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还有审配两人身上都穿了盔甲。
腰间斜挎宝剑,身后跟着十几名的侍卫。
“田别驾,审监军,兵凶战危,两位大人身居要职,还是不要冒险而好,凉州军一旦攻城,我们恐怕无暇照顾。”
高览还有张郃两人冲着田丰审判说道。
田丰自信的一笑说道:“两位将军多虑了,田某不光只读圣贤书,骑射也从来不从落下,等下凉州军攻城,两位将军尽管御敌便是,田某自然不需要两位将军的照顾。”
听到田丰这么说,张郃还有高览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田丰说的骑射在张郃高览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真正的战场,哪里会像是平时世家大族的射猎那么简单。
而凉州军的强横等会两人看到之后,便知道什么叫做差距了。
城关之下,如同闷雷一样的鼓点声越来越近。
黑压压的凉州大军组成十几个方阵整齐有序的朝着城关之下逼迫而来。
一股令人心颤的压抑之气蔓延在城关之上。
城关下。
麴义还有高顺两人齐头并进。
身后便是八百陷阵和八百先登。
等军阵来到距离城关之下还有三百步的距离之后整齐的停下。
高顺还有麴义两人同时翻身下马。
随后两人沉默不言的对视了一眼之后相互点了点头。
十几辆青铜战车上。
一人多高的大鼓横直在战车上,赤膊者上身肌肉线条清晰的壮汉双手持鼓槌。
伴随着一声令下,双锤敲击在战鼓上。
咚!
咚!
咚咚!
咚咚!
当第一声战鼓响起之后,鼓点便越发的急促。
高顺身披三层甲胄,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眼眸当中只有对面的壶关城墙。
数百名士兵一手顶着盾牌,肩膀扛着云梯便朝着壶关城头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麴义指挥着盾兵上前,弓箭手紧随其后,开始朝着壶关的方向压近。
嗡!
随着一阵嗡鸣的声音响起。
从壶关上抛射下来的箭矢如同浓密的乌云一样。
哚!
哚!
哚!
箭雨覆盖而下,钉在了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冲锋的士兵头顶。
箭尖透过牛皮蒙着的盾牌,刺入了凉州军士兵的手臂还有肩膀。
但即便如此,扛着云梯的士兵依旧咬着牙,丝毫不敢将手中的盾牌放下。
这个时候,谁若是放下手中的盾牌,谁就会被射成刺猬。
砰!
强劲的弓弦弹射而出,将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弩箭直接爆射而出。
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弩箭射箭射爆了一名士兵头顶举着的盾牌,连同那名士兵一同钉在了地上。
三百步的距离,地面上洒满了鲜血。
随着第一波举着云梯的士兵冲到城关下。
第二波做好登城准备的士兵已经迈开脚步冲向了城下。
高顺混在陷阵营的士兵当中,步伐矫健目光坚定。
身旁左右的陷阵营士兵依旧悍不畏死。
“热油。”
“礌石。”
“滚木!”
高览抽出腰间的佩刀,在壶关的城头上不断的指挥,奋力的嘶吼。
头顶的天空忽然一暗。
高览本能的举起了另外一只手里的盾牌。
霎时间,头顶箭如雨下。
“举盾!”高览一声大吼。
但依旧还是有人没有来得及反应。
被箭雨射中的哀嚎声在城头响起。
抽空的高览回头看了一眼田丰还有审配两人所在的位置。
只见那十几名侍卫手举着盾牌将田丰还有审配两人护在身下。
看到这一幕的高览轻轻的摇了摇头。
来不及照顾田丰还有审配,第一波攀爬云梯的凉州军已经开始朝着城关上攀爬而来了。
随着凉州军的云梯搭在城头上。
关外的冲城车,还有高耸的箭楼也都开始朝着阵地前方配合推进。
呜~
呜~
呜~
一块块巨石从凉州军阵当中拔地而起,然后带着充满了死亡的弧线,朝着壶关的城头上翻滚着砸落。
轰!
轰!
当巨石落在城关上的时候,被砸中的士兵立马爆出了一团血雾。
高览的身体一矮,躲在了城垛后面。
轰!
一块巨石擦着城垛上的青石直接溅起火星落在了高览身后的城墙上,将两名来不及躲闪的亲卫直接轰在了地上。
配合着两百步外的箭楼上的凉州军弓箭手的压制,一时之间,城关上一片哀嚎,弓箭手也不敢在露头还击。
高览咬着牙,感觉到了今天凉州军攻城的势头比那天还要猛烈。
不等高览多想的时候,一名陷阵营的营长已经咬着手里的横刀在城垛上露头了。
两名守军手持长枪便朝着陷阵营什长捅了过去,意图将那名什长捅下去。
只见陷阵营的什长反应极快,两只手直接松开了抓着的云梯,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两名守军士兵通过来的长枪,随后用力的向后猛的一带。
来不及松手的两名守军被强大的力量瞬间拉向了城头,然后身体在惯性的力量之下直接翻出了城墙惨叫的朝着城关下跌落。
而那名陷阵营的什长则是用脚勾住了云梯的脚踏倒挂在云梯上,随着腰部发力一个卷腹直接重新攀上了云梯。
当什长脚落在城关的城头上的时候,脚下就好像是生根了一样身后紧紧贴在城垛上。
不远处,见到这一幕的田丰还有审配都愣住了。
只是一波强攻,凉州军竟然就已经登上了城头。
这可是壶关啊。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城池,那还了得?
