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栋默默走着,爹娘都是为了他们,他没资格指责他们什么,只不过卖姐求学,,靠大姐起家,一辈子他是撕不掉了。
仔细想想,大姐给他们家带来傻了?除了县城一套宅子啥都没。
而他们,却因为这件事付出了许多许多……
幸好啊,幸好他没在县城求学,以后见不到日子久了肯定会没人记得这些事。
“爹娘,我今天考砸了。”
“啊?你说啥?怎么会考砸?你爹不是说没问题吗?”
赵家栋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考砸了,或许是昔日同窗的嘲讽,也可能因为臭号。
一天熏的他都快晕倒了。
实在太臭了,好几天的沉积能不臭吗?
“我抽到臭号,人都快臭晕了。”
王氏觉得自己快晕了,臭号就臭号,这也没法子。不管在哪里,你管自己做题不就好了,管外头做什么?
赵大文也是恨铁不成钢。
“臭号就臭号,你之前考试的时候我咋跟你说的,不管啥环境你只要管自己就行?实在不行不是给你带了帕子,你不会捂住鼻子?”
还是吃苦太少,一个臭号就能让他考砸。小儿子真的成事不足,将来到底还能成什么事?
“我捂住了,可是挡不住,太臭了,实在太臭了。”
“题写完没?”
小儿子没觉得自己考的好不,每次出来都是一副死样子,却次次能考上。只要他做完了怕是就没任何问题。
“没有,”赵家栋摇头,人很的颓废,“没写完,我只写了一半。”
完了!
赵大文差点摔倒,没写完还有啥希望?
儿子今年又是白忙活。
不管你之前考了几场,最后一场没上等于全白搭。
王氏直接哭了,她太伤心了,以为这次儿子十拿九稳,结果临了却出了幺蛾子。
不是,这么多人这么多位置,他怎么就能上了臭号?
“当家的,按理他们今天考试的人不多,位置很多才对,怎么会有臭号?”
“抽到的,不过有空位的话能调,我也忘了跟他说,他也是个嘴笨不会问的。”
王氏心情更不好了,能调位置不调,儿子是不是傻子?
“行了,赶紧回去,折腾一天累死了,等收拾完明天就回村。”
“不等了?”
“没做完还等啥?”赵大文不想说,这娘们是不是傻子?没做完等个屁啊?
“也许能进呢?或许人家也考的不好呢?”
“你看过谁没写完还能给过的?考官眼瞎?”赵大文吼的很大声,引来不少学子驻足。
他要脸,赶紧拉着家人跑了。
到家后,臭着脸回屋,蒙住脑袋躺在炕上。
赵家栋也回了自己屋。
王氏心情很不好,她躺不下去,看了眼炕上的人,知道他心情也不好,现在两个人不适合吵架,儿子够难受了,不能再让他糟心。
默默一个人收拾行李,晚上的饭也没心情做了,本来准备给儿子做顿好吃的。
想到这次来县城的考试花销,她的心就跟针扎般难受。
“当家的,你说我们回去会不会被人笑死?”
他们没考上和村里人没考上可不一样,要知道他们念书多少年了?人家才读了几年?
“你该想的不是被人笑死,过两年那些个晚念书的考上了,他还在继续考,这才丢脸丢大发了。”
“不能吧?”王氏不认为下次他会考不上,“这次因为臭号才没上的,下次指定能考上,不可能此次遇上臭号。
再说了,有了这次经验,就算下次是臭号他也不会再慌乱。”
赵大文拉下被子坐起身冷笑,“臭号?你以为他真因为臭号才考不上?我跟你说家栋的心绝对有问题,就是难登大雅之堂你懂不?
平日里什么都好好的,只要遇见大型考试他就不行了。这是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王氏想替儿子辩解。
“你别解释,去年时候紧张到打翻砚台,今年千叮咛万嘱咐,好了一口气。
可是你看看每次考试出来他什么状态,别人昂首阔步,他就跟斗败的田鸡似的,看了就让人泄气。
就算他过了,也是堪堪过,以他的学识会如此垫底?他应该在前面几十名的。,
还有你看吧。以后他会更难考,为啥呢?因为前两次没过压力大,他更加不自信更加难发挥。
如果村里有人考上,他直接崩溃你信不?我跟你说,这孩子没戏了,完了。”
王氏被他说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那你说怎么办?”
赵大文头靠后,双肩耷拉无力的说,“他撑死就是个童生,上不去了。本身资质就有限,结果心态还不行。”
“那要不和你一样抄书。”抄书在她眼里是孩子最后的选择,也是他们念书多年唯一不会被饿死的底气。
赵大文脸色很奇怪,看着王氏久久不敢说话。
“你怎么了?别跟我说抄书都不行?怎么会不行?童生考的书怎么就不能抄了?若是可以,来县城教书也不是不能。”
不管咋说,她儿子将来不会饿死。就算再差,也比赵大勇几个孩子出息。
赵大文深深叹气,“其实家栋的字写的并不咋滴你知道吧?”
她是听当家的经常训斥儿子的字,说写的没形啥的。
“所以呢?”
“抄书最基本的字要工整好看,要和镌刻出来的差不多,可是不知道为何,家栋的字就是练不出来。老大倒是写的还可以,只是他是他,小的是小的。”
成亲后,他们就要为自己小家努力,再亲也不可能自己赚钱分他一半。
不现实。
他愁啊,第一次为了小儿子将来的生计犯愁。
王氏眼泪都忘了流,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你说儿子以后抄书都不行?”
赵大文摇摇头,“真的不行,你以为抄书是个人就能干的活?练练字就行?大柱子这些年练的少吗?你看他能成不?”
“可是我们家栋从小就开始练习了。”
“我也想不通,他好像眼睛是斜的,写出来的总是歪歪扭扭,以前更甚,现在好上许多,但是一点魂都没有,一个大男人写字软塌塌的,我也不懂为何?”
他也很奇怪,怎么就有人的字怎么练都不行的,勤有时候不能补拙。
以前教书的时候也是,班里好些个人字真就跟狗爬一样,怎么教都不行。字如人,可能真不假。
王氏面如死灰,科举不成念书也不成,她儿子以后饿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