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尚书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对着王学洲轻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一点好像合作态度就不端正了似的。
王学洲一看两人这样,抖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刚刚下朝我都还没出门就跟我谈正事?要谈就拿着公文去衙署找我。现在,不谈!”
他背着手昂首挺胸的从两人面前走过。
毛玠看的咬牙:“得意便猖狂······”
故意的,王子仁绝对是故意的!
余尚书还算镇定:“也罢!确实不太像回事儿,那本官就亲自跑一趟神机院。”
他和王子仁没有什么摩擦和过节,关系处的还成,根本不担心会被为难。
毛玠就有些虚了。
王子仁在工部的时候他对王子仁很一般,有时候还百般看不上眼······
回到神机院,王学洲订的报纸已经送到了。
赵真一他们点完卯也没走,都在等王学洲开年的安排。
“开年第一件喜事,首先恭喜老曹,终于有了正六品的品级,在吏部挂上了水泥司主事的任命,从此以后正式入朝,鼓掌!”
几个人满脸笑意的拍手。
老曹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以举人之身铨选做官,在户部八品的都吏上面混了许多年,因为性格问题导致他像是透明人一样。
如今他这个透明人,终于选对了上司,跟着出头了!
哪怕这辈子止步六品,也值了!
他双眼通红:“如果不是大人,我也没有今天,多谢大人提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记心里了!”
王学洲笑呵呵的看着他:“好好做事对我就是最好的报答。”
曹志重重点头。
王学洲再次开口:“今年第一件事,各司要做的就是加强管控,上次军器司出的事情我想你们略有耳闻,如果其他司再出现同样的管理问题,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报给吏部撸你们下去换人上!”
“水泥司继续小量出货大量备货,今年天气暖和之后你们还要往姑苏输送,压力很大,人手不够就继续招人,管理好不要出岔子。”
“工业司不用多说,老赵几乎都在那里,鹤年两头跑也怪累的,你们手下的人该用就用,该提拔提拔,你们的功劳我都给你们攒着的,吏部今年评的都是优。”
“何慎你这个利市司的主事我很怀疑你的能力,我要求今年神机院的盈利必须翻一倍!”
何慎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
面对其他人都是体贴有加,到了他这里就是老冤家。
“不是我们利市司没有提高盈利,而是耗钱的速度非常快!盈利的只有水泥司和酿酒坊,但是供应的却是整个神机院!就工业司那炼钢炼煤的,每天都跟喝钱一样,更别说西山那边了,你知道每个月只是给匠人工钱,平白就要多出来多少钱吗?”
王学洲摆手:“我不管,我只要看到今年盈利翻倍,你想想办法。有困难就去解决,要迎难而上知道吗?不要什么事都等着我交代你怎么做,你要自己主动想办法去解决,我相信你可以的!”
“·········”
散了会他们从衙署出来,赵真一看着何慎铁青的脸,顿时乐了:“原本我以为我一个翩翩公子被他弄得够惨了,结果跟你一比,嚯!王子仁对我真是另眼相待,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
何慎脸一黑:“滚!”
赵真一抛个媚眼:“长得丑也不是你的错啊!”
“你个禽兽……你站住!我打死不死你!”
奇耻大辱!
何慎长这么大从没有因为外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撸起袖子追了上去。
两位尚书姗姗来迟,王学洲报纸看完喝了一杯茶两人才过来。
“老毛啊~你这合作的态度可不够端正,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你要是觉得这事不重要,咱们可以再放放,反正那船一时半会儿的也造不出来。”
“别呀!船一时半会儿的造不出来,但图纸得提前画出来预留放炮的位置呀!最起码得让我们的人看看东西长什么样心中有数才行,你说是不是?”
毛玠带着笑意,实际后槽牙快磨碎了。
他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都正二品大员了,除了陛下和阁老外居然还要受下官的气。
这找谁说理去!
“嗨呀,不急不急,你的事一边放放。”
王学洲笑呵呵的看着余尚书:“余大人,咱们之前都合作多次了,何必如此客气?只要兵部把钱交上,咱们立即开干,要的急我晚上不让他们睡觉也给咱早点做出来。”
余尚书搓搓手:“是这个理儿,但之前咱们不都是交三分之一的定金就开干,等完成了才交剩余尾款吗?可我听下面的人说,现在要先预交一半定金?”
王学洲唉声叹气:“咱这神机院,那就是地里的小白菜,爹不疼娘不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哟~~”
“户部不给钱,陛下没有钱,只能我们自己死命找钱干。结果一年到头一总结,嘿!倒欠几万两!匠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里面管事的怨声载道,一个个都想造我的反,您说我吃得消吗?所以从今年起,定金的金额就要先预交一半,剩下的一半交货日必须结清不允许拖欠,否则视为违约,定金就不充作货款了。”
什么?还不能拖欠尾款了?
余尚书感觉天都黑了。
“是是是,王大人说的有理,只是你也知道,户部挺缺钱的……之前我们申请的定金是三分之一,现在突然变成二分之一,他们那里怕是有些不好说话···”
王学洲笑意不变:“所以余尚书是觉得我好说话,我好脾气,就过来劝我了?”
“这····倒也不是。”
余尚书看着他准备开启冷嘲热讽模式,立马改口。
“那咱就该走什么流程走什么,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王学洲端起茶喝了一口。
换成是别人,余尚书早就爆发了。
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真没几个人敢跟他掰腕子。
可神机院不同,这可是掌握他们命根子的地方。
余尚书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里说不通,那就只能和龚老抠去掰掰手腕了。
毛尚书看到兵部尚书都铩羽而归,更加忐忑了。
唉!
当初如果重视了王子仁,坦然的接纳他入工部。
也不会等来他狠狠地撕下工部一块肉来。
如今军器司握在人家手中,自然人家说了算。
“难不成画船只设计图的人,是毛大人?”
王学洲看着毛玠在那里出神,忍不住问道。
“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要先看看东西长什么样好心中有数吗?你看了有什么用?你会画设计图?”
毛玠骤然反应过来,脸上一喜:“你等着,我这就让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