这凉州军当真如此凶悍?
凉州军当然不可能都是如此凶悍,但高顺麾下的陷阵营就是这么凶悍。
随着时间的推移。
越来越多的陷阵营登上了城头。
惨烈的精神搏杀每一刻都在进行当中。
高览已经砍断了三柄横刀。
陷阵营的士兵不光战斗力强悍,装备也都是极为精良。
每一名陷阵营的士兵都是身披鱼鳞铁甲。
兵书有云,有甲者杀无甲,以一当十。
壶关守军虽然也算是精锐了,但绝大部分都是无甲,另一部分就算是有,也是竹甲。
在面对铁甲,想要破防都很难。
强咬着牙顶着压力的高览已经觉得越来越吃力。
抽空看了一眼城外,高览发现凉州军此时已经有超过半数的士兵参与到了攻城当中,本军军阵剩下的士兵不足一半了。
“给张郃传信,就说可以出击了。”高览咬着牙冲着身旁的亲卫说道。
没办法,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让张郃出去冲杀一阵,减缓一下守城的压力,这壶关怕是要守不住了。
传令兵在得到命令之后很快便朝着城下跑去。
片刻之后,壶关的西门再一次开启,张郃率领着八百左右的骑兵再一次从西门的城门洞冲杀了出去。
马蹄掀起尘烟,张郃手持长槊一马当先直奔凉州军本阵。
“右翼凿穿!”
张郃一声大吼。
身后的骑兵都举起了手中的长槊。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张郃仔细的观察着凉州军的军阵,在寻找到了最薄弱的一块其余之后,纵马一枪挑飞了一名凉州军士兵便横冲了进去。
麴义注视着冲过来的张郃,眼神微眯。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随后麴义一手高举令旗:“后军便前军,撤军!”
一声令下之后,不足四千人的凉州军开始了撤退。
尘土飞扬,凉州军士兵算不上井然有序,但也绝对不是很乱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眼见着凉州军本阵被撼动,张郃忽然一愣。
这.......
凉州军竟然撤了?
来不及多想,张郃便立刻指挥着麾下的骑兵在凉州军的后面开始追击。
“咬住凉州军后军,咬住凉州军后军。”张郃一边大吼一边追击。
壶关城头上,略显狼狈的田丰还有审配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城外发生的一幕。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高览照顾的田丰还有审配两人现在只能躲在亲卫的保护之下。
手里的长剑根本没有沾染一点鲜血。
“高将军,高将军。”
眼见着城外张郃已经开始追击撤退的凉州军,田丰焦急的冲着高览呼唤。
可正在和陷阵营厮杀的高览根本没有听到田丰的喊声。
“贼兵依然逃窜,这个时候正是出兵的好机会,将两股贼兵分割开来,便可以围而歼之。”
田丰看着身旁的审配说道:“正南此时应当下令包围这半数的凉州军,绝对不能让其逃走。”
田丰一边说,一边朝着高览的方向靠近。
高览刚刚将一名登城的士兵逼退,便看到了田丰朝着他过来了。
“高将军,城外的贼兵退了,此时下令将这半数攻城的贼兵包围,此战可胜。”
抽空的高览这才发现,城外的张郃正率领着骑兵追赶着撤退的凉州军。
嗯?
高览微微一愣。
本能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
这城外的凉州军怎么撤了?
这一股凉州军这么一撤退,那岂不是跟正在攻城这一半的凉州军被分割开来了吗?
城外的这一股凉州军的表现可不像是之前攻城的那次时候的表现啊。
还不等高览想明白,一旁的田丰又说话了。
“高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高将军还不速速下令?”田丰催促。
高览眉头一皱,看着此时城关上正在交战的双方。
城中此时的确还有一部分的轮换的兵马没有动。
可是如果他要是带兵出城,谁来守城?
“田别驾,若是我带兵出城,谁来守城?”高览看着田丰。
“这简单。”田丰自告奋勇的说道:“我亲自带兵出城策应张将军便是。”
高览左右思量了一圈,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那田别驾多多小心。”高览顺势让自己的副将下城配合田丰,将城关内的预备兵马调集起来,然后出城从城下攻击正在攻城的凉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