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虽然有点心虚，但表情还算是淡定。
“厂长，这是……”
“正好你来了，坐下听听。”
秦守业心里更慌了，什么玩意正好我来了？
姓杨的叫上公安，是奔着他来的？
秦守业点点头，坐到了靠墙角的那把椅子上。
等他坐下，杜厂长就冲着姓杨的开了口。
“杨副厂长，你接着说。”
姓杨的黑着脸，开口说了起来。
等他说完话，秦守业心里松了一口气。
姓杨的是来厂里报告情况的。
他说自己被特务盯上了，还被特务抢走了家里不少值钱的东西。
公安去他家里调查过了，看过现场了。
等他把情况说完，年纪大的那个公安开了口。
“杨副厂长说的情况属实，我们在他家检查过了，不过那个人好像不是奔着钱去的。”
“他抢劫财物，应该是释放的烟雾弹……我们在杨副厂长家里，发现了很多被破坏的家具，地面也被破坏了。”
“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秦守业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姓杨的家里搜刮财物的时候，确实是弄坏了不少家具，地面和墙面也被他破坏了一些。
“地面和墙面上都有暗格，我们怀疑之前里面藏过一些东西。”
“杨副厂长说，他之前不住那个房子，是三年前搬进去的，不知道那些暗格的存在。”
“我们来厂里，是想调查一下，那套房子之前是谁住的。”
“另外我们还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杨副厂长在钢厂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他涉不涉及到一些保密资料？”
秦守业这才算是闹明白咋回事。
姓杨的报公安，公安去他家发现了很多疑点。
他们觉得那些暗格，可能藏了一些保密资料……姓杨的有疑点。
怪不得姓杨的黑脸呢，感情是被当成坏人了。
杜厂长歪头看了一眼坐在秦守业旁边的郑科长。
“老郑，档案查了吗？”
“厂长，我查过了，杨副厂长那套房子之前没人住。”
“咱们钢厂家属院那几栋楼，是解放前的政府人员宿舍，解放后一直空置着，后来分给了咱们钢厂，建筑科负责修缮工作。”
“53年开始往里住人的，房子一直空着，55年杨副厂长搬进去的，之前一直没人住。”
杜厂长点点头，然后看向了那个公安。
“公安同志，那套房子一直都是杨副厂长在住，要是有什么暗格的话……”
杜厂长冷冷的看了姓杨的一眼。
公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有暗格，那极有可能是他弄出来的。
姓杨的脑子转的也快，眨眨眼的功夫就想到咋解释了。
“厂长，公安同志，那暗格真不是我弄出来的，我也没什么好藏的！我在厂里主管的工作也不涉密！”
“那房子解放前，是政府人员的宿舍……那是卤蛋的人！”
“暗格肯定是他们弄的，撤离的时候没有带走，现在安排人回来找了。”
“你们想想，要是那些暗格是我做的，丢了东西我敢报公安吗？”
“我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那个公安点了点头，他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公安办案不是看谁说的有道理，而是看证据。
“杨副厂长，你也不要着急，我们做事情，讲事实看证据，你没做过的事情，我们不会扣你头上。”
“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姓杨的急忙点了点头。
“调查，我配合你们调查，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那两个公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站了起来。
“杜厂长，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让郑科长带着我们去看一下住房档案可以吧？”
“没问题，老郑你好好配合两位公安同志的工作。”
老郑应了一声，起身带着那俩公安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把门关上，姓杨的就开了口。
“杜厂长，这件事厂里要给我一个说法！”
杜厂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给你什么说法？”
“去我家的那个特务说了，是因为咱们厂里的保卫科和秦守业，打死了他们的人，他才盯上我，报复我的！”
“我家里的钱被抢了，我也受了伤……我希望厂里能给我一些补偿。”
他这两句说完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懵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杨副厂长，你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厂里可以给你！按照厂里的制度来。”
“这是厂里应该给我的……我家的钱被抢走了……五千多，厂里能不能先给我。”
姓杨的本来想说多点，可太多的话不好解释来源，所以他就说了个五千块。
“杨副厂长，你家能有五千块钱？你家有钱，咋还四处借钱啊？”
“我可听人说了，你这段时间找不少人借钱了……你前些天还找我借过。”
曲科长一脸不爽的说了两句。
“我……我家里本来就有三千多块的积蓄，是我和我老婆的工资，还有我老丈人给我的钱。”
“剩下的一千多块钱，都是我找人借的。”
他这么一解释，倒也合理了。
“杜厂长，我这是替钢厂受过……”
杜厂长脸拉了下来。
“替钢厂受过？你身为钢厂的副厂长，高工资拿着，待遇享受着，就应该担负责任！”
“你被特务抢走的钱，公安会帮你追回来的。”
“厂里除了你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其他的不负责！”
“你工资会照常发，回去养伤吧。”
姓杨的嗖一下站了起来，不过还没站稳，他腿一软眉头一皱就坐了回去。
“杜厂长，厂里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今天是不会走的。”
姓杨的哪有一点副厂长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撒泼打滚的胡同泼妇。
杜厂长点了点头。
“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
“顾书记，小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开会。”
杜厂长说着就站起来，带着秦守业出去了。
顾书记和曲科长跟在后头。
到了门外面，顾书记回头冲着姓杨的说了一句。
“杨副厂长，你是厂里的领导，厂里的规章制度你不清楚？合理的要求，厂里一定给你办，不合理的要求，你让我们怎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