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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古

    苍穹之上。

    李玄霄脑海中又回忆起那一片象征彻底毁灭的火海。

    藤部落的瞬间湮灭,不仅是计划的夭折,更是天道对他试探的一次冷酷而绝对的警告。

    任何试图强行扭转,植入异数的行为,都将招致无法承受的终极抹杀。

    “天道之威,竟至于此……”

    李玄霄心中默念。

    一间临时开辟、布满了重重隔绝与隐匿阵法的静室。

    室内无风,只有他周身流转的。

    如同实质的灵气光晕在无声涌动,映照着他沉静如渊的面容。

    “强行造物,引动天谴……此路不通。”

    李玄霄盘膝而坐,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叩,发出细微却清晰的笃笃声。

    “需借天地自然之机,行瞒天过海之实。”

    借助上一次的经验。

    李玄霄又找出一件件符合自己要求的宝物。

    这些宝物,必须同时满足一个条件。

    那便是生机内敛,形态天成,与后天强行捏合的肉胎有着本质区别,天生就带着一层自然的伪装。

    天生地养,蕴含造化之机。

    以此为基,承载吾之一缕分魂。

    融入轮回,借妖族母体自然孕育。

    当能最大程度规避天道异数之判。”

    李玄霄眼中精光闪烁,推演着每一步的可能性。

    “...........”

    数月后,洞府之中。

    灵气骤然沸腾,化作肉眼可见的星河倒卷,汇聚于那截玉藕之上。

    同时,李玄霄祭出一缕比发丝更细、却凝练到极致的金色神魂本源。

    剥离的过程,饶是以他合体境的修为。

    也感到元神一阵剧烈的刺痛与空虚,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这缕分魂承载着他布局十万大山的核心意志与部分关键记忆。

    却被他以秘法层层封印、掩盖,只留下最基础的本能和对妖族血脉的亲和。

    “去!”

    一声轻喝,那缕金色分魂如同归巢的灵雀,轻盈地没入玉藕之中。

    李玄霄再将玉藕与妖族的躯体融合。

    刹那间,原本温润的玉藕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繁复。

    一股内敛而磅礴的生机弥漫开来。

    “还不够。”

    李玄霄深知上次失败,很大程度在于那天生道体太过完美。

    这次,他要的不是完美,而是合理的平庸,甚至是……缺陷。

    李玄霄单指微微扣起,指尖凝聚起一点灰蒙蒙、带着衰败与迟滞气息的光芒。

    这是他截取的一丝天地浊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点光芒打入莲藕的核心。

    瞬间,玉藕表面的金色道纹暗淡了几分,内蕴的磅礴生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不那么纯粹耀眼。

    反而带上了一丝妖族血脉中常见的、因混血或先天不足而产生的驳杂感。

    如此,方能在轮回洪流中潜行。

    李玄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施展这等逆天手段,消耗极大。

    李玄霄直接从体内万魂幡之中,吸取源源不断的能量。

    紧接着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李玄霄决定,不再试图强行改变什么。

    而是选择随波逐流,融入轮回的洪流,让天道规则本身来决定其去向。

    他只是施加一个极其微弱、如同蛛丝般不易察觉的牵引。

    “...........”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李玄霄指尖残留的推演法诀余韵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

    屏息凝神,紧紧锁定着那一点微弱到几乎消散的驳杂气息。

    这气息是他精心炮制的伪装,是莲藕分身在这天地大轮回中的唯一标识。

    他的神识化作无形的丝线,在亿万生灵往生的混沌旋涡中穿梭、辨别。

    这一次,他彻底放弃了天之骄子的奢望、

    摒弃了显赫出身的幻想,只求一个平庸甚至劣等的归宿。

    李玄霄任由那莲藕分身如同真正的浮萍,在轮回的湍流中随波逐流。

    只在最关键的节点,施加一丝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指向十万大山南部贫瘠区域的微弱牵引。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静室石壁上凝结的露珠都悄然滑落。

    “就是这里!”李玄霄心神一凝。

    ..........

