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部分国土都在这几天内夺回，但奎尔萨拉斯目前的状况依然很差。
哪怕有艾欧纳尔女士施加的生命潮汐，让一部分死者回魂，然而在夺回银月城后简单的梳理，依然让凯尔萨斯得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结论。
一半.
最少有一半辛多雷精灵死于这场恶魔的入侵中。
而且这个比例差不多可以扩散到整个艾泽拉斯的其他种族中，如果没有艾欧纳尔女士最后的那波“大复活”，那么这个本就已经非常夸张的伤亡数字可能还要再往上飙一截。
但因为这一次战争，艾泽拉斯得到了暗影国度的强援，让死亡之力第一次在物质世界绽放，因此凯尔萨斯这会就面临了一个相当“黑色幽默”的现实。
因为辛多雷恐怖的魔瘾再加上精灵们那离谱的能量亲和，导致辛多雷们走入死亡后并没有全部成为食尸鬼或者死亡骑士，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都因为以上两者迭加而转化成了相当离奇的“萨莱茵”。
也就是鲜血精灵。
这是死灵的独特分支，目前来看只有魔瘾精灵在死亡后会转化成这种形态。
它们和民间传说中的“吸血鬼”有很多的相似性，嗜血、行走阴影、畏惧阳光而且阴冷无情，因此在最近几天的一系列汇报里，凯子麾下的将领们干脆就用“吸血鬼”来形容这些家伙。
从生者的角度来说，这些萨莱茵肯定是死了。
但如果凯尔萨斯换一种“更高”的角度思考问题，就不难发现，其实奎尔萨拉斯的死伤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夸张。
因为如果把这些萨莱茵和被复活的死灵也算作“王国子民”，那么他的国家在打完恶魔入侵后的伤亡甚至可以降低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最少在统计报表上只看结论的话确实如此。
毕竟亡灵天灾复活死者好歹还有个媒介和时间的问题，但来自暗影国度的“死亡大师”对死者的复活几乎是即时的。
这就让那些被复活的死者有相当大一部分人都保留了较为完整的意识。
就在这几天里，凯尔萨斯每天都会从各种渠道收到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密信，一些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萨莱茵们，用这种方式向凯子婉转的表达想要“继续效忠奎尔萨拉斯”的意思。
也就是说，只要凯尔萨斯能过自己心里那一关，能说服自己接纳这些亡者，奎尔萨拉斯的整体实力甚至不会因为这场战争而下降，反而会因为死亡力量的强化而在战斗高出一大截
是的。
只要他能说服自己，把这些已死之人也作为奎尔萨拉斯的阴影中生活的国民。
但这个决定很难下。
一方面，死者和生者确实很难共存。
另一方面，凯尔萨斯要搞太阳国教啊！
那是崇拜太阳的信仰，天生就克制这些只能活在阴影中的死灵。
他没办法做出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因此这几天每当看到那些越迭越多的“效忠信封”时都会感觉到头大。
凯尔萨斯的妻子，精灵王后兰娜瑟尔也知道丈夫的忧虑，因此，她在今晚为凯子送来宵夜时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我觉得，你没必要非逼着自己拿出一个办法，你可以向其他领袖们征求一下意见。”
兰娜瑟尔一边帮太阳王揉着肩膀和额头，一边轻声说：
“那些死者不只是奎尔萨拉斯独有的问题，人类帝国、赞达拉帝国、熊猫人和卡多雷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我发现那些在艾泽拉斯被复活的死者们似乎并不受暗影国度的强制征召，这几天已经有很多渊誓者离开了这个世界，但那位统御所有亡者的真神‘兵主’并未对如何处置艾泽拉斯的死者给出一个具体的意见。
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我们没意识到的细节。
作为‘救世者’的一员，你或许应该前往觐见世界母亲，以此得到一个施政的参考。”
“那你的意见呢？”
太阳王点了点头，妻子说的没错。
遇到这种自己很难做出正确决定的问题，前去询问世界母亲那可再合适不过了，若得到了世界母亲的支持，那么不管凯尔萨斯最终做出什么决定，都能占据“大义”的名分。
面对他的询问，兰娜瑟尔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我在今天中午就这个问题和我的‘姐妹们’聊了聊，丹妮莉丝告诉我，洛萨皇帝正在和人类帝国的四境守护讨论这些亡灵的处置，他大概率会接纳他们。
