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一旁围观的众人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执事大人,我们可以修行吗?”
“对呀对呀,执事大人……”
何执事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对着周边的人说道,“这门功法要求天资太高了,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现如今还是一名执事,或许,也只有苏辰小兄弟可以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还是修行天荒门内自己的修行之法吧。”
苏辰面色微变,何执事这一手极为高明,远比万班头难对付得多。
他甚至都想与何执事直接翻脸。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会得到一个更糟糕的结果。
“苏辰,你相信我,你可以试一下的,即便是没有成效,我也不会责怪你的。”
此话一出,直接将苏辰架在了火上烤。
“对,苏辰,何执事如此看中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苏辰,你别太不懂事了。”
……
周围此起彼伏的指责声显得格外刺耳。
他知道,如果此刻再说下去,他也不过是惹得一身骚。
只好接过羊皮卷,对着何执事说道,“多谢执事大人看中,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后苏辰便是起身离去。
但这些事他也没办法,苏辰也就不多想了,回去收拾了一下朝顾班头哪里走去。
天荒门所在的山脉下蕴含精矿石,能冶炼兵刃,炼制丹药,是天荒门霸占一方的底气。
每天有专门的运输班从前山运送精矿石去后山几位丹师哪里,这最后一个月苏辰的任务就是运送精矿石。
功夫不大,苏辰来到运送精矿石的运输班,看见一群个头足足被他高出很多的弟子正在忙碌地干活。
顾班头是个瘦子,高挑个,沉着脸看着苏辰一声不吭。
“顾班头,弟子苏辰来跟您运送精矿石来了。”
“你就是苏辰?”
“弟子正是苏辰。”
那顾班头点点头,指着一边忙碌的高级弟子:“苏辰,这里的规矩得给你讲下,每天运送二趟,每趟八十斤,完不成任务不准吃饭,听清楚了吗?”
“弟子明白了。”
“好,你去干活吧。”
顾班头不耐烦地一摆手,转身走了。
苏辰走过去,那些忙碌的少年都抬头向他看来。
这些少年都是天荒门内真正的杂役,
他们大多年龄处于十六到十八这个阶段,个头也都是超过苏辰,看到苏辰时,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苏辰默默走过去,费力地扛起一包矿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站起来,肩膀被压得弯下来,人几乎站不稳。
但他仍然倔强地昂着头,费力地扛着矿石往前走。
运送精矿石是苦差,基本上都是犯了错的弟子被罚到这里,都是入门几年的高年级弟子。
苏辰才十多岁,身体还很稚嫩,这对他来说不啻是苦刑,八十斤矿石明显就是故意整他,他艰难地往前走着,心里充满了愤懑,却不敢吭声。
周围的少年们看着这个倔强的半大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这么小怎么会被派来运矿,是不是犯错了?”
“说,看你这么瘦小是不是偷了厨房的馒头被罚运矿?”
……少年们七嘴八舌的喊声中,苏辰低着头不吭一声,默默地往前走。
从前山到后山丹阳峰的道路崎岖不平,还有一段上坡路,平时这些少年们运送一趟都要累的精疲力尽,今天有苏辰在,那些少年们故意想看他笑话,催着赶路,不断在催促苏辰。
还没走到上坡路,苏辰就累的气喘吁吁,感觉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实在熬不住了,噗通连人带矿石一起栽倒了。
后面监督的顾班头立即跑过来,手里拿着皮鞭朝苏辰身上抽去。
“混账东西,还不快起来背矿,是不是讨打?”
