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也没想到魏武居然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忘了吗?
不,他是压根就没往这个方面去想,所以听到魏武询问,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善长,就算他提前做好准备,面对这个问题他也无话可说。
因为魏武是给他摆事实,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魏武可以说全都兼顾到了。
首先是食这个方面,经过这几年的种植,朝廷已经将土豆推广到民间让百姓种植了。
以后即便是小冰河时期到来,大明百姓也不会因为气候颗粒无收,能够填饱肚子。
其次是住,这方面其实不用说太多,水泥在建筑这个层面的应用,已经是公认的强大。
看看现在整个大明到处都在修建的水泥路,连百姓都知道这个东西能用来修建房屋。
再加上科技院对水泥的科普,如今已经有不少家中稍有银钱的百姓,开始用水泥建屋了。
接下来是行这个层面,这个就简单了,毕竟现在所有人正在体验行这方面的便利。
唯独就是衣这个方面,但这个并不是魏武没办法,而是目前还没到真正实施的时候。
想要依靠薄衫抵御寒冷,那么羊毛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只不过现在还没攻下草原。
但是,关于羊毛脱脂变得更柔顺更细腻的工艺,魏武已经将其传授给科技院的人了。
只要等到漠北草原彻底纳入大明国土,到时候出产的羊毛自然就能利用上。
所以,魏武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当然,他问出这番话并不是要拿到什么结果。
他只是要告诉李善长,老子当年吹的牛逼都实现了,同时也验证当初他说的话。
当初在出牛逼的时候,魏武骂过一句李善长是个狗日的,如今这句话分量更重。
见李善长沉默不语,魏武兴致也上来了,挑动着眉毛继续追问道:
“怎么不说话了?当初你扬言说科技院不过是奇技淫巧之时,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那时候韩国公可是咄咄逼人,数次打断我说话,现在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呀!”
说到这里,魏武突然想起后世一个非常非常火爆的名场面,于是抬起头来。
在李善长身边那些官员身上环顾了一圈,眼神轻蔑语气嚣张的说道:
“成为国公,当了大官又能怎样,跟着这种鼠目寸光的人身边当狗,等着吃屎吧!”
爽!!
看着李善长身边那些官员脸上不忿,却又无话可说的神情,魏武心里那叫一个爽!
“难怪乌蝇哥死前一定要去打那把麻将,这种嚣张的感觉是真的会上瘾啊!”
心中默默的想着,但魏武却没有继续留在车厢,而是直接迈步朝着车厢尾部走去。
来到车厢的连接处,朱雄英和傅裘还在乘务员的照看下,一脸新奇的看着火车轮子。
看到魏武走来,朱雄英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一脸好奇的看着魏武问道:
“姑父,这个火车为何能跑的这么快,比四叔骑马的时候都更快,还有它的轮子。”
“明明没有人推,前面也没有马匹拉着,为什么它能转动,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闻言,魏武伸手摸了摸朱雄英的头顶,语气温和的给他解释了一下蒸汽机的作用。
听完了魏武的解释,朱雄英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神奇了,那以后是不是去哪里都会特别方便,特别快。”
“没错,再过几年时间,你就算是想去关外草原,也只需要一两天时间就能到。”
朱雄英双眼放光的看着魏武,眼中满是期待的说道:
“哇,我还没看过草原是什么样的,到时候一定要让父亲带我去看看。”
朱雄英身为皇太孙,草原大概率是去不了的,朱元璋和朱标都不会让他去。
即便草原被大明打下来了也一样,不过魏武并没有打破孩子的畅想。
“行,以后让你父亲带你去,不过现在,咱们得回去了。”
言罢,魏武伸出手,一左一右牵扯朱雄英和傅裘两人,回到车厢朝着车头走去。
在路过李善长他们那些人的时候,魏武故意眼神玩味的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李善长依旧是之前那副沉默的样子,而周围那些官员的怒意却更盛了一些。
不过魏武没搭理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开口找存在感,双方就这么交错而过。
一直等到魏武回到朱元璋那节车厢,李善长身边的官员才小声骂了一句。
“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有什么好嚣张的。”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其他官员立刻就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们虽然因为魏武刚才的嚣张而恼怒,但这些人不傻,他们知道火车的作用有多大。
正因如此,刚才魏武说话的时候,他们才会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
可现在说话的这个人,他说出来的话,已经有些为了拍马屁而罔顾事实的嫌疑。
这种人要么是目光短浅,要么是马屁精,不管是那种可都不是能上台面的角色。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刚才说话的这个官员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之时,一直没说话的李善长却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你这辈子的前途也就仅限于此了。”
“国公大人,我并非看不清,只是我,我,我就是气不过他这般嚣张。”
“嚣张就让他嚣张吧!此物确实对国家有大用,人家有嚣张的底气,这无可辩驳。”
李善长说完便收回了目光,不过紧接着他又朝钱进广坐的地方看了一眼。
双眼微微眯着思索了片刻,随后便给身边一个最有能力的官员递了个眼神。
后者看到李善长的暗示,也朝钱进广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被魏武冷嘲热讽了一番,李善长不气吗?他当然气,区区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落他脸面。
只不过他不能和魏武起冲突,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魏武在老朱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所以他要忍,要喜怒不形于色,尽量不让自己和魏武对上,而是让别人去招惹。
就比如钱进广,刚刚被魏武羞辱了一番,偏偏这个人又极重脸面,必定会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