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辰双眉紧蹙,通天瞳光芒大盛。
神识如细密的蛛丝,缠绕在那储物戒指的元魂印记之上。
那主教吞布下的印记异常顽固。
神识与之相触,如撞铜墙铁壁,剧痛瞬间从脑海蔓延开来。
但他咬咬牙,神识如万千利剑,一波波冲击着印记。
许久之后,那印记终于如破碎的蛛网,寸寸崩裂。
储物戒指光芒一闪,其上的禁锢彻底消散。
他手轻轻一挥,储物戒指中无数物品如星辰般悬浮在眼前。
其中,有造型诡异的魔教禁具。
还有不少散发着阵阵寒意阴灵之物,似是封印着什么妖灵的东西。
还有那泛着幽光的魔教功法秘籍,一个装着武者精血的透明瓶子等等奇怪的东西。
然而,楚天辰目光如电,迅速略过这些,落在那半片黑色面具之上。
这面具似乎是代表着其在永寂终庭中的地位。
当然,最让楚天辰在意的还是悬浮在身前的一枚密令!
视线一转,那密令静静悬浮,其上似乎有不少禁制。
楚天辰好奇之心大起,伸出手掌,试图触摸密令。
不料,刚一触及,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如飓风般袭来,整个人被震得连退数步。
他目光一凛,心思电转,瞬间催动大吞灵决。
体内,啸风兽和托天巨魔的妖气如蛟龙出海,顺着手臂蔓延至双手。
再次伸手,妖气包裹着双手,缓缓靠近密令。
密令上符文光芒大作,似在抗拒。
但在强大妖气的压制下,符文光芒渐渐黯淡。
“轰”的一声,密令缓缓展开,一行文字映入眼帘。
“南郡亲王府,九天神凰血脉!”
楚天辰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
南郡亲王府,那不正是叶霓裳的家族所在?
这些魔修,竟将主意打到了南郡亲王府的九天神凰血脉之上。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
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南郡亲王府在东圣国地位尊崇,魔修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密令上也没有明说。
而叶霓裳,此刻或许正身处险境。
“是时候去一趟南郡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霓裳的生命安全!”
他微微握拳,低声道。
楚天辰收功起身,衣袂上还沾着凝剑湖的水汽。
忽见许可可跌跌撞撞跑来,发丝凌乱,神色慌张得如同惊弓之鸟。
“天辰!”
许可可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大事不好了!”
“慢慢说,到底出了何事?”
楚天辰心下一跳,伸手扶住她。
“小钰师姐……”
许可可掏出一封褶皱的信笺,信纸边缘还带着水渍。
“她寄来这封信,师尊看完立刻就赶出去了!”
楚天辰接过信的瞬间,指尖触到纸张的潮湿,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浸透。
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却透着决绝。
他逐字读去:
师尊,徒儿不孝,未禀明您便擅自决定前往天柱山脉。
当初您自拓巫国救出的众人中,有两位与我同是剑奴出身的故交,如今暂居东圣国。
前些时日,他们修书一封,称在天柱山脉深处寻得一处魔教旧巢。
信中字字惊心,那处竟藏有失传已久的逆契阵。
您深知此阵的凶险,但若当真存在,对徒儿而言,却是挣脱祸瞳巫剑桎梏的唯一契机。
这柄巫剑蚕食我剑意多年,更因它,我背负着拓巫国魔修的污名,难踏正道半步。
若能借逆契阵斩断与它的联系。
徒儿或许能堂堂正正以剑立身,做个光明磊落的东圣国武者。
徒儿明白,此等凶险之事,您必定不会应允。
强行断契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便会魂飞魄散。
可这或许是此生最后一线希望,徒儿甘愿以命相搏。
若明日日落前未能归来,还望师尊将我忘却,就当从未收过我这个孽徒。
另有一事相托,烦请转告天辰。
他妙手医好我的双眼,让我重见天光。
自那之后,我才真正寻得活下去的盼头。
这份恩情,只能来世再报了。
读完信,楚天辰神色复杂,眉头紧皱。
“不对!”
楚天辰忽然想起了当时那天狼星似乎说过,他正在找司空钰的那把祸瞳!
“不好!”
楚天辰意识到这可能是那天狼星设下的陷阱!
“师尊走得太急,连句话都没留下,天辰师兄,小钰师姐她……”
许可可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
楚天辰望向天际,暮色渐浓,阴云密布。
他将信纸小心折好,收入怀中。
“可可,你留在此处,我去去就回。”
“可是……”
许可可欲言又止。
“不必多说。”
楚天辰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
“守好绯红阁,待我将你师姐带回来。”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柱山脉疾驰而去。
风掠过耳畔,带着丝丝寒意,却不及他心中的焦急万分之一。
此刻的他,只盼能快些、再快些。
赶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将司空钰带回来。
待楚天辰身影彻底消失在暮色中,许可可抬手拭去眼角泪痕。
那盈盈水光还未散尽,神色却陡然一冷,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出来吧。”
她望着空荡荡的庭院,轻声道。
“那小子到底去了何处?可别与我打马虎眼。”
暗影中,申屠修缓步走出,手中折扇轻敲掌心。
“神霄剑已与他完成剑主共鸣,你当真还要夺剑?”
许可可柳眉微蹙。
“共鸣又如何?”
申屠修眼中闪过贪婪,折扇“啪”地合拢。
“我钻研夺剑秘术多年,岂会被区区共鸣难住?我苦寻高阶神兵十载,每次比试都被许峰的流炎剑压一头,若能得到神霄剑,别说许峰了,连那长古道宗宗主化成明,也定会亲自邀我入宗!”
许可可望着他扭曲的面容,无奈叹息。
“快说!”
申屠修见状,上前一步厉声道。
她默不作声地取出个古朴木盒。
掀开盒盖,一只青色小飞虫振翅而起,周身萦绕着淡淡荧光。
“我在他那封信上留了寻位虫,循着气息便能找到他。”
“好!好!”
申屠修迫不及待夺过木盒,仰头大笑。
笑声未落,便化作残影离去。
“申屠修!”
许可可冷喝一声,周身元气翻涌。
“墨灵门救我父亲的恩情,今日已还清,从现在起,你我婚约就此作废!”
“婚约岂是你说废便废?”
申屠修头也不回,声音中带着威胁。
话音戛然而止,他身形如电,朝着楚天辰消失的方向疾掠而去。
“给我站住!”
许可可面色铁青,咬着下唇,毫不犹豫地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只留下空荡荡的绯红阁在暮色中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