啪,清脆的皮鞭抽在苏辰身上,顾班头打人很叼专,鞭子故意抽打在裸露的后背上,疼的苏辰惨叫连连。
那群少年不但不阻拦,还嘻嘻哈哈地看起了笑话。
顾班头嘴里骂着,鞭子接二连三地下去。
苏辰疼的遍地打滚,却咬着牙死活不求饶,这让顾班头更加生气,下手更重了。
打了一会儿,顾班头见苏辰还是不求饶,骂骂咧咧地要他晚上小心,拿着鞭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苏辰艰难地爬起来,倔强地把矿石背起来,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前面走去。
那群少年都哄笑起来,嘲笑讥讽着,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有顾班头的暗示,这些少年都变成了帮凶。
苏辰背着精矿石,落在了最后面,顾班头就在屁股后面,手里拿着皮鞭骂骂咧咧不时地抽打他几下。
“妈的,赶快走,迟了今天罚你多背一次。”
这一趟下来,等到了丹阳峰,松开背上的矿石,苏辰软软地倒了下去。
丹阳峰出来一个炼药的师兄,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老顾,怎么搞得,哪里弄这么个孩子背矿,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丹阳峰可不负这个责任。”
顾班头撇撇嘴:“沐阳师兄,这小子是外门刚收的新弟子,是大长老让他来背矿的。”
“大长老?”
那沐阳师兄摸摸下巴,说道:“去,把他弄醒来,别死这里。”
丹阳峰的一个炼药弟子出来,喝了一大口水对着苏辰猛喷下去。
噗嗤
苏辰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去去,把他给我哄走,别死在这里。”沐阳师兄不耐烦地挥挥手,就去查看背来的矿石去了。
顾班头脸色难堪,盯着苏辰看了一眼,说道:“苏辰,看在沐阳师兄面子上,本班头就不罚你了,还不快走。”
“是”
苏辰忍着心里的气愤,挣扎着爬起来,跟着那群少年往回走。
这一天,苏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着那群少年往后山背了六趟,累的躺在但阳峰上像死狗一样只有出的气,没有回的气了。
天黑了,其他少年都回去了,苏辰还躺在地上。
沐阳师兄走出来,摇摇头,嘀咕着说:“这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云光,去给他拿几颗碧灵丹来。”
一个弟子应声从里面拿了一个白色瓷瓶出来,沐阳师兄接过瓷瓶,看了看,扔在苏辰身边。
“苏辰,这是宗门的碧灵丹,吃了就没事了,哼,这碧灵丹可不是随便给人的,要不是怕你死在我这丹阳峰上大长老怪罪,我才舍不得给你。”
沐阳师兄说完就走了。
苏辰拿起白色瓷瓶,看不清里面,不过这碧灵丹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听村子里的大人们说起过天荒门的仙人有一种神药能包治百病,什么疼痛损伤跌打都不在话下。
他连忙挣扎着打开瓷瓶,拿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丹药一下肚,顿觉丹田中一股热流涌出,身上的疼痛疲惫一扫而光,又惊又喜,这仙人的神药果然名不虚传啊。
身上还有点疼,苏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瓷瓶,一张口把里面的丹药全部吞下去,总共有五颗。
吞下肚后突然感觉丹田像要爆炸一样,猛然翻腾起来,汹涌澎湃的热流在丹田中乱窜,急欲寻找出路,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穴窍。
啊啊啊
苏辰大声喊着,鼻中流出了鲜血,他不知道天荒门的碧灵丹既是疗伤药,也是培元丹,普通人每次只能吃一颗。
他把瓷瓶里的五颗全吃了,巨大的药力发作,顿时丹田中翻江倒海,剧烈翻腾起来。
苏辰的口鼻都在流血,天已经黑了,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丹阳峰朝前山走去。
丹药的作用在发酵,他的身体似乎在燃烧,丹田要爆炸一般,上方那个紫色铜鉴上突然出现了六道符文白光,白光在铜鉴上滚动,流淌,最终汇合成一股神奇的热流流入他的脉络。
热流顺着苏辰的经络流动,所到之处身体犹如针炙般疼痛。
啊啊啊
苏辰疼的抱头大叫,在山路上狂奔怒吼,心里无比恐惧,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意中吞下的五颗丹药激发了丹田中紫色铜鉴上的神秘力量,那股力量似乎正在煅烧苏辰的身体。
幸好是夜晚,夜幕沉沉,苏辰在山路大喊大叫,怒吼狂奔着,不住地发泄着体内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辰突然感觉体内那股热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丹田也平静下来,而身体的疼痛一扫而光,精神焕发,毫无一丝疲惫。
“碧灵丹”
苏辰兴奋念着这个名字,他活下来了,如果不是沐阳师兄的碧灵丹,恐怕他今天必然会死在这里。
苏辰跪下对着山门,咬着牙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回到居住的山洞,苏辰一点儿感觉不到饥饿,躺在床上脑海里无比清醒,刚才发生的神奇一幕又浮现出来。
他体内那紫色铜鉴到底是什么,刚才生死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铜鉴上发出的热流在煅烧自己的经络穴位,所到之处身体仿佛充满了无限生机。
“紫色铜鉴到底是什么?”