    十万大山南部,灰爪部落。

    这里是大山皱褶里被遗忘的角落

    贫瘠的石山裸露着狰狞的脊骨,风卷着沙砾在低矮、歪斜的石屋间呜咽穿行。

    空气中,常年混杂着血腥气。

    就在此刻,部落边缘最不起眼的一处石屋下方。

    一个狭窄、潮湿、弥漫着泥土腥气的地洞里。

    压抑而痛苦的嘶嚎被死死压在喉咙里,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

    一头毛色灰暗、腹部因剧烈宫缩而紧绷如鼓的母狼妖,正蜷缩在冰冷的泥土上。

    “嗷呜——!!”

    地洞上方。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利爪撕裂皮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透过薄薄的土层清晰地传来。

    是敌对部落趁着灰爪部落虚弱,发动了血腥的突袭。

    母狼妖身边,她的伴侣一头体型稍大的公狼,正背靠着冰冷的土壁,胸膛剧烈起伏。

    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几乎将他半边身子撕裂。

    鲜血浸透了深灰色的毛发,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粘稠的暗红。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獠牙外露。

    “呜…哇……”

    一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啼哭,终于在地洞的腥气与压抑中响起。

    借着洞壁缝隙透下的一丝微弱天光。

    公狼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他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了母狼妖身下那个沾满血污和粘液的小小生命。

    一只通体覆盖着稀疏、毫无光泽灰色绒毛的幼狼,体型比正常的幼崽小了足足一圈。

    幼崽身上散发出的妖力波动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

    而且驳杂混乱,与部落里那些强壮幼崽出生时澎湃如潮的气血之力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公狼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悲鸣,眼神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母狼妖疲惫到了极点,甚至没有力气去哀悼伴侣的死亡。

    伸出粗糙而温热的舌头,舔舐着幼崽湿漉漉的脑袋和冰冷的小身体。

    “..........”

    洞府内。

    李玄霄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缕承载着计划核心的分魂。

    已在那只先天不足、被父母和命运双重抛弃的灰毛狼崽体内,悄然扎下了根。

    没有撼动天地的异象,没有引动劫雷的征兆。

    只有地洞深处那一声微弱的啼哭,和母狼绝望的呜咽。

    计划的第一步,终于在这充斥着血腥的平凡角落,悄然落子。

    他微微呼出一口积压在胸中的浊气,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

    意识再次拔升,如同无形的天眼,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扫过灰爪部落那片贫瘠石山坳的上空。

    天空是灰爪部落常见的灰蒙蒙色调。

    贫瘠的云层低垂,没有汇聚的劫云。

    没有毁灭性的威压,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然而,就在李玄霄的意识即将完全收回的刹那

    一种难以言喻的凝滞感骤然降临。

    冥冥之中,在无尽维度之上,似乎是有某种存在扫过这贫瘠的部落。

    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如同错觉。

    但李玄霄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缓缓收回意识,石室内一片死寂

    “天道果然没有彻底忽略。”

    他低声自语

    “看来这盘棋,比预想的还要凶险百倍。”

    灰爪部落,地洞深处。

    那只刚刚降生,被母亲绝望舔舐的灰毛小狼。

    似乎感受到了舔舐带来的微弱暖意。

    就在它紧闭的眼皮下,那原本涣散的瞳孔深处,一抹极其深邃的金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

    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骤然亮起。

    又瞬息隐没,不留一丝痕迹。

    “............”

    李玄霄赋予了这只灰狼,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方式。

    这并非简单的傀儡分身,而是拥有独立、完整、鲜活自我意识的个体!

