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礼物就要按照对方的审美去挑,这支步摇徐书简确实是亲自挑的,挑了许多日。
流云曾经说他去挑,但徐书简根本没让。
流云不知是公子嫌弃自己的审美,还是不想送给二小姐的礼物是过别人手的。
便是因为徐书简亲自挑选又提前琢磨过,所以笃定乔挽颜一定会喜欢,一定会觉得步摇适配今日的衣装让自己戴上。
因为他一连串,挑了很多种颜色,可以因为她今日穿的什么颜色衣服挑选哪一只步摇。
哪个女子都喜欢美,二小姐最甚!
什么今日休沐恰好遇见?世上哪来那么多恰好?
不过是徐徐图之罢了。
徐书简生了一副无害的清隽面孔,笑起来如若三月春风,携着无数温暖款款而至。
此刻神情澄澈真挚的看着她,画面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卷。
“是二小姐生的好看,这步摇虽然漂亮,但戴在二小姐的头上才能将它的漂亮体现的淋漓尽致。”
乔挽颜是个不禁夸的人,嘴角上扬轻轻抚了抚鬓边,“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也不必时时刻刻说起。”
怀中的小狐狸似乎听懂了,抬起头去看她。见着她也看向自己,立即眯着眼睛蹭着她装乖。
哪里还敢像是对待其他人一样露出自己凶狠的一面?它虽然是个小动物,但是也是长脑子的!
之前养着他的那个男人,和眼下抱着自己的女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容易被抽。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书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二小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乔挽颜:“虽然时常提起也不大好,但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嘴,你实在是忍不住说两句也无妨。”
徐书简轻笑一声,见着她看来立即收回笑容,“是,二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说完忽然又道,”二小姐别动,你的头发有些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乔挽颜果然没再动一下,微微低着头等着他帮自己整理好头发。
乔挽颜的头发没怎么太乱,但徐书简动作轻缓似乎是在故意磨时间,远处一直隐忍的鹤知羽最终没忍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放肆!”
鹤知羽立在暮色里,眉骨投下的阴影遮去了他眼底深处的冷冽寒意,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徐书简立即收回手退后一步站好,微微倾身恭敬有礼:“微臣见过二殿下。”
乔挽颜朝着后面看,还没有看见人便听见徐书简口中的话,了然是谁来了。
她抱着小狐狸起身微微倾身,“臣女见过二殿下。”
鹤知羽沉声道:“大幽男女大防并不严苛,但孤男寡女你却如此忽视女子名节,若是让别人看到岂不是要让她被流言蜚语缠身?!”
鹤知羽语气很重,是乔挽颜都有些意外的那种阴沉。
多日里乔挽颜对他明显的冷淡避开,知晓她情蛊解了却依旧与鹤砚礼走得近,乔初雪给她送过去也不见她对自己露出一丁点笑容。
如此与自己界限分明,却连一个卑贱的徐书简都可以与她关系亲近的说话见面,为她戴步摇整理头发这样的事儿也被允许。
巨大的落差与不甘不解折磨他许多日,为何偏生对自己突然之间就那般冷淡?!
徐书简没有看乔挽颜,只是顺从认罪,“殿下教训的是,是我的不是,是我的疏忽,还请殿下降罪。”
鹤知羽:“你倒是干脆利落。”
徐书简温顺道:“是我一时疏忽得意忘形,二小姐乃是我救命恩人又是恩师之女,我本该敬着捧着,不该如此以下犯上。二殿下乃是......”
他话落沉默片刻,转而又道:“还请殿下降罪。”
这话一出,鹤知羽的脸色不免又阴沉了几分。
乔挽颜是他徐书简的救命恩人,又是恩师之女。
关系匪浅,是家中长辈都知晓有来往的关系。
可自己,却什么都不是。
只是皇子,与官眷的关系。
徐书简不经意的一番话,是故意为之奔着刺穿鹤知羽心脏而去的。
他最擅长观察人心,也最擅长让对方动怒。
否则,也不会让沈澈应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鹤知羽神情阴佞:“我看你,是有些不想活了。”
徐书简当即跪下,慌张道:“殿下恕罪,还请殿下明鉴让我死的明白。毕竟,我刚刚行径罪不至死。”
她话落又道:“二小姐救我性命乃是大恩,我不能轻视自己这条命糊里糊涂的去死。”
乔尚书何意鹤知羽不清楚,但徐书简绝非心思单纯之辈!
仗着无害的外表以及一手画技引得挽颜对他另眼相看,还赠予他墨宝书肆的镇店之宝。
今日挽颜来此,他也恰好在此,岂会是偶然?
绝对是心机深重!
鹤知羽:“逢人炫恩,你如此行径到底是何意思你心中清楚。挽颜乃是京中贵女,日后嫁的良婿也绝不会是身份卑贱妄图攀高枝的人。”
“官场上路途不顺妄图走捷径,非男子所为。”
徐书简满脸错愕不解,“微臣不懂殿下的意思,微臣谨记二小姐的恩德难道不对吗?”
他说这话时神情很是不理解,似乎真的不理解为何鹤知羽因为此事一直咄咄逼人一般。
徐书简终于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乔挽颜身上,仿若心中着急辩解眼眶都红了起来。
像是胭脂晕染,双眸蒙上一层水雾语气微颤:“二小姐,我并非逢人炫恩。二小姐的恩德我心中清楚知晓一直不知如何回报所以处处焦虑内耗,又岂会逢人炫恩给二小姐带来麻烦?”
他话落努力平复了一下语气深呼吸了一口,嘴唇微颤:“还请二小姐明鉴,不要误会我是奸佞之辈。”
乔挽颜沉默了许久,“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让徐书简心里升起得意的情愫,让鹤知羽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