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香江站,查一下淑衡在兴亚饭店的客房,看行李箱和随身物品是否丢失?”戴老板向来多疑,余淑衡突然消失,有可能是被劫持,也有可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为了脱离他的掌控。
“是。”
毛齐五忙弯腰点头。
“对了,鬼狐是否抵达上海?”戴老板忽然问道。
“按时间来算,他已到达上海,但上海站不曾发来电报,说明鬼狐没有与上海站的人接头。”毛齐五道。
“给上海站发报,若鬼狐与他们接头,即转告鬼狐,就说我交代他的事情速办。”戴老板厉声道,若余淑衡是精心策划的逃跑,她一定会去上海与余父余母汇合,只要鬼狐找到余父余母的藏身之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余淑衡。
当然,这只是戴老板的猜测而已。
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他是不会妄下结论的。
“是,老板。”
毛齐五不知道老板给鬼狐交代了何事,但一定与余秘书有关。
“还有,让香江站彻查淑衡在香江期间,与哪些人有过接触?”戴老板虽然坏的流浓,却不是简单易与之辈,不然,他又如何能从复兴社特务处长,步步高升为今天的军统大老板。
“是。”
毛齐五暗自心惊,老板这是连余秘书都信不过?
“速去发电。”戴老板火气十足的吼道。
“是。”
毛齐五恭敬点头,退后几步,忙脚底抹油出去。
经此一事。
戴老板失去看戏的乐趣。
他喊来警卫组的组长,让警卫组备车,他要去拜访一个大人物,此人在香江颇有势力,或许能找到被‘挟持’的余淑衡。
……
……
江南小镇。
吴府。
客厅。
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油头粉面,神情带着一抹自得。
他是苏州纺织大王家的三少爷梁北林。
梁家不仅是苏州纺织行业的龙头老大,还是苏杭地区几大名门望族之一,族中有人从政、有人从军,有人经商,是苏州城显赫一时的名门高邸。
此番他奉父命来锦溪镇,主要是来见一下锦溪首富吴家千金,若真如传闻中那般,吴千金是一名绝色倾城的美人儿,自会派人登门提亲。
吴家在苏州商界颇有财力,家中经营茶叶、雕刻、玉器、布匹等,若能与吴家联姻,他在梁家的地位也能就此稳固。
“北林稍安勿躁,小玉今日外出游玩,方才回府,我已派人去唤她,片刻就来。”吴父坐在主位上笑道。
“世伯,我不着急。”
梁北林表面上谦虚了一句,心中却是有些急不可耐,若外界传闻有误,吴玉坤相貌一般,他连夜就打道回府,毕竟苏州城香满楼的姑娘还等着他安抚。
片刻后。
吴玉坤从客厅走进来。
她一进门,梁北林的眼睛顿时瞪直了。
传言不虚呐。
锦溪首富吴家千金,果然是绝色佳人,比苏州城几大有名的美人儿还稍胜一筹。
梁北林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忙起身打招呼:“小玉妹妹。”
闻言。
吴玉坤柳眉轻轻一蹙,美眸涌过一抹寒色。
以她察言观色的能力,一眼就能看出,面前此人是一个纨绔。
她平日里,最是讨厌这些豪门望族的少爷,仗着家中有几个铜板,花天酒地,无所事事。
“请你说话注意,谁是你的小玉妹妹?”吴玉坤冷声道。
“我……?”梁北林一时尴尬不已,若是平常女子说这话,他早拂袖而去了,但说这话的是一名绝色佳人,就另当别论了。
“小玉,这是你梁叔叔家的北林,不得无礼。”
吴父其实也看不上梁北林这个纨绔,但人家从苏州赶来,他也不好拒之门外。
“爹,吴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这般,需要攀附苏州城的名门望族?”吴玉坤心中有气,说话带着几分愠怒。
“小玉,不得胡说。”
吴父顿时哭笑不得,吴家亦是苏州城的望族之一,哪用着去攀附梁家。
“小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北林……?”
他的话还没说完。
吴玉坤冷冷打断:“你是谁,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若你只是来府上做客,府中自会招待周全,若是抱着其他目的,请你免开尊口,以免伤及自尊。”
“这……?”
梁北林一下子傻眼了。
吴家千金这般绝色佳人,这态度实在是有些……恶劣。
“爹,我累了。”
吴玉坤正眼都没看梁北林一下,转身扭着翘臀柳腰离开。
梁北林看着她曼妙十足的背影,一颗心就像猫爪一般痒,让他好不难受。
“北林,小玉被我和你伯母惯坏了,你多担待。”吴父笑道。
“伯父,不妨事的。”
梁北林厚着脸皮道:“今晚就叨扰伯父了。”
吴父暗暗摇头,刚才小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但凡有几分骨气的人,都不会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可这小子……。
“管家,带北林下去休息,好生安顿。”吴父吩咐道。
“是。”
拐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头前带路。
梁北林走后,吴父皱了皱眉,他考虑一番,觉得有必要找女儿聊一聊,毕竟婚姻大事,焉能一直拖着。
主院。
卧室布置的奢华又不显俗气。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吴玉坤回到卧室,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此刻,她脑海中想的是,李季会不会心生不快?
至于苏州纺织大王家的三少爷梁北林,她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梁家在苏州城是望族,可在军统眼中,只是一介富商而已,还入不了她的眼。
咚咚。
有人敲响了卧室门。
“进。”
吴玉坤声音带着一丝冷淡。
嘎吱一声。
房门从外面推开。
吴父从卧室进来,按照大家族的习俗,身为父亲,大晚上不应该来女儿闺房,但他心中有些疑惑,不得不来一趟
“爹。”
吴玉坤见来人是父亲,声音缓和几分。
“小玉,为父知你从小志向远大,别家女子在学女红,你在看书读报,别家女子想着嫁良人,你想着救国救民。”
“十七岁那年,你报考了杭州警官学校,为父既欣慰又担心,你从警官学校毕业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为父和你娘身体日渐不如以往,只希望你能早日嫁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吴父来到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