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身后是凉王府的文武官员，而身前则是何灵思还有杨彪，韦端，宋则一众朝廷官员。
“凉王，本宫正在朝会，得知你回来，第一时间带着文武百官前来。”
何灵思踩着端庄的脚步，脸上还带着微笑，一双美眸当中映射着段羽高大的身影。
反观段羽，在看到何灵思之后，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就在何灵思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等着段羽说话的时候。
段羽的脚步微微错开，直接从何灵思的身边擦肩而过。
.........
看到段羽的表现，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包括凉王府的所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直到段羽已经擦肩而过，微笑凝固在脸上的何灵思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后朝着远处走去的段羽。
跟在何灵思身后的文武百官都自觉的给段羽避让开了一条通道。
迎着段羽目光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到了极点。
太后亲自率领朝廷文武百官众臣前来迎接段羽。
而段羽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没有理会何灵思的话径直离开。
何灵思虽然不是皇帝，但也是太后。
这种场面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转身看着段羽离开的何灵思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与茫然。
“回城回城，凉王殿下可能是太累了，先回去，先回去。”
关键时候还是杨彪先站了出来冲着众人说道：“凉王殿下一路辛苦，定然是疲乏了。”
“先让凉王殿下回去休息。”
段羽脚步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杨彪，那目光直接让杨彪全身一颤。
“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噗通。
杨彪直接被段羽强大的气场和冰冷的话语震慑的跪倒在了段羽的身后。
“臣......臣不敢......”
而站在杨彪身后的杨奉还有杨琦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特别是杨奉，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段羽一眼。
生怕此时伸手按着腰间剑柄的段羽直接抽剑给他砍了。
扫视了一眼杨彪之后，段羽的目光落在了何灵思的身上。
“本王等着一个解释。”
看着何灵思的段羽说完之后便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走。
远处，贾诩，李儒，程昱还有荀攸四人都对视了一眼，随后立刻催促的跟上了段羽的脚步。
而站在原地的何灵思则是双手紧扣在一起。
未央宫。
刘辩的寝殿当中。
段羽默默的站在刘辩的病榻前。
殿内殿外的宫女还有太监都跪倒在地上看着双膝下的青砖地板。
中常侍左丰弓着腰低着头跟在段羽的身后。
“太医怎么说。”
段羽看着病榻上面色如同金制，嘴唇苍白没有血色的刘辩。
“回禀殿下，太医说，陛下的性命无忧，只是.......只是毒药可能损伤了心脉神魂，恐怕很难再醒来。”
听到这话的段羽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然后迈步走到了刘辩的跟前。
刘辩虽然和他不是父子。
但是段羽确实打心里很喜欢这个乍一看有些胆小，但却十分仁慈懂得感恩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从小不是养在皇宫当中的原因。
刘辩的身上没有皇室成员的那种天生的凉薄。
反而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有一种深入世俗的气息。
刘协很聪明，但是那种聪明，是从小在皇宫当中熏陶出来的，还沾着一些帝王之家的天生凉薄。
段羽不喜欢。
来到病榻跟前的段羽弯腰蹲下。
然后从病榻上拉起了刘辩的手。
无论这次下毒的人是谁。
无论这些人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受到最大伤害的，都是刘辩。
“是师父害了你。”
段羽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师父早就应该想到，以你的性格，是一个好孩子，但却不能做好一个好皇帝，你太善良了。”
“天下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取能争取到的一切，你还小，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师父也不应该这么快将你推到这个位置上。”
善良，仁义，聪明，孝顺.......
这些是一个好皇帝的标准，但却不是全部。
刘辩从小生活在皇宫以外，见过世间疾苦，懂得天下苍生不易，这是好事。
而且在一个寄养的环境之下，刘辩没有见过皇宫当中的阴暗之处，所以天性还保持着孩童的纯良以及善良这也是好事。
但把这些都放在一个皇帝身上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善良和没有防备，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中常侍左丰连忙跪在了段羽的身后。
“殿下，奴婢有罪，奴婢没有保护好陛下，请殿下责罚.......”
段羽抬起了手制止了左丰继续往下说。
从上一次，刘协还有太皇太后董氏遇刺，凉王府死了不少侍卫的那一次段羽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的手下，都是人。
而不是机器。
机器没有情感，机器没有欲望，机器不会自我思考，只会执行给他输入命令之人需要执行的命令。
但人不会。
人都是有私心的。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私心往往会左右事情的走向。
包括军机处，包括他的谋主，武将麾下的军队。
这些都是人，而不是机器。
在这些人当中，或许有些人会完全的贯穿他的命令。
但也有一些人不会。
是谁想要置刘协和太皇太后董氏于死地？
一定是何灵思吗？
事后段羽才反应过来。
不见得。
从柳白屠给他的答案就已经写明了。
段羽在书房当中给柳白屠倒了一杯茶。
意思就是让柳白屠茶（查）。
但从始至终，柳白屠始终都没有动一下那杯茶，意思也很明显茶不动（查不动）。
就如同这一次一样。
或许有些人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比如贾诩，李儒......
可是他们为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阻拦？
并不是他们无能。
而是......他们或许期盼着这件事情走向另外一个结果，一个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
顺势而为，改朝换代，从龙之功，封侯拜将！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看到事情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为什么要横加阻拦呢？
在听到柳白屠汇报的时候，段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踏踏。
踏踏。
殿外传来了何灵思的脚步。
而段羽则是收敛了思绪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了走进寝殿当中的何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