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车给停了?”黄玉凤有些讪讪的问道。
她没想到陈浩这么硬气,居然把车停在路边,看架势要跟她好好的掰扯掰扯。
卡车好坐,还是小汽车好坐,这个问题就那么重要,重要到非得要停车争执的地步?
陈浩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吧?
“有些问题,有些争执,需要说清楚,所以就停下车,好好的说一说。”陈浩点了一根烟,看着丈母娘,“你从市里到生产队来看小倩,现在要回去了,总归得要以一种让你舒服的方式回去。”
“你要觉得坐公交车回去方便,那就坐公交车,你要觉着坐卡车回去那就坐卡车,你要觉得坐小汽车回去,那就坐小汽车。”
“我自己是觉得坐小汽车要稍微舒服些,虽然空间没有卡车那么大,但是底盘低,减震比卡车要好。”
“这小汽车又是进口的,哪怕是旧的,但也做了翻新,不像卡车,坐在卡车上面就像过山车一样,路况又不怎么好,等到达目的地屁股都给颠麻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看法,说不定你就喜欢屁股被颠麻的感觉。”
陈浩手扶着方向盘,没有发动汽车,看着黄玉凤。
他就是要黄玉凤说说心里的真实想法,看看黄玉凤到底要选择哪种工具回江城市。
不能一边坐着小汽车,一边又嫌弃这嫌弃那的。
“我就随口说一句话,你这未免也太较真了,你是个大男人,哪有男人像你这样这么较真的,这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瞧见了,知道了,还不得笑话?”黄玉凤说道。
她就是习惯性的批判下。
小汽车谁不喜欢坐?哪怕真的坐着不舒服,但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她其实就是想要矫情一下,说点不好听的,毕竟这小汽车不是儿子的,而是姑爷的,而且这个姑爷还三番五次的怼自己。
但没想到就抱怨了一句话,陈浩发了火,干脆把车给停了。
“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就不能够较真吗?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较真的精神,比方科研,搞科研如果不较真,马马虎虎,凡事差不多就可以了,有疑问的地方不提出来,科研就不可能进步,天上飞的飞机,发射的导弹,放的卫星,就可能掉下来,可能爆炸,可能发射到别的地方去,给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造成巨大的损失。”陈浩道。
“再比方说地里种的庄稼,如果不较真,只是上头怎么说农民就怎么搞,可能又会出现亩产万斤,一条黄瓜两人抬,一个冬瓜四人抬,一个辣椒一斤半,类似这种荒唐事。”
“再有生病靠打鸡血,包括针灸能治各种病,这些如果都不较真,会有不少人会相信,既花冤枉钱,又耽误看病。”
“这些都是需要较真的。”
陈浩没有因为黄玉凤的话就不较真,他非得要将丈母娘的这个行为习惯给纠正过来,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会嘴巴犯贱。
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明明坐小汽车上,嘴角都有些歪了,却非要说些丧气的话。
就为了恶心一下人,或者说是打压一下他。
“打鸡血真的能治病。”黄玉凤说道。
“那你就多打点鸡血。”陈浩懒得纠正她这方面的看法。
反正自己是不会去打鸡血,也不会让媳妇和娃去打鸡血治病,至于黄玉凤或者其他人,想打就打。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等到时候打了鸡血出现过敏之类的反应就知道厉害了。
“行了,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发生争吵,我不想跟你吵,走吧,早点回市里,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黄玉凤说道。
“你今天必须说清楚,到底是坐哪个舒服?要不然就在这里候着。”陈浩说道。
他把窗户打开,让烟气透出去。
倒不是担心丈母娘黄玉凤吸了二手烟,主要是这车还要给自己媳妇和娃坐,烟气肯定要散一散才行。
“小汽车坐着舒服,行了吧,可以走了吧?”黄玉凤道。她从了陈浩。
“是真心话?”陈浩又问道。
“是真心话,小汽车的确坐着舒服,虽说不比卡车大,但是坐在上面的确没那么颠,开得很稳。”黄玉凤点头。
她有些羞辱。
自己年龄大,是长辈,也是陈浩的丈母娘,但是陈浩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非得要让她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这不是打脸吗?
可是她还不好不照着做,真要不照着做,啥事陈浩都干得出来,一点颜面都不给留。
“这不就结了吗?明明坐着很舒服,很享受,却非要说些违心的话,让我心里不痛快,既享受我提供的好处,又非得要恶心我,最后还得要乖乖的收回刚刚说的话,这不是有毛病吗?”陈浩这才发动汽车,继续往江城市开去。
陈浩将黄玉凤直接送到了家里。
“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请你上去喝水了。”黄玉凤下了车之后,闷着脸说道。
一路上她没有跟陈浩说话,陈浩也没搭理她。
“我正好也有事,就是你要我上去喝水,我也没有功夫。”陈浩说道。
他压根也没想上去喝水。
“你有什么事,是去茅台专卖店显摆你的小汽车?”黄玉凤问道。
“的确是要去茅台专卖店,来都来了,肯定要去专卖店看一看,还得要去帅府大酒店,不过在这之前,还要找一下朱茂林,请他一起到茅台专卖店去喝杯茶水,聊会儿天。”陈浩说道。
“你跟朱茂林很熟吗?怎么越走越近?到市里来了,我说不请你上去喝口水,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忙,但你怎么连老丈人也不见一见,至少也要打声招呼,看一看他吧?”黄玉凤心里有些泛酸。
陈浩到底是谁家姑爷?
自家姑爷到了市里,就在家门口,不想着去见自家老丈人,居然去见朱茂林。
“你连着几天不去上班都没什么问题,我送你到家门口,上去坐一坐,喝口水的功夫却没有。”陈浩看着丈母娘黄玉凤,“这是待客的道理?何况是姑爷。”
“老话说的好,姑爷是门前贵客,你却这么对待,你的意思我懂,无非就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喜。”
“我这个人也是比较识趣的,你既然不欢迎我,那我也没有理由凑过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在市酒厂也不是一点都不受欢迎,朱茂林对我应该还是很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