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伯的话音落下,众人表情又变得怪异起来。
“爸,你不能因为他救了你,就在这里无条件地相信他啊。”吕鸣有些无语。
自家父亲这都怎么回事啊。
就因为方知砚救了他,连这种无稽之谈都相信。
一个月大的孩子脑水肿,能治好才有鬼呢。
吕文伯微微摇头,脸上带着笑容,并没有因为吕鸣的话而气恼。
“人的身体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些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它却真的能够做到。”
“所以啊,不要小瞧方知砚。”
“万一呢?我也只是说万一,对不对?”
吕鸣无奈。
而旁边的管平岳则是叹了口气。
“老吕啊,你身体出问题了,难道思想也出问题了?竟然这么偏信方知砚。”
听到这话,吕文伯依旧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可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表情却逐渐低落起来。
“你的身体,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给那位做手术。”
“现在那位的身体情况发生变化,手术估计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能不能做,换谁来做,怎么做,你得拿个方案出来啊。”
管平岳在旁边开口道。
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皱起,因为这一点,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其实也不是很美妙。
吕文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吕鸣在旁边道,“那位信任我们家,所以才让父亲来做手术。”
“不是我说,爹啊,你说你好端端的这个时候来找方知砚干什么呢?”
“他就真的有这么大魔力吗?”
听着这话,吕文伯看了他一眼,眼中却突然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我来之前,特地连夜调查了一下方知砚的履历。”
“这个小伙子,很不错。”
“我来找他,其实也是为了这个取弹片的手术。”
吕文伯如实相告。
旁边管平岳和吕鸣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竟然会从吕文伯的口中说出这话。
“能独立完成心脏移植手术,说明方知砚的能力水平已经达到了国内,甚至是世界上的顶尖水平。”
“哪儿有这么夸张。”
话刚开口,吕鸣就忍不住反驳了一声。
结果吕文伯却深深地看着他,“夸张?”
“你认为是夸张,可人家英国皇家医学会的巴乔夫却愿意邀请他移民,你还觉得是夸张吗?”
吕鸣哑口无言,扭过头没有说话。
吕文伯继续开口道,“取弹片的手术我仔细考虑过。”
“第一是那位的身体能不能支撑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所以我们手术的时间,得进行压缩,要快!”
管平岳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很重要。
“而方知砚的手术速度,也很快!”吕文伯解释着。
吕鸣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褚登风从省城赶过来的功夫,方知砚就把自己老子的手术完成了。
这不仅是快,是又快又稳!
“第二点,是解剖结构复杂。”
“胸部存在大量的重要器官和组织,手术过程中,必须要准确的找到弹片并且将其取出,还得避免损伤周围的正常组织和结构。”
“这一点很难,而方知砚,曾经也做到过。”
吕鸣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惊讶。
说实话,能做到这两点的医生,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偏偏还是方知砚这个年纪,真是不容易。
“第三点,是粘连问题。”
“弹片在那位体内已经停留几十年,周围组织会发生炎症反应和纤维组织增生,导致弹片与周围组织紧密粘连。”
“这就导致分离过程会十分困难。”
“而这个方知砚,曾经做过两起类似的手术。”
“一个,是胸口内藏刀大半年的病人,一个是竹签捅进肺部数月的病人。”
“他是有类似经验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众人已经彻底沉默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方知砚,在入职半年的时间内,能碰上正常医生几年都未必遇到的病人。
还一遇就是两个。
也不知道是吸灾体质呢还是运气好。
“综合以上考虑,能够完成这个手术的医生并不是很多。”
“但偏偏方知砚,每一个要求都有过完成的经验。”
“甚至在心脏移植方面,他还拥有着极其不俗的水平。”
“所以。”吕文伯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
旁边的吕鸣则是失声道,“爹啊,你疯了吗?”
“你难不成还想要让方知砚代替你完成这个手术不成?”
他有几分无语。
“方知砚啊,他才多大啊?你不要太离谱了好吗?”
“你这种想法一提出来,别人就会觉得你别有用心。”
“这全天下是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这么一个手术,竟然交给他这么一个年轻的医生来做?”
吕文伯沉默下来。
这个想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震惊。
可偏偏,方知砚是真的具备一些很重要的因素啊。
“罢了,先看看吧。”
“还有一段时间,看看那位的情况。”
吕文伯没有再说话,只是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另一头,方知砚见张鹏夫妇办好了住院手续,便去了院长办公室,准备跟汪学文聊一聊这个项目。
结果刚到门口,便听到院长办公室内传来声音。
“哈哈哈,那邵主任,欢迎您加入我们中医院啊。”
“你放心,工资什么的我们及时跟上,绝对不会让你吃太多的亏。”
“而且我,我们中医院现在在发展,以后不会差的。”
随着汪学文话音落下,旁边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赫然便是东海二院肾内科主任,邵武!
“汪院长,多谢你给我这么一个容身之所,我也会好好努力的。”
邵武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苦涩。
方知砚都能够听出来他是极其的不情愿。
只是表现得这么明显是做什么?
方知砚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院长,是我,方知砚,有事想要汇报一下。”
“哦,知砚啊,进来吧。”
汪学文哈哈一笑,开口回应。
等方知砚推开门,便看到邵武那一张极其复杂的脸。
只是,看清楚邵武的时候,方知砚差点愣住。
这才多久没见?
半个月?
邵武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骨瘦如柴,好像经历了什么生死一样。
“邵主任?”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方知砚下意识就要开口道。
邵武则是苦笑一声,冲着汪学文道,“汪院长,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开始,我来正式上班,多谢你了。”
说着,他又冲着方知砚点了点头,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方知砚满脸懵逼地询问道,“院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