将士们的战利品。”
“是!”刘易武极为激动。
原本占据五城后,韩锦瑶下令不许对金国百姓动手,任何烧杀抢掠、尤其是欺辱女子的行为都要以军纪最高标准——斩首处置!
那时,军中还有少数将士心中不服,毕竟金国军对晟国百姓极少怜悯,更觉得跟着韩少将军没肉吃……
可是现在,什么叫没肉?
烧杀抢掠、侮辱妇女,那是要背负良心的好处,即便真的得到了,心中也不得安宁。
但现在,好处这不就来了?
卢龙如此,其他几个城池也不例外。
一时之间,大批五城流民朝着金国皇都涌去。
萧承乾得到消息,既喜且忧。
原本祁书羡和他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归,他还以为是计划失败了,没想到如今消息传来,瘟疫横行,连百姓都能跑出来,显然是成功了的。
可是……这么些百姓,谁能确保他们身上没带着瘟疫?
萧承乾怕死,要是能活着,他恨不得当个万万年皇帝。
他当即让人传唤沈明妧,询问她是否有治疗瘟疫的法子。
沈明妧也刚得到“瘟疫横行”的消息,萧承乾不知道真相,她却是清楚,祁书羡的计划绝不可能成功。
如今既然成功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或许韩锦瑶的人便混在这些百姓中?
“陛下当初给臣女的期限短,也没说需要治疗,所以臣女便没有考虑治疗的方子。”
“……那现在呢?你多久有把握将方子弄出来?”
“这……下毒容易解毒难,就如晟国那场瘟疫一样,虽然是人为,但是毒物到了人体内又发生不同程度的异变。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臣女用的都是急症快症的毒,万一传染上,怕来不及治人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