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科长皱着眉头寻思了一分多钟,然后眼睛猛地一瞪。
“他们跟特务有关系?”
秦大山摇了摇头。
“我可什么都没说。”
老邹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大山哥……那三个货,不是什么好鸟,干活偷懒耍滑的,手脚也不干净!”
“特别是那个卫老栓,他去年调戏女工,身上还背着处分呢!”
“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做得出来,要说他们是特务……”
“我没说他们是特务!他们是不是,得你们去查!”
“我家三小子在食堂那杀猪呢,我过去瞅瞅。”
秦大山说完转身就走了。
老邹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卫老栓啊卫老栓,你说你招惹秦守业干啥?”
“你背后说瞎话,躲着点啊!还让他爹盯上了……”
“秦家就俩老实人,一个是秦卫国一个是秦保家!”
“秦守业和他爹,那都是杀过人的主啊!”
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保卫科。
“田丰,你咋还在这,去叫人啊!”
“把他们的车间主任叫过来!”
田丰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打架的事情没有影响大家看杀猪的热情,这会食堂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方主任招呼了几个人维持秩序,免得那些人靠得太近了,影响秦守业干活。
这会第一头猪的血放得差不多了,猪也不挣扎不哼哼了。
“抬过去!”
“浇开水,刮毛!”
那些小伙子立马就将猪抬了过去。
两个女同志将桌子下面的那盆猪血给抬去了一边。
“猪血里加一些盐,用勺子搅合搅合……”
“把那头猪抬上来,接着杀……”
秦守业感觉杀猪比杀那个小鬼子难多了。
第二头猪放到桌子上,脖子洗干净,七八个人按住了……秦守业找准位置一刀就下去了。
“啊……”
“王姐,你叫什么啊!这又不是你家炕头!”
“小王八犊子,老娘撕烂你嘴!”
“这秦科长下刀真够利索的!”
“废话,秦科长是一般人啊?”
“抓特务,杀小鬼子,打死老虎……这是一般人能干的事?”
“秦科长要是放以前,那高低也是个武状元。”
“他下刀的时候,那眼神……挺吓人的。”
“你做啥亏心事了吧?背后传闲话了吧?”
“没有……我没有……”
“没有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我之前就说了,秦科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占公家便宜!”
“这四头猪摆在这,那些人脸上也不臊得慌!”
“他们要是能臊得慌,还能说出来那些话?”
“也是这么个理儿……”
秦守业把四头猪全都放完血了,围着看的人就少了许多。
大部分人都进去吃饭了,毕竟下午还要上班。
杀猪放血算是整个过程里,最不繁琐的。
只要大胆心细,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刀就行。
后面褪猪毛的活,才是最耗费时间的。
热水浇,用钝刀或者铁片钢片去刮,完事还要用火去烧。
工人都吃完饭,下午开始上工了,四头猪都还没处理完。
秦守业也不着急,只要把猪毛弄干净了,剩下的活就好干了。
下午两点半左右,第一头猪清理干净了,秦守业就开始了去内脏,分割猪肉。
下午四点半,四头猪就全都弄完了。
四个猪头被丢进了开水里,拿出来之后,那些女同志围着猪头,处理起了上面的那些猪毛。
内脏也被人拿去处理了……
五点左右,方主任带着人把肉,骨头和内脏称了一下。
曲科长和老邹也带着人过来了。
还有财务科的人。
剩下的事,秦守业没掺和,跟他们闲扯了一会,他就回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还有人等他呢!
那个孩子眼睛出问题的男人,下午三点多就回来了,期间去食堂那好几次,让秦守业过去救人。
秦守业忙着杀猪,也就没管他。
让他着急上火一会也挺好,省的以后犯糊涂。
秦守业一到走廊上,那个男人就看见了他。
“秦科长!”
“秦科长……你可来了!”
“孩子又抽抽了!”
秦守业眉头皱了皱,迈步冲了过去。
“秦科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秦守业一下就甩开了那人的胳膊,迈步进了屋。
屋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服,脚上一双小脚鞋!
这年头,裹小脚的老太太还是很常见的。
她长得……有点像天书奇谈里的那个老妖婆。
秦守业看了她一眼,心里就莫名的有些烦躁。
“你就是秦科长吧?”
“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那也是你的事!”
“孩子死了,我就报公安!你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把孩子害死了。”
不等老太太给秦守业扣帽子,秦守业就先一步,将帽子扣到了她头上。
老太太有点懵……
“出去等着!”
“你……你……”
“你孙子的命,你还要不要!”
“要让我救人,你就滚出去!”
秦守业没跟她客气……老太太愣了几愣,然后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杀人喽……秦科长杀人啦!”
“他把我孙子给害死啦……”
“娘,你别闹了!”
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表情别提多难为情了。
她开口劝了一句,老太太就不乐意了。
“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闹什么了!你是我们老何家的儿媳妇!你帮着外人……我知道,你跟这个姓秦的有一腿啊!”
秦守业有些无语了,家里有这么一个货,日子还能过好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也进了屋。
“娘,你别闹了,根儿还等着秦科长救命呢!”
“来雨啊,大仙说了啊,孩子不能见光不能出门!”
“你非要把孩子抱出来,孩子都抽抽了,眼睛也闭上了……他不是要救根儿,是要害死我大孙子啊!”
“你媳妇和他……”
秦守业忍不了了,不等老太太把话说完,他就板着脸开了口。
“何来雨是吧?”
“是……我大名何来雨!”
“我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了,你儿子不只是得病这么简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