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明无奈的摇头:“哥,对不起。”
他眼神一凝,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没有丝毫花哨,干脆利落的刺进了李平生的小腹!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
李平生闷哼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剧痛传来。
李平生赶紧向着外面跑,刘长明怒吼。
“站住!”
“啊——!!!”
刘长明再次举起匕首,几乎就在匕首刺入的同一瞬间,砂锅店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二青皮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闯了进来。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刘长明握着匕首,而大哥的腹部已经流血!
那一瞬间!
二青皮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妈的,我去你姥姥!”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咆哮,从二青皮的喉咙里炸响。
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手中的剔骨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姿态,直扑刘长明的咽喉!
“我杀了你!!!”
剔骨刀冲了出来,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厉劲儿,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撕裂喉管的前一刹那,刘长明却发出了一声癫狂至极的大笑。
“小子,你还很愣!”
可是,愣也不是刘长明的对手。
但刘长明也没伤害二青皮,只是诡异的拧身、后撤、滑步。
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二青皮那势在必得的剔骨刀,竟只划破了一道残影!
“混账!”
“想杀我?下辈子吧!”
刘长明根本没有恋战的意思,转身便如一只狸猫般窜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二青皮还想追,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李平生压抑着剧痛的闷哼声。
“呃……”
二青皮猛的回头,看到李平生捂着小腹,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
追杀叛徒?
不!
大哥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哥!”
二青皮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一个箭步冲过去。
他的手碰到了那片温热粘稠的血迹,让二青皮浑身冰冷,手脚都在发抖。
“我……我送你去医院!”
“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二青皮语无伦次的嘶吼着,猛的将李平生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塞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
引擎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撕裂夜幕,深夜狂飙!
“哐当!”
医院急诊室的大门被人一脚粗暴的踹开。
二青皮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医生!医生在哪?救人!!!”
他的咆哮声震得整个急诊大厅嗡嗡作响。
一个正在处理文件的年轻护士被吓了一跳,她皱着眉站起来,职业性的说道:“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先去那边挂号,然后排队等候……”
“排队?”
二青皮猛的扭过头,死死地看着护士:“我再说一遍,叫医生!马上!”
“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让你们整个医院给他陪葬!”
“你信不信?!”
小护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色惨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平生十分无语:“二青皮,怎么说话呢?”
支撑着二青皮的滔天戾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他松开了手。
这个刚才还凶神恶煞、如同魔王降世的男人,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在了的上。
“咚!”
“老师,护士老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呜呜,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救救我哥,行不行?”
“咚!咚!咚!”
二青皮一边说,一边用额头奋力的撞击地面。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先前被吓坏的小护士,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快起来,你听我安排,医生,先来看看这个人,你跟我去挂号……”
总算是安排上了,二青皮跟着忙前忙后。
李平生受的伤本来就不是很严重,但有意考验他,李平生都没有醒来。
二青皮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已经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睛熬得通红,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他的天,终于是没有塌下来。
第二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李平生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你醒了?”
看到李平生睁眼,二青皮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随后他猛然起身,声音带着哽咽:“医生,医生,我哥醒了,醒了,快过来看看,看看啊!”
二青皮欣喜若狂,李平生也不由得莞尔。
经过医生的检查,李平生没什么大碍,他开口说道:“二青皮,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呸、呸、呸!”
二青皮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哥才不会死,哥会长命百岁!一百岁都不够,要活一千岁一万岁!”
“那不是成王八了?”
李平生看着他那副紧张又认真的样子,摇了摇头,笑了笑。
这笑容很淡,却很真诚。
他知道二青皮。
二青皮是个孤儿,从小在垃圾堆里刨食,被人当狗一样打骂,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丝一毫的温暖。
是李平生把他从泥潭里捞了出来,给了他一碗热饭,给了他一件干净衣服,最重要的是,给了他一个人的身份。
从那天起,李平生就是二青皮的天,是他的信仰,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这种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拿命都换不来的。
经过昨夜这么一出,李平生心里对二青皮的重视,又加深了几分。
这样的人,值得他倾心相待。
“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李平生淡淡的说道,“去给我倒杯水。”
“哥,你等着!”
二青皮手忙脚乱的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李平生喝下。
伺候完了,护士来给李平生换药,看到纱布上的鲜血,二青皮阴沉着脸。
“哥,刘长明那个杂种……”
二青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李平生靠在床头:“长明他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哼!”二青皮失声叫道,“哥,他捅了你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为他说话?”
李平生顿了顿,摇摇头。
事情也不能都告诉二青皮,只能适可而止:“他是我过命的兄弟,我知道他有苦衷。”
二青皮的脸色瞬间变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嫉妒和愤怒,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我才是哥过命的兄弟啊!
二青皮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拿刀捅你,算是你的过命兄弟?”
“我也能为你挡刀,我也能为你去死,我都不敢说是你的兄弟,他凭什么啊!”
李平生语塞,只能摇摇头。
跟二青皮这种人没有办法说。
李平生只能转移话题:“二青皮,我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可以替我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