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山村的码头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林宇带着王大春、老张和十几个手脚麻利的船员,围着十艘小船忙得热火朝天。
按照二妮的计策,明天就要在远海设伏,小鬼子有枪,硬拼容易有伤亡,必须在装备和陷阱上做足准备,才能既抓住俘虏,又保证自己人安全。
“大春哥,把咱们最粗的麻绳都拿过来,每艘船的船舷两侧都绑上三道,再把渔网的边缘缝上铁皮,这样小鬼子的子弹就不容易打穿渔网!”
林宇手里拿着扳手,正给高压水枪的喷头做改造,原本普通的喷头被他换成了加粗的铜制款,还在出水口加了个阀门,“这样能调节水流大小,近距离能冲得小鬼子站不稳,远距离还能形成水幕,挡住他们的视线。”
王大春扛着一捆麻绳跑过来,一边帮船员绑船舷,一边喊:“小宇,咱们就几把枪,子弹也不多,要是小鬼子开枪,咱们能挡住吗?”
“尽量别让他们有开枪的机会。”林宇头也不抬,手里的活没停,“我让村里的铁匠赶制了二十个铁皮护盾,等会儿给每艘船都配两个,船员躲在后面操作高压水枪,既能挡住子弹,又不耽误行动。另外,我还让李叔他们准备了***,干海带裹上硫磺,点燃后能冒浓烟,到时候扔到小鬼子船周围,他们看不清咱们的位置,自然就没法瞄准。”
说话间,李叔背着一个布包走过来,里面装着刚做好的***,黑褐色的海带包裹着淡黄色的硫磺,闻着有股淡淡的烟火气。
“林宇,这***我试过了,一个能烧五分钟,烟特别大,在海上能把半艘船都罩住。”李叔掏出一个递给林宇,“我还在里面加了点晒干的辣椒面,烟里带着辣味,小鬼子吸进去得呛得咳嗽,更没法开枪。”
林宇接过***,满意地点点头:“李叔,您想得太周到了!就按这个标准,每艘船带三个,关键时刻能救急。”
林宇心里忍不住笑。
李叔年轻时候参加过游击队,制作这种武器是手到擒来。
这种掺了辣椒面的***杀伤力最大,一旦进入眼中,辣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怎么应对敌人?
李叔说过,这东西他们打游击的时候,可是帮了大忙。
这边忙着改造装备,那边林海已经带着船员在远海老鸦礁附近的海域做标记。
老鸦礁的水流本就湍急,湾口有两块大礁石,中间的航道只够一艘大船通过,是设伏的好地方。
按照林宇的他们将老鸦礁两侧的礁石上系了浮标,到时候咱们的小船就藏在浮标后面,等小鬼子的船进了湾,就把提前准备好的铁链横在航道上,小鬼子想退都退不出去!
而此时,李二也来到了码头,手里拿着那个微型无线电,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小宇,我刚才跟小鬼子联系了,按你说的,说咱们明天上午十点去东沙渔场,就一艘主船,二艘小船,他们说这一次要把咱们一网打尽,让我到时候给他们传递坐标。”
“好,做得好。”林宇拍了拍李二的肩膀,“明天你就跟我坐主船,到了老鸦礁附近,你就传递坐标,并且告诉他们咱们的主船出了问题,是个好机会。”
李二用力点头,眼神比之前坚定了不少:“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天,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
船员们把改造好的高压水枪装上船,铁皮护盾固定在船舷边,***和渔网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村里的妇女们则在帮忙做干粮,煮了一大锅咸粥,装在保温桶里,明天出海的时候能垫肚子;王玉芬和二妮则在给船员们缝补衣服,把磨破的地方补好,还在每个船员的口袋里放了一小包草药,以防万一受伤能应急。
傍晚的时候,林宇召集所有参与行动的船员,在码头开了个简短的会。
“明天的行动,最重要的是安全。”林宇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语气严肃,“能用水枪解决的,就别用猎枪;能抓活口的,就别下死手。咱们的目的是救李二的弟弟,不是跟小鬼子拼命。记住咱们的信号:黄色信号弹是准备,红色信号弹是进攻,绿色信号弹是撤退。不管遇到啥情况,都要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明白!”船员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充满了信心。
夕阳西下,码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林宇站在码头上,看着整齐排列的小船,每艘船上都亮着一盏小灯,像一串星星落在海面上。
他心里知道,明天的仗不好打,小鬼子有枪,说不定还有增援,但他更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准备充分,就一定能赢。
回到家,二妮已经做好了饭,海娃在摇篮里睡着了,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林宇坐在桌边,二妮给他盛了一碗饭,轻声说:“明天一定要小心,别太拼了,我和海娃还等着你来家吃饭呢。”
林宇接过碗,心里暖暖的:“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小鬼子不是你男人的对手!”