但不会允许死者直接和生者接触，而是会在帝国内部为死者们划出一个单独的聚集区。
这是很不错的方案，先把双方隔绝开，未来等到生者和死者足够互相了解之后，再逐步放开管制。
不过，小星星告诉我们，蓝龙对此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理论。”
“嗯？”
凯尔萨斯放下汤勺，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兰娜瑟尔坐在了太阳王身旁，轻声说：
“蓝龙们认为暗影国度故意忽略艾泽拉斯的死灵并非因为兵主没注意到，实际上，这种忽略的行为本身或许就代表着暗影国度对于至尊星魂的‘态度’。
它们无意介入至尊星魂的世界演变，而作为至尊星魂的艾泽拉斯显然拥有可以随意驱使六原力的权能。
换句话说，死亡，本就是这个世界可以挑选的基础力量之一！
蓝龙的学者们认为，在这一场死者战争之后，死亡将成为和奥术、生命与圣光一样可以被艾泽拉斯人挑选的晋升之路。
这不是因为我们有多么奇特。
仅仅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足够强大的世界中。”
凯尔萨斯默然无语，在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但又摇头说：
“可这个理论解释不了曾经的亡灵天灾，那也是死亡的嫡系却展现出了极端的恶意，这说明暗影国度之前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并非现在这么和蔼且尊重。
我怀疑，这可能是两位死亡真神与警戒者达成了某种‘协议’的缘故。
警戒者不允许任何原力干涉至尊星魂的成长与选择，死亡也在其中。
嘶，顺着这个思路向下延伸，我似乎找到了该如何处置这些亡魂的办法，洛萨皇帝的方案值得借鉴，但如果每个文明都在国内设置一个死者禁区未免有点过于夸张了。”
太阳王眯起眼睛，敲着桌子说：
“为什么不把整个世界的所有死灵都聚集在一起呢？
就如亡灵天灾曾经盘踞于诺森德大陆一样，他们可以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势力，作为死亡力量在艾泽拉斯的直接体现。
这样一来，不但避免了生者与死者的冲突，也能让亡灵们以更超然的姿态维持和曾经母国的联系。
比如那些萨莱茵。
它们依然是奎尔萨拉斯的臣民，它们只是平时不生活在这里。
亡者不需要进食，因此新领地是否贫瘠对他们而言并无意义，就像是潘达利亚的古墓之王们，时间对它们失去了意义，因而它们可以长眠数千年直至被唤醒。
若他们厌倦了尘世，他们也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前往暗影国度。
但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如你所言，我还是先去一趟世界之魂神殿吧，将这想法提交给世界母亲，或者其他领袖们进行讨论。”
他喝完了妻子带来的美味热汤，起身就准备前往星魂秘殿。
兰娜瑟尔为自己最近操劳过度的丈夫披上金红色的斗篷，为他整理衣角时又忍不住问道：
“烈阳远征.我们的‘太阳圣女’莉亚德琳前几天已经发出了号召，警戒者召唤光之民的领袖和精英们与至高天的大军一起踏入无光之海。
你也要去吗？”
“我必须去！”
凯尔萨斯毫无犹豫的说：
“对于人民而言非常重要的太阳国教目前还缺少最后一道法统，我必须以王国领袖和宗教领袖的双重身份亲自参加到‘点燃太阳’的伟业里。
我们是光之民，亲爱的。
我们受到了圣光的恩惠就必须给出回应，方能不负‘逐日者’的傲骨。
你也不必担心，警戒者只征召了光之民的传奇者和半神，他并不要求普通的信徒也踏足其中，这说明迪亚克姆圣人并不打算将这场点燃太阳的战争扩大化。
他还很理智。”
“你或许应该用‘祂’来指代。”
兰娜瑟尔提醒道：
“哪怕你们私交再好，迪亚克姆圣人如今也已端坐于天穹之上，甚至于，祂的存在本身对于太阳国教而言都相当于‘眷主’的地位了。
我们崇拜太阳的所有信仰路径中，必然会有很大一部分信徒会选择崇拜警戒者和黎明之主。
因此，作为领袖的你对于伟力要维持谦卑。”
“嗯。”
凯子笑了笑。
他的妻子永远如此谨小慎微，但这不是坏事，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并不平静的时代里。
在花了点时间处理完自己手头需要批复的请求和文件之后，凯尔萨斯在后半夜打开了传送门，以救世者的身份抵达了星魂神殿。
他本来以为自己现在这个“阴间作息”应该不会遇到其他同伴，结果来了之后愕然看到，大部分救世者居然都先他一步抵达了星魂神殿。
他们就在一群星魂卫士的注视下，在神殿的偏殿中讨论着关于该如何处置那些死灵的问题，所有的领袖基本都在，甚至连艾萨拉女王都派遣了塔兰吉公主作为自己的政治代表。
至于女王本人
人家要忙的大事太多了。
