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青元在心魔幻境中，嘎嘎乱杀。
“阻我道者，杀！”
“乱我心者，杀！”
“争夺机缘者，杀！”
“欲灭李氏仙族者，杀！”
“乱我荒州越国者，杀！”
“屠戮九州、奴役九州者，杀、杀、杀！”
“……”
李青元从海域群岛、从云霞小镇走出，为了炼气圆满，也是为了自保，他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多到他已经记不清。
秦妙衣、秦川，所有秦家修士，杀、杀、杀！
刚离开海域群岛，便被袭击，覆灭马家。
三乐仙城，他暗中炼丹，闭关修炼，却被雷家父子盯上，那便杀。
杀出海域群岛、杀出三乐仙城、杀出荒州七国、杀出九州大陆、杀出太苍仙界，所到之处，掀起腥风血雨。
“魔头，你这个魔头，你大肆杀掠，夺人机缘，你不得好死。”
“你杀人太甚，你已入魔，你不被天道所容。”
“李青元，你杀人太多，红尘因果太深，你罪孽无数，你成不了仙，你成不了。”
“你看，你又杀人了，为了炼制魂幡，仙古生灵何罪之有？”
“你自私自利，虚伪至极，却标榜正义。”
“……”
李青元直视心魔幻境，一袭青衫，直面尸山血海，炼气期杀人过百、筑基期杀人过千、结丹期杀人过万、元婴期化神期杀人数十万……
所杀生灵，所杀修士，直接的、间接的，百万之众。
“杀便杀了，你待如何？”
“岂不闻，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亦其乐无穷！”
“我辈修士，与人斗法是以战斗守护初心。”
李青元平静道：“我之初心，便是活着，活着成为仙人，证道长生。”
“杀人不是目的，只是守护初心的手段。”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青元一脚踏下，所过之处，万千冤魂、万千生灵接连死于非命。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长生业，尽在杀人中。”
“……”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这是纪念馆的一篇诗词，李青元至今记忆犹新。
李青元仰天怒吼：“我只恨自己回不到家乡，回不到前世。我最想杀的，是畜生。我最想烧尽的，是那些肮脏的灵魂。”
“东京城内舞钢刀，刀刀染尽倭奴血！”
“杀、以杀止杀！”
轰！
李青元全身爆发猩红杀意，杀意宛若实质，一股法则之力弥漫开来。
这一刻，杀戮法则，炼成了！
杀戮法则，融入造化法则之中，使得李青元的法则之力更为完善、更为强大。
玄牝空间中，老赵面露激动：“这才是真男人，真魔头。主人威武！”
云衍丹尊赞叹：“他长期使用炼魂幡，驱使你御敌，对杀戮法则耳濡目染，了得深入，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参透，掌控杀戮领域。”
“没想到，今日这心魔桥上的试炼，竟然助他成功参悟了。”
“不过……”云衍丹尊皱眉：“我很疑惑，为何他心中充满恨意，这股恨意比家族被人覆灭、被国土被人侵占还要让他激昂愤怒。”
“仿佛是血脉深处背负的世代血仇。”
老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主人，心怀光明，却手持杀器。正魔两道，一切为我所用。”
“他这样的人，我活了十几万年，也只见过一个。”
“放眼九天十地，也只有一个这样的李青元。”
…
极寒灵婴皱眉：“杨灿是正的发邪。”
“可这小子，邪的发正啊。”
“在他眼中，战斗是必须的，杀人是取得成功的必经之路与必要手段，斗争是守护光明与美好的必要方式。”
“杀人与争夺，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族、守护弱小、守护九州苍生黎民。”
“不行，姥姥我得再看看。”极寒灵婴入侵李青元心智，开始引动他内心最深处的心魔力量。
正的发邪，只是少见。
但邪的发正，它简直无法理解。
很快，它似乎窥视到了什么，也隐约听到了什么？
越来越清晰，震耳发聩。
“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
…
“天兵怒气冲汉霄，横扫千军如卷席。”
…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
…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
天公一般的恢弘声音越来越近，极寒灵婴睁眼看去。
只见一轮红日东升，大日煌煌，其道大光。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极寒灵婴的双眸被大日光芒刺痛，它尖啸一声，狼狈逃走。
“这是什么道？人间道吗？好可怕。”
极寒灵婴色变：“他是谁？是这小子的精神底蕴吗？”
“这一轮红日，欲与天公试比高啊。”
“不可直视，不可言说。”
极寒灵婴回到特殊空间，心有余悸道：“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古往今来，纵观三界，道心坚毅者，难出其右。”
“北寒啊北寒，当年的你若有这份道心，何愁不得长生。”
极寒灵婴用了许久才平静下来，眸光看向其余人，同时同步窥视他们的心魔。
半刻钟后，极寒灵婴哈哈大笑：“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九阴姹体的心魔，竟然是这小子。”
“她叫冰灵儿，她的心魔竟然是这个叫李青元的小子。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她甘之若饴，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妙乐，李青元的道侣，她道心稳固，毫无破绽。唯一的恐惧，便是害怕失去李青元这个夫君。”
“洛灵，洛神古祖的神女，道心无暇。但，只是初次相见，她竟然也被这个名叫李青元的小子种下一缕情种。”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极寒灵婴哈哈大笑：“北寒啊北寒，我被你囚禁千万年之久，无法离开仙城。必须为你挑选传人后才能离去。”
“姥姥我千万年的寂寞、抓狂、疯魔，都是因为你。”
“高高在上的你，贵为天仙之巅，不也是成为某个大人物的侍妾吗。”
“后来他失踪了，你被他抛弃了。”
“嘿嘿，你是侍妾，你的传人也要成为侍妾。”
极寒灵婴癫狂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北寒啊北寒，这就是我对你最好的报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