“你啊,别太盲目自信了。小鬼子也不是白给的,不然的话,当年打抗战咱们也不会打这么多年,而且小鬼子比咱们先进,我怕他们也有准备,咱们会吃亏。”
听到这话,林宇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也是他心里担心的,所以才带着众人做足了准备。
就是担心小鬼子有什么特殊手段。
眼瞅着林宇皱起眉头,二妮当即笑了笑,说道:“我觉得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毕竟是咱们算计人家,以有心算无心,就算他们有准备,咱们也不至于落败。”
“而且,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多弄一些燃 烧瓶,小鬼子的船要是靠近了直接丢过去,他们的船如果着火了,人就得往海里跳,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于事无补了。”
一听这话,林宇顿时一拍大腿。
“哎呦,媳妇儿,你可真是个机灵鬼。”林宇忍不住在二妮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他们说你能做军师,我看一点儿都不假。”
说完,林宇就下地穿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去李叔那儿,我去问问这燃 烧瓶他能做不,如果能做咱今天晚上就做出来。”
“都这么晚了,要不明早再去吧!”
“不行,给小鬼子的假消息都放出去了,咱们改不了时间,今晚必须赶出来,你带着孩子先睡吧,今晚不用等我了。”
林宇连夜赶到了李叔家。
此时天色已晚,好在李叔家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他磨工具的身影。
林宇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进去:“李叔,跟您商量个事。”
李叔放下手里的锉刀,看到林宇手里的烟,笑着接过:“这么晚了还没歇?是明天的事还有啥不放心的?”
“您能做燃 烧瓶不?”林宇没绕弯子,直接开口,“就是用玻璃瓶装满煤油,再塞个浸了油的布条当引信,扔出去能烧起来的那种。明天要是小鬼子想突围,咱们用这个能拦住他们的船,还能逼他们不敢随便开枪。”
李叔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咋不能!当年打游击这玩意我可没少做,当年小鬼子在熊岳城有个仓库,里面全是物资,老子就是用这玩意儿把他们的物资都烧了,那叫一个过瘾!”
他起身从里屋搬出一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玻璃瓶,“这些都是我攒的罐头瓶、酒瓶子,洗干净了正好用。煤油家里也有,就是浸布条得用废棉花,我这不够,得让村里的人凑凑。”
“够了够了!”林宇心里一松,“我这就去召集人,咱们今晚连夜赶制,越多越好!”
没半个钟头,李叔家的院子就挤满了人。
王大春扛着一整桶煤油跑过来,赵大勇带着几个船员抱来一堆废棉花和布条,连村里的几个年轻媳妇都闻讯赶来,帮忙清洗玻璃瓶。
院子里的煤油灯挂了三盏,亮得跟白天似的,众人围着木桌,分工明确:妇女们负责洗瓶子、撕布条,男人们则往瓶子里灌煤油、塞浸油的棉花,李叔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细铁丝,给每个瓶子的瓶口缠上铁丝,固定住布条:“这样扔的时候布条不容易掉,烧得也久。”
“李叔,这燃 烧瓶扔出去能烧多久?要是掉在水里还能烧吗?”赵大勇一边往瓶子里灌煤油,一边问,眼里满是好奇。
“灌满煤油能烧个三五分钟...”李叔手里的铁丝不停,“掉在水里也能烧,煤油比水轻,会浮在水面上,正好能烧小鬼子船的船底,他们想灭火都难!”
林宇蹲在地上,给每个做好的燃 烧瓶贴上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火焰标记:“明天每艘船带十个,都放在船尾的木箱里,别靠近火源。扔的时候注意点,别烧到自己人,尽量往小鬼子船的甲板上扔,逼他们跳海,咱们再用渔网网他们。”
王大春灌完一瓶煤油,擦了擦手上的油:“小宇,有了这玩意儿,明天就算小鬼子有枪,咱们也不怕了!他们要是敢开枪,咱们就扔燃 烧瓶,让他们顾着灭火都顾不上开枪!”
“就是!”一个年轻船员笑着说,“上次小鬼子用高压水枪跟咱们对轰,这次咱们用燃 烧瓶反击,让他们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院子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的,没人觉得累。
妇女们一边洗瓶子,一边聊着家常,男人们则时不时说笑两句,手里的活却一点没慢。
林宇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暖意。
这就是青山村的人,只要有事儿,不管男女老少,都会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
半夜的时候,第一批燃 烧瓶做好了,整整五十个,摆满了两个大木箱。
李叔蹲在箱子边,挨个检查:“都没问题,煤油灌满了,布条也绑紧了,明天用的时候,只要点着布条扔出去就行,记住别用手碰瓶口,容易烫着。”
林宇让赵大勇和王大春把燃 烧瓶搬到船上,每艘船的木箱里都码得整整齐齐,还在木箱里垫了干草,防止运输时瓶子碰撞破碎。
“明天出发前,再检查一遍,确保每个瓶子都没漏煤油。”林宇叮嘱道,“安全第一,别因为这玩意儿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