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格认为,这门法术的改造难度不高,可能也与它自身有关,他的那位老师,保留了它的包容和超强的适应性,让它本身就处于一个奇妙的状态,是一门奇妙的法术,当然能如此快的进展还要感谢老师的笔记。
鲁格晃了晃手,将法术取消,又将左手变成一个狰狞的大爪子。
“我用了很长时间吗?”
鲁格晃着手,随口说道。
玛哈玛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却是没有回答鲁格的问题。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一类人,他们中的大部分成就并不如现今的巫师一样高,法术的多样性也许还不如低阶巫师,甚至零环法术的层面还不如现今的巫师学徒,但他们是令人崇敬的,是值得让所有人铭记的,”玛哈玛缓缓说道,“大概鲁格阁下也是那种人,在那个蒙昧久远的时代,没有升华仪式,没有辅助晋升的药剂,只凭借自己……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成为巫师,属于蒙昧时代的开拓者。”
鲁格伸出去拿酒杯的手,不可抑制地一抖。
也许当初承认自己是试炼最后一轮的淘汰者就是一个错误,应该说是拉肚子迷了路,最后有幸被那位主持试炼的巫师大人一起送回来。
鲁格没有急于反驳。
思索之下,似乎那样更不好。
他终于成功拿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酒水下肚似乎还舒缓了一点精神上的疲惫,这瓶酒似乎不是普通小酒馆的,而是玛哈玛这家伙自己的珍藏。
鲁格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大口。
“我的老师,留给我一本对应法术的笔记,那对我帮助很大。”
鲁格还是决定适当说上一句。
同时,他心里想到了更多,巫师们创造的法术,似乎都与自身的境遇有关,比如得到一卷实验记录,同时又有恶魔身的老师,比如身为宝石召唤师,经常与妖精王去门后喝酒的老酒鬼,吝啬术绝对与老酒鬼的经历有关。
那么,他是否也可以创造出一门法术。
当然,他所了解到的这两位,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量的时间,这两位都在巫师学徒阶段停留了很久,在精神力达到极限后,时间都用来研究感兴趣的东西。
“当然,我的老师也曾给我看过他年轻时的笔记。”
玛哈玛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道。
鲁格抬头看着玛哈玛,似乎自己的解释,反而起到了不好的作用。
同时他也在想着,自己的境遇会带来哪些灵感,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也创造出一门前所未见的法术,哪怕是一个作用不大的小法术,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而且万事皆需要走出第一步。
忽然,玛哈玛抬起了头,看向鲁格身后。
鲁格顺着那视线,看向自己的斜后方,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士,正站在那里。
“吉莉安大人。”
鲁格和玛哈玛站起来恭敬地行礼。
“佐恩大人没有回来吗?”
吉莉安沉声说道。
她说着话,眼神却在上下打量着鲁格。
“佐恩大人……有时要两三天才会回来一次……”
玛哈玛沉声道。
吉莉安巫师点了点头,又瞥了鲁格一眼,才转身离去。
鲁格两人恭敬地目送巫师大人走远。
他觉得看这位的气势,似乎与上次见面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看样子是真的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诅咒。
“鲁格阁下,能与你相遇,是我的幸运,”玛哈玛诚恳地说道,“其实在我心中,我一直知道那道界线,但我总想超越老师,不让老师失望……我依旧不会过于急着晋升,天赋的差距与灵性的眷顾,只是巫师成就的一方面,坚持走自己的路同样是一个重要的成功品质,在你沉浸于法术改造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在默默等待时,我思索了许久……老师唯一夸赞过我的,似乎也只有这一点。”
鲁格看着他,大块头缓缓为自己倒上酒。
“我差点就迷失了,让老师失望了,我的法术也快改造完成,当法术改造完成时,我就会进行晋升……追求完美,确实是永无止境的……”
玛哈玛说着,对着鲁格举起酒杯,微微一顿后,一饮而尽。
鲁格知道,这个大块头受刺激了,但并不全是他的刺激,这家伙的症结积压已久。当然玛哈玛所指的迷失,便是指他在走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也许原本他还想将法术继续改造下去,将精神力极限继续推进下去。
对老师的追逐,内里似乎衍变成一种恐惧,怕让老师失望,怕让老师的心血白费。
一直无限的追求着完美,似乎能摆脱这种紧随其后的恐惧。
玛哈玛放下酒杯,转身往房间走去。
鲁格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原本他只是胡扯着,想多吃一个烤肉圈而已,只怨玛哈玛没有像其他东西那样,把烤肉圈分成两份,最后那个烤肉圈上金黄色的硬壳实在太迷人了。
鲁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又随意瞄了一眼天边坠落的奇景,也往房间走去。
他一直在压制着冲动,原本对褪毛术的改造才是更进一步的,是突然得到的笔记,让恶魔之躯法术成功抢先。
鲁格回到房间,压制住冲动,先冥想恢复精神,然后又补充了临时法术位。
这才沉下心神,来到褪毛术的法术模型前。
他对褪毛术的改造有一个明确的需求,那便是大范围的多目标施法。
猎魔巫师考核中,在瓦格楞爵士的庄园时,他代表着伟大的灵毛之神向无礼之人降下神罚的那一刻,就一直有一种遗憾,一直非常渴望那种强大的震撼力,那种一瞬间就让所有人都秃掉的感觉,而不是只能盯着一个人施法。
这是一件小事吗?可以如此说。
但也可以视其为一件重要的事,它不只是可以彰显灵毛之神的威严那么简单。
相对于恶魔之躯的改造而言,它这微不足道的小改造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恶魔之躯是他尝试着在保持稳定性的同时,随意地进行一些小改变,改造的效果是要在之后的尝试中才得以明了,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求改变,而无方向,褪毛术这个小法术则不同,他这次有着明确的所求,而非是法术不崩溃下的随意改变。