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泰已经醒来,接下来就是好好的治疗。
宗老爷子过来一趟,看到他神智尚算清醒,也松了一口气:“好人有好报,邵大人这样,想必是上天怜悯。但也不能放松警惕,针灸还是得继续,他脑袋肯定有淤血,只是目前来看不影响生活,能尽量给化瘀还是给化瘀了,免得哪一天突然就扩散,影响脑子。”
王学洲点头:“衔玉堂哥也是这样说的,他会留下来每天视情况下针。”
老夫人看着他们说话,眼中满是感激:“劳诸位操心了,老身在这里谢过。”
王学洲连忙托起她:“老夫人,师兄既然已经醒来,那我就不叨扰了,这便回家,有空了就来看望。”
老夫人爽朗一笑:“随时欢迎。”
王学洲回身,走到邵泰的床前:“师兄好好养伤,其余的交给我。”
邵泰着急:“证人,牛娃子,还有我那友人,你照看···”
“我知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会照看着的。”
辞别了邵家的人,王学洲这才回了自己家。
王承志和张氏收到下人的消息,立马起身张望。
“爹,娘。”
王学洲回了家,自然是先拜见父母。
张氏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上前一把拉着人左看右看:“怎么憔悴成这样?”
王承志也心疼的不行:“我跟你娘也不知道你整天在干啥,但你也不能糟蹋自己身子啊!你师兄在你心里重要,但你在我和你娘心中更重要!”
面对父母的关心,王学洲有些羞愧,只好转移话题,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大半个月没回来,我还真有些想念家中的饭了。”
张氏松开他,连声吩咐:“快让厨房端些吃食来!”
王承志不满:“怎么搞的,你师兄家连个饭也不给你吃?”
“您瞅您说这话可能吗?外面的饭再好吃,也不如咱家的饭呐!我就想吃家里的。”
王学洲这话让张氏眉开眼笑:“那是,外面金窝银窝不如咱家狗窝。”
王学洲逗乐:“那咱家也太奢侈了,三进大院子还带小花园的狗窝,放眼大乾朝找不出第二家了。”
一家人都不是那多愁善感的性子,没一会儿就嘻嘻哈哈上了,王学信过来一看这场面,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嗐,别人谁有我手艺好?丑蛋想吃,去咱自家铺子去,我抡起勺子你想吃啥给你弄啥。”
王学洲笑嘻嘻的对着几样吃食,左一口右一口:“改天我组个局,去看看哥哥手艺落后了没有。”
王学信自信挺胸:“落后?不可能!说我精进了还差不多。”
饭还没吃多少,下人来报外面顾老爷求见。
王承志奇怪道:“这不年不节的,顾老爷怎么来了?快让人请进来!”
王学洲这饭自然也吃不下去了,让人撤了下去。
顾老爷从上次收到女儿的信后,就觉得不妙。
偏偏那个时候王学洲打了方正坤,去了城郊的步兵营,京中到处都找不到他人,顾老爷也听说了。
于是他便让人守在王家门口,等王学洲什么时候回家了,就让人立马报给他。
结果还没等到王学洲回家,便听说了‘方阁老被人弹劾,逼人撞柱’这个大新闻。
吓得他连夜做噩梦,顾不上得罪方家,当即就要和方家作切割,为此,几个赚钱的生意都说弃就弃了。
所以一收到王学洲回家的消息,他便立马上门求见。
王承志和张氏对顾老爷的感观都不错,一进门,王承志便笑着打招呼:“许久未见,顾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采···呃,顾老爷您这最近没休息好?”
顾老爷原本一脸的富贵相,此时已经变成了苦相,眉毛往下,眉心皱成了‘川’字纹,原本保养得宜的脸,看着像是往下掉似的。
他苦笑一声:“王兄,我根本睡不着。”
他的视线移到了王学洲的身上。
两人已经许久没见过面了,当年的小小少年,如今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威严自生,双目如炬,令人不敢直视。
“鸿胪寺序班顾兴,拜见王大人!”
顾老爷经过方家,通过捐纳也给自己捐了一个鸿胪寺序班出身,九品散官,并无实权,只是说出去好听,可以见官不跪。
王学洲听了他的自称,也明白了过来,客气道:“顾老爷何须多礼?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顾老爷苦笑一声:“我今日来,是和王大人坦白的。”
王家一家四口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顾兄要坦白什么?”
王承志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顾老爷深吸一口气:“当年我家慎卿在府学和王大人一样,都是府学的学子,可王大人你们都考上了举人,他却连续落榜了两次,心境不稳,我心中着急,于是便想着让他去国子监读书,将来好寻个出路,正好因为您家中的原因,在京中也开了铺子,机缘巧合下,便搭上了方家········”
顾老爷将缘由一一道来,甚至咬牙也承认自己当初不单单是为了儿子读书,也有意想让家中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这才主动接触的方家,撮合方正坤和女儿在一起等等。
“上次方少卿便让我找王大人来要啤酒的许可,我怎好厚着脸皮过来要?便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来,谁知道后来没几天,方少卿便又将我叫了过去····”
他将方正坤找他打听王家的事情说了,当时的对话,以及对方问了什么,他说了什么等等,全盘托出。
末了,他恳切道:“大人明鉴,之前我就想找您的,但是迟迟不知道您人在哪,最近又忙着和方家撇清关系,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我顾家在您还是秀才的时候,便一心跟您交好,互相扶持走到了今天,我从未想过要与您为敌,或者出卖您什么东西。”
“上次我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这才说了一些西朗村的事情,以及这些年帮助您家送货,送人等事情,还请王大人恕罪!如果您实在生气,全记我一个人头上,不要因此记恨慎卿!”
王承志、张氏和王学信听完,全都看向了王学洲。
王学洲看着顾老爷忐忑的表情,淡淡道:“这些谁都知道,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说了又如何?”
顾老爷白着脸道:“但我听方少卿的意思,是按照我说的地址和情况,派了人去西朗村准备收买您的族人,挑拨离间,给您找麻烦。”
王承志呲着牙花直乐:“就他?派人去我家啊?他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怕是不知道俺们一个村都姓王是什么含金量!露头就被抓,一句话不对就能被按在地上打,还挑拨呢?那他可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