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好热闹,一听竟然是引导量劫走向此等大事,立刻使劲点点头,道:
“引导量劫走向?妙极,妙极,正合适我。”
“那具体做什么?”
子受道:“与一位江湖术士打赌,然后赌输了,被天庭砍了脑袋。”
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的通天教主和红云圣人听了,也是大笑。
祖龙:???
在如今的万寿城中。
子受不用担心任何因果问题。
因为万寿城的一切因果,都已经自成体系。
只要万寿城不主动融入洪荒,那么万寿城中一切因果,都不会影响到洪荒。
所以,他把泾河龙王的事,解释了一番。
当然,加工了一番。
说到底,“泾河龙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唐皇沾上这一番因果。
只有这一番因果起了。
才有后来唐皇请水陆法会的事。
也就有金蝉子十世轮回的陈玄奘,在水陆法会上,被观音菩萨化身的老和尚点化取经。
如今的龙族,只有一脉。
那就是人王一脉。
至于曾经的西海一脉,早就被佛门炼化为八部天龙。
与其说是龙,不如说是佛。
而龙族,可不归天庭管。
如今西王母执掌的那个天庭,哪有胆子敢向龙族伸手?
所以,人王要主动给一个理由。
祖龙这下心领神会,道:“好,吾这就去长安城,看看这八百年过去,新的人间如何了。”
说罢,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等到祖龙走远了。
子受才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道:“通天道友,孤也有一事,托你去做。”
……
人间。
长安城。
这座汇聚了自秦汉以来磅礴人道气运的巨城,时时刻刻都显得神异非凡。
高达数百丈,铭刻着无数人道符文与上古兵戈战阵图录的城墙。
在夕阳余晖下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泽。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象神兽的巨大虚影,分别盘踞四方城门之上。
引动地脉之力,吞吐星辉,构成覆盖全城的无形结界。
城中,笔直宽阔如通天之途的朱雀大街,以整块整块的“镇山青玉”铺就。
隐隐有地脉灵气升腾,滋养着往来如织的凡人,与夹杂其间的低阶修士,化形精怪。
坊市之间,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不少建筑顶端悬浮着微型的聚灵阵盘,牵引着稀薄的天地灵气。
皇宫深处,更有一道粗壮无比的赤金龙形气运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隐隐与周天星斗呼应,威严堂皇,震慑着一切试图窥探者。
在繁华的西市一角,临近“妖市”入口的僻静处,一个不起眼的卦摊支着。
摊主是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
他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身前一方简陋木桌。
铺着画有先天八卦图的粗布,旁边立着一杆布幡。
上书三个歪歪扭扭却暗含剑意的古篆:袁守城。
他眼皮半耷拉着,似睡非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对周遭的喧嚣充耳不闻。
然而,若有修为高深者以神念探之,便会骇然发现。
此人仿佛与整个长安城的地脉,乃至那浩瀚的人道气运洪流隐隐相连,浑然一体,深不可测。
祖龙化身白衣秀士,来到长安城。
找了一圈,这才终于找到了袁守城。
他正好奇,为何自己的神念竟然无用时。
定睛一看眼前的袁守城,当场表情极为精彩。
通天道友,你为何在此?
眼前这位袁守城,不是通天教主,又是哪位?
虽然容貌不同,但那一身剑意道韵,洪荒天地仅此一家。
祖龙这下终于知道,他又被大王坑了。
他之前还想着捉弄一下,那人间袁守城。
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推演先天之能。
毕竟,整日与伏羲天皇打麻将,熟络无比。
在他眼中,除伏羲天皇和大王。
谁也没有资格谈什么推演先天八卦。
结果,大王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位袁守城。
这下,只能老老实实按“剧本”来了。
……
片刻之后。
袁守城的摊位前。
一个身着月白文士长衫,面容俊朗,气质卓然中带着几分尊贵与傲气的青年,走了过来。
他眉头紧锁,盯着桌上那几枚古朴的铜钱。
又抬眼看了看那惫懒的袁守城,脸上渐渐涌起压抑不住的怒意。
“袁先生!”
白衣秀士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震得桌上铜钱嗡嗡作响道:
“你昨日为那渔夫卜算,言道明日辰时,长安城北泾水,必有金色鲤鱼群聚?”
“还精确到百斤之数?”
袁守城慢悠悠抬起眼皮,拖长了调子,道:
“然也。卦象所示,泾河龙王当行云布雨,泽被一方。”
“鱼虾随水脉灵气汇聚,此乃常理。金色鲤鱼,百斤之数,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
白衣秀士气极反笑,猛地一掌拍在木桌上!
“你说谎!”
已经开始入戏的祖龙,满脸怒容,怒目圆睁。
长安百姓,最喜欢看热闹,一听见这里的动静,立刻就围了上来。
“这谁啊?看上去很贵气,哪家的王府的公子?”
“王府公子,哪里会来袁先生这里闹事?袁先生已经在这里摆摊三年了,几时有过错?”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酸,来我们大长安闹事了。”
祖龙:……
通天道友下手好快啊,竟然无声无息就将三年因果,落入长安城。
饶是他,竟然也没看出任何破绽。
不会是大王亲自用时间大道出手了吧?
祖龙也不管那么多,这一掌下去,立刻拍出雷霆之势。
嘭!
一声闷响,并非木桌碎裂。
那看似寻常的木桌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符文。
一股坚韧无比,生生不息的力量稳稳托住了祖龙这一掌。
桌上的铜钱跳了几跳,依旧稳稳落在八卦图中。
“昨夜老……咳,我泾河水府行雨簿上写得清清楚楚!”
“明日辰时,长安一带,无雨!一滴也无!”
祖龙指着袁守城的鼻子,故意露出一丝龙威,引得周围空间微微扭曲。
正在看热闹的长安百姓,立刻脸色微变。
“龙族!泾河的龙族!”
“不对啊,龙族自从在大商臣服于大王后,可就从来没有闹过事啊。”
“谁知道呢,这泾河龙族,难道打算搞事?”
“快去请金吾卫,要是龙族闹事,定要代大王好好教训一下。”
“对对对,说不定这是龙族叛徒呢。龙族肯定不可能背叛大王,那就是这泾河背叛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