    它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会有自己的成长轨迹,会有自己的抉择与命运。

    李玄霄的意识,如同一位最高明的潜伏者,深藏于这自我意识的最底层。

    他能随时接管这具躯体,如臂使指。

    也能在一念之间,将对方的自我意识彻底抹除。

    然而,一旦他这样做了。

    强行干涉,暴露痕迹。

    那么之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布局都将化为泡影。

    那冥冥中的天道注视,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执棋者。

    很有可能会瞬间顺着这丝痕迹,将他揪出

    李玄霄能做的,唯有成为观察者,默默注视着这只灰狼幼崽在残酷的灰爪部落中挣扎求生。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出影响。

    ...........

    时光荏苒,数年光阴悄然流逝。

    灰狼先天孱弱,气血不足,在崇尚力量的狼群中备受欺凌,常常连一口腐肉都抢不到。

    只能蜷缩在角落。

    然而,李玄霄以莲藕为基,融入分魂所铸就的这具躯壳。

    其潜藏的生命力与韧性,远超寻常妖族想象。

    苦难非但没有摧毁它,反而如同磨刀石,在不知不觉中激发着那深藏于血脉深处的混沌生机。

    很快,灰狼就学会了在最混乱的厮杀中寻找机会

    几年后,当灰狼第一次在公开的族内争斗中。

    生生撕裂了一头体型远大于它的挑衅者喉咙时,整个灰爪部落都为之侧目。

    那个曾经被视作废崽的灰毛小狼,竟在无人看好的角站稳了自己的脚跟。

    不久后,在部落长老为新生代命名的仪式上。

    灰狼被赋予了属于它自己的名字。

    古!

    简单,有力,带着一种原始而苍茫的意味。

    李玄霄在意识深处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不错,这个名字,配得上这具承载着混沌与野望的躯壳。

    命运的齿轮,在不久后悄然转动。

    “...........”

    明王殿下每十年一次的使者。

    例行公事踏足了这片区域。

    十年一度的启明之礼,是妖域大地上的盛事。

    亦是无数妖族部落翘首以盼或心怀忐忑的日子。

    这是明王定下的铁律。

    每隔十载,遍布各方的妖族部落,都必须将适龄的子弟汇聚于部落广场中央,接受来自王庭特使的严格检视。

    其目的,便是从芸芸众妖中,筛选出那些血脉深处潜藏着非凡力量,拥有可塑之资的种子。

    将他们送入位于王都的天枢妖院进行集中培养。

    部落中央唯一还算平整的广场上。

    使者是一位身着华丽皮甲、神情倨傲的鹰钩鼻,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下方这群毛色暗淡,大多带着伤疤的灰爪狼族。

    就连能够化形,双足塌地的妖族都少得可怜。

    “快些!别磨蹭!”

    一群蛮荒之地的杂血崽子,能有什么好苗子?赶紧测完,本使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部落的长老和战士们噤若寒蝉,卑微地低着头,催促着部落里的年轻一代上前,将手按在广场上的骨石上。

    骨石冰冷粗糙,大多数狼族按上去。

    骨文只是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甚至毫无反应,引来使者几声不屑的嗤笑。

    轮到古了。

    它沉默地走上前,瘦削的身影在使者高大的角马阴影下显得更加渺小。

    古和其他狼族一样,伸出覆盖着灰色短毛、指爪并不算锋利的爪子,平静地按在了冰冷的骨文石碑上。

    一秒…两秒…骨石毫无反应。

    使者正欲开口呵斥下一个。

    骤然!

    那沉寂的骨石猛地一震。

    其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玄奥骨文,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炽烈金光。

    “什……什么?!”

    鹰钩鼻使者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被极度的震惊所取代,

    广场上,所有妖族都惊呆了。

    他们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那刺眼的光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

    不久后。

    古就带着全族人的希望与使者离开。

    古告别了母亲与已经订了婚的同族少女,踏上了路途。

    其实在这之前,古的想法竟然是放弃这一次机会。

    在族群之中,他已经有了地位。

    而外面意味着未知。

    在这里他有母亲,有配偶。

    不过,在族中众人的劝说与李玄霄的暗中影响之下。

    古还是做出了决定,踏上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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