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长途汽车出了市区之后,晃荡来晃荡去的,晃荡了接近三个小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晃荡来晃荡去的,终于到了终点。
“大孙子,这呢。”
窗外。
爷爷梁守德看见了梁风,猛的呼喊了一声。
他穿着天蓝色的粗布裤衣,一头银白短发,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挥手示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爷爷。”
重新见到爷爷的喜悦,还是让梁风心情大好。
上一世,爷爷过世时,梁风已经结婚生子,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此刻,重新见到,高兴的他忙提着行囊下了车,跑到了爷爷面前。
“我好好看看,又长高了吧。”
梁守德满脸褶子,已经六十有五,却依然精壮,就是太瘦了,干瘦干瘦的。
身高一米七五,已经算是他那个年代人的大高个了。
他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笑着摸着梁风的肩膀,道:“真好啊,大孙子,爷爷可想死你了。”
“爷爷,我也想你。”
梁风提了不少东西,有换洗衣服,还有各种礼物,自己提着,两个手都抓满了。
“哎呀,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赶紧放车上,你奶奶在家做好了饭菜,等你呢。”
梁守德接过,忙往车站外边走。
小县城没火车站。
唯一和外面能取得联系的就是这个长途汽车站。
但老旧的建筑和一辆辆老旧的长途汽车,还是显得略显破败,感觉很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
梁守德开了一辆农用三轮车,他将行囊扔在后面。
拽着梁风坐在驾驶位置旁边。
“哐当!”“哐当!”的又启程了。
这里是县城。
要到梁风老家梁各庄,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梁风以往回爷爷家,大多只有过年时才回来一趟,住个一两天就走。
多数时候。
反而是爷爷和奶奶到市里来看望他。
小时候,他倒是常回来,可随着年龄增长,学业越来越重,也就抽不出时间了。
此刻。
他坐在爷爷农用三轮车上,穿梭在狭窄的马路上,行进着。
路上。
梁守德满脸的褶子都展开了。
他笑着对梁风说道:“大孙子,这回行了!你爸说了,让你在这住一个星期。好好在咱们梁各庄转转,别到时候,连自己的根都快忘了。”
对于梁风很少回来这件事。
梁守德心里一直有些怨言。
他总觉得,好像是梁风的母亲白景瞧不上农村,才不让孩子多回来。
这一次,是梁守德主动打电话叫孙子回来的。
原本想着,回来玩个一两天就行了。
梁庆功却主动提出让梁风住满一个星期。
这可把梁守德高兴坏了,“想吃啥和你奶说,你奶啊,老想你了。”
“嗯,嗯。”
梁风满口应着。
内心却依然满是疑惑。
他实在不明白家里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马上就要开学了,突然把自己送到老家里住一个星期,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真的发现了他和莫妮卡的事情?
“哎!”
梁风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辗转反侧、惴惴不安。
按理说,他作为一个重生者,经历了这么多事,不该如此。
可一想起会连累莫妮卡,还是让他不能安定下来。
他刚才已经从爷爷口中得知,是爷爷想他了,又正好有亲戚结婚,才打电话让他回来。
可梁庆功和白景没时间,这才让梁风回来。
但要住整整一个星期,却是梁庆功提的。
梁风觉得不打对劲,眉头紧锁,心里暗自琢磨,可越想越纳闷,心情也愈发沉重。
就这般“哐当!”“哐当!”的出了县城,在崎岖的土路和山路之间,又“哐当!”了一个小时,才进了梁各庄。
狭窄坑坑洼洼的土道,矮矮的土坯房,红砖房已经算是规整不错的了。
“哞!”的一叫。
一头黄皮老牛,叫了一声。
牵牛的驼背粗布衣的老人,背着手,看到梁守德,忙打招呼:“老梁,接大孙子,去了?”
梁守德满脸自豪地大声回应道:“对,接大孙子去了!都18岁了,长得白净吧!”
“嗯,真好。”
老人抬头笑着看了看,呲牙露着善意的微笑。
“叫三爷。”
梁守德喊了一句。
“哦,三爷。”
梁风喊了一句。
“好,好。”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农用三轮车便过去了。
在农村就是这样。
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不一定从哪轮,就成了三爷,梁风倒也习惯,让喊什么就喊什么便是了。
······
梁各庄村地处山区,十分封闭,闭塞。
国家正快速发展,可这个小山村却仿佛被遗忘了,发展迟缓。
在这里,还能看到老黄牛耕地、人背猪草、土坯房、驴拉磨,人打井水的景象。
这不。
梁守德的农用三轮车,路过一口水井时。
梁风突然愣住了,见一位漂亮的女人正在井台边打水。
她长发乌黑浓密,衣服略显紧小,勾勒出婀娜的身姿,尤其是撅着屁股,饱满圆润,性感迷人,充满弹性的好像裤子都要裂开一样。
但这么漂亮一女人,却在打水,让他略显好奇。
梁风忍不住问道:“爷爷,咱们这不是有自来水了吗?怎么还有人来这,打水啊?”
“按自来水得花钱,一个月一人五块钱,家里穷的,就没有。”
梁守德解释了一句:“农村人的日子,就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是啊。”
梁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个月一人五块钱都不愿意出。
他还以为是家家都有自来水呢。
看着这个背影妖娆,屯部性感的女人。
他不禁感叹:“扛着扁担,挑着两大桶水,多费劲啊。自来水一拧就有,多方便啊。”
梁守德瞥了一眼那女子,哼道:“她家啊,是村里过得最穷的,别说自来水了,天一黑啊,连电都舍不得用。”
又说道:“这小媳妇倒是勤快,天天打水、干活、砍猪草,可却没少受婆婆的气,命苦啊。”
梁风好奇了,仔细观瞧。
正好女人打完了水,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
摸样显露出来。
古典美人的鹅蛋脸庞,杏眼桃腮,樱桃小口,脸颊粉嫩,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呢,而且女子眼睛灵动,眨巴眨巴的,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不解问道:“她已经结婚了?看着可不像啊。”
梁守德哼笑道:“是小了些,但村里十六七岁就有结婚的。她家在山后头耿家寨,穷得很。赵家那小子得了病,说娶个媳妇冲冲喜,就娶了她,当时才十六吧。”
“结果,你猜怎么地,结婚才三天,赵家那小子就没了。后来,他婆婆觉得不对劲,扒光了看,说这女人是白虎,天生克夫,从那以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不是打就是骂呢。”
“白虎?”
梁风一愣,明白了。
农村是有这种说法,说白虎克夫。
其实就是无毛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