苏辰喃喃自语着,忍不住去看。
“以六御之力,沿经络穴位进入,煅烧可练神体……。”
“六御神体者……诸般不侵,身坚如铁……。”
苏辰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些字,他愕然地看着,六御神体?
难道刚才那股煅烧自己经络穴位的热流就是六御之力,能练成神体。
苏辰不由地想起刚才的情形,刚才自己在丹阳峰上已经奄奄一息,吃了几颗丹药,然后莫名其妙地激发了丹田中的紫色铜鉴,铜鉴上发出的热流进入经络穴位煅烧,之后就感觉身体充满力量,疼痛消失,犹如重生一般。
这六御之力太神奇了,苏辰兴奋地想着,忽然丹田上方紫色铜鉴上又泛起一道热流进入经络穴位……
第二天,苏辰精神焕发地现在顾班头面前,把顾班头吓了一跳。
“苏辰……你……?”
顾班头还以为苏辰至少要趟三天才能起来,没想到苏辰居然啥事也没有,顿时愣住了。
“顾班头,弟子身体无恙了,今天不会有事了。”
“哼,去吧。”
顾班头悻悻地白了苏辰一眼,走了。
那群少年看到苏辰精神抖擞地走过去扛起矿石,都看呆了。
他们昨天也都猜苏辰今天肯定去不了,完全没想到。
苏辰一声不吭,扛着矿石走在最前面,昂着头,挺着胸脯,完全不输那些半大少年。
这一趟下来,苏辰虽然在路上也休息了半天,但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把顾班头等人都看傻了。
顾班头等人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是扛过去的。
此日起,苏辰就跟着那些少年背矿石,再也没有喊累过,而顾班头听到沐阳师兄给了苏辰碧灵丹,也以为是丹药的作用。
这一日,苏辰和那群少年正在背矿,忽然后山秀珠峰传来急促的钟声,不断有师门弟子跑过去。
顾班头拦住一个人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天相阁有个人死在咱们大师兄手里,来兴师问罪了。”
那人匆匆忙忙地说完,跑过去了。
顾班头愣了一下,扔下皮鞭,喝道:“别背了,别背了,都去秀珠峰。”
天荒门在这方圆几百里范围内一家独大,天相阁是唯一的对头,顾班头话一落,早就疲惫不堪的少年们扔下矿石,朝那边跑去。
扔下背上的矿石,苏辰松了一口气,其他人都跑了,他反而轻松地落在后面,不慌不忙,天相阁来问罪自有宗门长老出面,他才来宗门两个月,这些事也轮不到他担心。
苏辰眼睛一转,发现后面还有一个少年也落在后面,和他一样不慌不忙,好奇地问道。
“清阳师兄,你怎么也不急?”
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是这群少年里面最大的,平时沉默寡言,苏辰并未注意到他。
清阳师兄淡淡说道:“天相阁来问罪是假,借机要争夺竹岐县的一些地盘是真,年年都是如此,打不起来,不过是争地盘罢了。”
“争竹岐县的一些地盘?”
苏辰似懂非懂。
清阳子摇摇头,道:“你是竹岐县人吗?”
……
不知过了多久,苏辰从梦中醒来,看着身上还是破烂的衣衫,“天荒剑宗外门弟子”几个绣字,让他一阵恍惚。
“居然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完结(三测未过,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