赞达拉帝国的死灵问题显然不需要女王浪费太多宝贵的精力，不然要邦桑迪那个“护国圣灵”有什么用？
女王亲口敕封的死神不就该是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的吗？
当凯子走入偏殿时，挺好听到了塔兰吉公主代表赞达拉帝国发言，换了一套华丽长裙的公主也不戴自己那个夸张的万灵头冠了，因为女王不喜欢，所以塔兰吉的整体妆容都开始向艾萨拉的风格靠拢。
但你还别说，这么一搞反而让塔兰吉有了种女孩子该有的感觉。
穿裙子的公主殿下站在那大圆桌前，大声说：
“你们面临的问题在我们赞达拉帝国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本就有死亡崇拜的传统，而且我们的死神邦桑迪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护持文明，让我们完全有可能处理激增的死灵问题。
但女王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随意介入诸国的政治，因此我今日过来并没有带来女王的旨意，只是为各位带来了女王的建议。
或许你们也该考虑一下在各自的国民信仰中加入‘死亡’这个概念了。
这种伟力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不该无视它。”
“没必要！”
矮人的救世者穆拉丁敲着桌子说：
“我们矮人有自己的信仰，我们不打算改变。”
“哼，穆拉丁的胡须在上啊，当你这个矮墩子亲眼看到不被自己种族的死神庇护，而被迫走流程前往暗影国度接受仲裁的矮人死灵时，希望你的嘴还能和现在一样硬！”
塔兰吉公主讥讽道：
“人类也别笑！
我知道你们信仰圣光就觉得自己死后一定能前往至高天，但别傻了！
能前往至高天的注定是圣光行者中的豪杰，光至高天大门下那九十九节信仰长阶就不是泛信徒可以窥见的，换句话说，圣光或许能保佑你们不坠入噬渊，但普通人想要在暗影国度获取新生的难度，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从这一点而言，连德拉诺的兽人都比你们先进！
最少人家是真的有‘先祖之灵’的国度留给那些被铭记者，但你们的信仰体系到现在还没有塑造出一个专门用于嘉奖善者的死后之地。
你们不是卡多雷，靠着月神庇护，可以在死后前往炽蓝仙野享福，所以，洛萨皇帝，在您的头发掉光之前，您和您那位已经秃顶的大主教最好真的能拿出一个信仰改革方案来。
艾萨拉女王对你们的建议基于对她臣民的保护。
毕竟，女王真的在暗影国度长久旅居，她对于那里的情况门清儿，如果你们听不得女王的好心建议，那么以后目睹国民坠入噬渊永久受苦就怪不得他人了。”
这一席话很不客气，但确实给其他种族敲响了警钟。
霍格酋长在旁边得意的发出笑声。
在关于死亡的问题上，连豺狼人都比无依无靠的人类更幸福，最少它们现在死后会回归黑狼神的猎群，在暗影国度和物质星海中享受无尽的狩猎。
这就是有“种族死神”的好处。
虽然不能确保死后的上限，但下限绝对有保证。
不去经历死亡的仲裁，自然就没有被丢入噬渊或者罚入雷文德斯的风险。
从这一点而言，艾萨拉的建议确实有效，有种族死神的话，现在各族面临的死灵处置问题真的就不是问题了。
凯尔萨斯没有发言，仅仅是拉开椅子坐在了洛萨身旁。
人类皇帝这会在思考艾萨拉的建议，在看到凯尔萨斯时，他摸出自己的烟斗凑过去做了个“老烟民”的手势，凯子无奈的搓了搓手指，用窜起的火苗为洛萨点燃了烟斗。
“嘿，这太阳圣焰点的烟草味道就是醇香！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味道啦，或许我也该学习一下这圣焰的使用方法，毕竟我是个圣骑士，理论上说，我也可以成为驾驭圣焰的牧师。”
皇帝哈哈一笑，在多喝了几杯马尿导致醉醺醺的矮人蛮不讲理的和巨魔呃，精灵公主大声讨论的背景里，他吐着烟圈，对凯尔萨斯说：
“准备好了吗？光之民的集结就在这几天之中了，我已经收到了消息，阿拉希帝国的帝皇会带领神圣烈焰国教与我们一起前往无光之海。
咱们三方，再加上赞达拉帝国的圣武士们会组成艾泽拉斯的光之民代表。
但警戒者只要传奇及以上的光之民，这就让咱们加在一起最多凑出几百人，一个世界就出几百人去点燃太阳.
嘶，感觉有点寒碜啊。”
“还有其他光之民国度呢。”
凯尔萨斯摇头说：
“艾瑞达人在这方面优势太大了，光他们就能凑出几万人，不过，我猜，迪亚克姆圣人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也不是真的为了让我们冲锋陷阵。
真正冲锋陷阵的另有其人，我们这些领袖和信仰领袖被聚集在一起.
大概率是为了完成某个仪式。”
“哦？仪式？”
洛萨好奇的取下烟斗，问道：
“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